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祁瑞不滿地瞪著他咳了幾聲,祁醉這才淡淡掃了過去,“不是給你找著路來了?”


    有他沒他一個樣。


    祁瑞噎了下,竟無言以對。


    等生完悶氣,發現除了他以外的人早就已經坐下來,該吃吃該喝喝。


    祁瑞:“……”更氣了!


    顧娉微笑著接過尤霧遞過來的半隻烤雞,道了一聲謝,起身把還站在一旁不知道幹什麽的祁瑞拉著過來坐下。


    小木桌上圍著一群人,有酒有肉,笑聲不停,有打算不醉不歸的意思。


    天色漸黑。


    凜凜托著下巴,看著天空中飄著的雪發呆,突然提議堆雪人。


    以家為單位,一組四人,一組三人開始了堆雪人比賽。


    凜凜作為提議者,非常負責任,戴著厚厚的手套,很快分配好各自的任務。


    他和妹妹負責堆雪人爸爸和雪人媽媽,爹爹和娘親負責堆雪人哥哥和雪人妹妹。


    三歲的小歲歲玩著玩著,聽見另一邊的笑聲,逐漸被吸引住,腳步慢慢移了過去,然後加入。


    “姐姐,我幫你們。”小歲歲穿得多,略顯笨重,沒站穩,一個屁股墩兒坐在地上,一臉傻笑。


    音音忍住笑,伸出援助之手,把他拉起來。


    祁歲是祁瑞和皇後的兒子,今年三歲,比祁音和祁凜小一歲。


    看著皇叔和皇嬸,還有哥哥和姐姐腰間都掛著一個荷包,哭著鬧著也想要。


    音音皺著小臉,小手搭在粉色小荷包上,有些為難。


    荷包是娘親給她的,她要保護好,不能隨意給別人,可是歲歲是弟弟,不是外人。


    她慢慢摘了下來,認真看著祁歲,“歲歲,荷包是娘親給我的,我可以給你玩一下,等一下你要還給我的。”


    “如果歲歲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問一下娘親。”


    “知道了,知道了。”祁歲小胖手抓著荷包,放在自己腰間。


    然而,剛鬆手,荷包掉到地上,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音音趕忙撿起荷包,邊安慰祁歲,邊把荷包掛在他腰間。


    “歲歲你別急,也別哭,姐姐幫你係好。”


    祁歲破涕為笑,小胖手抹了抹眼淚,看著腰間的荷包一臉傻笑。


    祁瑞一家三口沒待多久,住了兩日後便帶著顧娉婷和小歲歲離開。


    三個小朋友不舍地抱在一起,在門口說著悄悄話。


    “歲歲,你以後要聽話,不可以隨便哭鼻子,我和哥哥,爹爹,還有娘親,有空會去皇城看你們的。”


    “這個小荷包是娘親送給你的,你要保管好,要是下次見麵,不見了的話,以後我和哥哥就不帶你一起玩了,知道嗎?”


    音音把一個粉白色的小荷包係在祁歲腰間上,小歲歲咧嘴笑,一個勁兒的點頭。


    “知道知道。”


    小人兒還在一邊認真說著話,大人這邊也在做最後的道別。


    “走了。”祁瑞有些不舍,最後還是抱著祁歲上了馬車。


    顧娉婷同樣不舍,抱了一下尤霧,跟著上了馬車。


    祁歲在馬車裏不哭不鬧,注意力全被新奇的小荷包吸引過去。


    直到玩膩了小荷包,沒有看見皇叔他們,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顧娉婷無奈搖頭,把祁歲抱在懷裏哄著他。


    ~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


    竹林風景極好,微風拂麵。


    庭院裏,兩小隻和祁醉瞞著尤霧在密謀著什麽。


    “爹爹,我們瞞著娘親,偷偷做好紙鳶,給娘親一個大驚喜好不好?”


    “可以。”


    祁醉來迴走了幾趟,把材料準備好,親自做了一個紙鳶,教了一遍,然後輔助音音和凜凜一起做好紙鳶。


    兩小隻非常聰明,學得很快。


    很快,兩隻像模像樣的紙鳶新鮮出爐。


    凜凜雙手托著下巴,滿臉愁容,“爹爹,可是我不會畫。”


    祁醉想了片刻,從粉色荷包裏掏出一張有些老舊的紙,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展開。


    “要是凜凜不會畫,可以參考一下這一副畫。”


    紙雖然看著有些舊,但上麵的畫被保存得很好,絲毫沒有褪色。


    凜凜突然哇了一聲,撲閃著漂亮羨慕的大眼睛,“好漂亮啊,爹爹,是誰畫的?”


    一下子被吸引住的音音,忙不迭湊過去看,盯了一小會兒,想起剛剛爹爹那麽寶貴的樣子,舉起白嫩嫩的小手。


    “我知道我知道。”


    祁醉和凜凜同時看著她,一大一小眸子裏滿是好奇。


    音音非常自豪又自信地開口,“是娘親畫的,爹爹,我猜得對不對?”


    聞言,凜凜一臉震驚地看向祁醉,祁醉微微挑眉,抬手輕輕揉了揉音音的小腦袋。


    “爹爹的音音寶貝真厲害,這樣都能猜到。”


    “那當然啦。”


    音音喜滋滋地窩在祁醉懷裏,如黑寶石般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仰著小下巴,自信滿滿開口。


    “那是因為爹爹很寶貴,隻有屬於娘親的東西,爹爹才會小心翼翼守護著。”


    祁醉笑而不語。


    音音這小丫頭片子是真的很聰明。


    凜凜坐得筆直,側耳聽著爹爹和妹妹的聊天,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了下來,仔細研究紙上的畫作。


    上麵的畫作看著簡單隨意又帶著隱密的寓意,凜凜視線一頓,落在右下方的幾個小字上麵。


    突然大聲喊了起來,小手興奮扒拉著祁醉的衣服,用力扯了扯,“爹爹,這是你和娘親的名字,是不是你們以前也在一起放過紙鳶?”


    怕弄壞爹爹用心珍藏了幾年的紙張,凜凜小手輕輕指了指上麵的位置,很快便移開。


    音音一聽,立刻湊過去看了眼,剛開始識字的她,憑借著大致的輪廓猜到什麽,眼睛亮了亮。


    兩個小團子端端正正坐好,一副等著聽爹爹講故事的架勢。


    祁醉一下子陷入了迴憶,和霧兒一起放紙鳶倒是沒有,那時候他還坐在輪椅,眼睛也看不見。


    那日霧兒還因為他受了一點小傷,印象深刻。


    “沒有,那時候爹爹還坐輪椅,眼睛也看不見,是你們的娘親覺得待在屋子裏悶,然後自己一個人放紙鳶。”


    提起這個,祁醉心裏有些遺憾。


    音音眨了眨眼睛,像是看出了祁醉的遺憾,軟乎白嫩的小手搭在祁醉的大手上,歪著頭軟著嗓子安慰。


    “爹爹,沒關係的,今日天氣很好,我們一家人,可以一起放紙鳶啊。”


    “娘親不再是一個人,她有我們三個,以後想做什麽都有我們陪著,爹爹也一樣,音音和哥哥會陪著爹爹和娘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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