尤霧悠悠睜開眼睛,把小呆瓜揪出來問“什麽東西?”


    【宿主,盟主令是一個可以號令天下俠士的令牌。】小呆瓜解釋。


    “哦,要來做什麽,我又不當武林盟主。”


    【這個嘛,宿主可以不當武林盟主,但是,需要將盟主令交到有能力的人身上。】


    這邊安安靜靜,玉城銀城桐城三個地方卻吵翻天。


    有消息傳出,盟主夫人離世,武林盟主傷心過度,臥病在床。


    兩日內,玉城裏十幾人莫名其妙失蹤,怎麽查都查不到。


    最嚇人的是,連武林盟主也跟著失蹤。


    眾人紛紛猜測。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啊。”


    “到底怎麽迴事啊?會不會是妖物作祟。”


    程殷殷冷著臉從人群中經過,嘴角輕輕扯了扯,似乎嘲笑他們的愚昧無知。


    獨自一人漫無目的閑逛,聽見耳邊傳來冰糖葫蘆的吆喝聲,腳步微頓。


    咬著冰糖葫蘆,想到她和沈大哥初次見麵的場景,不禁淚目。


    “殷殷。”


    沈鶯不知從哪裏收到消息,知曉沈北渡離世的事情。


    在街上看到失魂落魄的程殷殷,怕程殷殷想不開,拉著她到沈府一陣安慰。


    程殷殷心情低落坐在石凳子上,手裏還拿著一根沒吃完的冰糖葫蘆。


    意外看見沈南溯從門口經過,有些恍惚,手裏的冰糖葫蘆掉在了地上。


    大步追了出去。


    “沈大哥,你,你沒死?”


    腳步不受控製往前走,程殷殷無光的眼裏升騰起一絲希望。


    “程大小姐,你認錯人了。”訓練有素的護衛盡責擋在沈南溯麵前,阻止程殷殷的靠近。


    程殷殷激動搖著頭,“不可能的,你……”


    沈南溯揮了揮手,示意護衛讓開。


    淡然無波的眼睛靜靜看著程殷殷,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無情的話。


    “不知程大小姐可聽說過雙生子?”


    “你,你的意思是……”程殷殷身子晃了一下,眸光黯淡了幾分。


    其實她知道的,隻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在下沈南溯,與程大小姐應該是第一次碰麵,在下從出生開始,身子虛弱,鮮少露麵,程大小姐認錯人,可以理解。”


    端著點心過來的沈鶯掙紮了很久,舉了下手,眸子裏閃過一絲不忍,長痛不如短痛。


    “殷殷,我可以作證,他是我哥沈南溯。”


    雖然殷殷嘴裏的那個沈大哥很大可能也是她哥哥,她心裏有些難過,但是人死不能複生。


    程殷殷看了看沈鶯,又盯著沈南溯看了片刻,努力將眼淚憋了迴去。


    眼前這個和沈大哥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是他,沈大哥看她的眼神溫柔有愛,而這個人眼裏卻沒有。


    不是他。


    她毫不遲疑轉身離開。


    沈鶯擔心程殷殷想不開會做傻事,放下點心,追了上去。


    兩人在街上拉拉扯扯,程殷殷沒轍兒,最後跟著沈鶯來到一家酒樓。


    耳邊聽著沈鶯各種安慰開導,程殷殷低垂著眼眸,摸了摸手腕上的紗布,不知在想什麽。


    “程殷殷,你幹了什麽傻事!”沈鶯瞥見程殷殷手腕上纏著的紗布,大喊了一聲。


    又把剛剛的話念叨了一遍。


    “我沒幹傻事,小鶯你說這麽多話不渴嗎?”一言不發的程殷殷突然拉開沈鶯的手,給她倒了一杯茶。


    “喝吧。”


    “這還差不多。”


    沈鶯毫無防備,笑著喝了下去,沒一會兒暈了過去。


    程殷殷掐著手心,低聲喃喃一句對不起,又狠下心來,“別怪我,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某處幽深的地窖裏,程柏年仰頭將程殷殷給他準備的血喝完,狠狠將碗砸在地上。


    程殷殷嚇得渾身發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不夠,而且,太慢了。”


    那隻臭狐狸遲早會察覺到它的存在,如今它這幅樣子,隻會是挨打的份兒。


    “你,幫我抓多一些人,越多越好,然後找一個地方關在一起。”


    程殷殷瞳孔微縮,死死掐著手心,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慌。


    她知道這個人不是她爹,胃口也隻會越來越大,卻沒想到如此快。


    “爹,我一個弱女子,怎麽抓人……”


    驀地,一道黑色的令牌垂到程殷殷麵前。


    “這個東西有用嗎?”


    程殷殷一怔,死死握著盟主令,垂下的眼波詭譎難測。


    “有用。”


    第二日,一身黑衣的程殷殷去了一趟沈府,自從沈北渡死了以後,程殷殷每天穿的衣裙都是黑色係。


    “不知道程大小姐今日怎麽有空過來?”沈家主對程柏年還是略有些尊敬的,對程殷殷還算客氣。


    程殷殷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微微垂下眼眸,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抿了一口茶。


    將茶盞輕輕放下,她才開口,“沈伯伯,可還記得桃夭穀沈北渡?”


    聽見這三個字,沈家主臉上的笑意僵了下,很快又恢複過來。


    “當然記得,長得一表人才。”


    程殷殷沒錯過沈家主變化的臉色,心裏冷笑,麵上坦然。


    “那不知沈伯伯知不知道,沈大哥已經死了?”


    沈家主怔住,呆呆看著程殷殷,連茶盞脫落都沒發現。


    顯然,沈北渡的事他還未得知。


    程殷殷對沈家主的反應很是滿意。


    從他的反應中,她已經確認沈大哥就是沈家的孩子。


    忍不住替他難過,同樣是沈家的孩子,為什麽他被拋棄從小在桃夭穀長大的那一個。


    “怎麽會?”沈家主的聲音有些顫抖。


    “怎麽不會!”程殷殷比沈家主還要激動。


    心中的恨意難以壓抑,她扔下茶盞冷冷一笑。


    “沈大哥死在我懷裏。”


    沈家主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他還沒和渡兒相認,怎麽,怎麽就……


    他猛地抬頭,帶著狠勁的眼直勾勾看著程殷殷。


    “誰幹的?”


    程殷殷無視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冷嗬一聲,“沈伯伯這麽緊張沈大哥,讓我不得不懷疑……”


    “他是我兒子。”


    “沈伯伯現在承認是不是太晚了。”


    沈家主憤怒站了起來,大聲吼,“告訴我,是誰殺的他!”


    程殷殷想到沈北渡死在她懷裏的畫麵,瞬間紅了眼眶。


    “還能是誰?就是那個自稱是沈大哥的小師妹,桃夭穀穀主。”


    話落,沈家主蒼白著臉色,跌落在椅子上,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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