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署的調查員不吃那一套,想以製售違禁藥品罪、組織出賣人體器官罪、故意傷害罪等數罪將季遠山以及其兒子季振陽逮捕。


    這些罪加一起判個死刑都綽綽有餘了。


    季遠山似乎早有準備,一口咬死自己沒有做過那些事,將所有事都推到了季振陽的頭上。


    季振陽愣愣地點了點頭,將所有事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聯合署已經掌握了充足的證據,季遠山的狡辯蒼白又無力。


    兩名警官將手銬銬在了季振陽的手腕上,隨後一前一後地走向季遠山。


    季遠山後退了一步,從褲袋裏掏出了一個小型的遙控器。


    在上麵輸入了一串密碼後,按下了紅色的確認鍵。


    季遠山陰鷙地盯著站在他麵前的警官,“你們會為你們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負責查封地下實驗所的人傳來信息,說b區的地下實驗所爆炸了。


    調查員意識到是季遠山方才的操作引起的,立刻讓警官控製住了季遠山。


    調查員奪過遙控器,研究了一會兒按下了暫停鍵。


    但情況並沒有好轉,大概過了10分鍾,b區的另一個地下實驗所也爆炸了。


    顧傾洲得到消息時,地下實驗所已經炸了兩個了。


    他趕過去後第一時間在遙控器上輸入了密碼,他試遍了所有的密碼,但是不管用。


    10分鍾後,還是接收到了又一個實驗所被炸的消息。


    他之前明明和國際聯合署的網絡安全員一起將實驗所的自動引爆裝置程序改了。


    季遠山笑得癲狂,“哈哈哈哈,你救不了他們,每10分鍾就會有一個實驗所爆炸,他們都會成為我的陪葬品。”


    都這種時候了,也隻有季遠山那個瘋子笑得出來。


    顧傾洲並不在意實驗所的那些人,他們就算全死了,他的內心也不會有太大的起伏。


    但是他怕予予知道。


    予予已經知道他的家世背景了。


    如果所有地下實驗所都炸了,那造成的傷亡難以計數,到時候予予也會在新聞上看見這則消息。


    他的體內畢竟流著季遠山的血,他怕予予會因為季遠山的所作所為而厭惡他。


    當務之急就是阻止實驗所的爆炸裝置,盡可能地減少人員傷亡。


    顧傾洲平複了一下心情,走到調查員身邊,申請道:“我想和他單獨聊一聊,我會勸他停下的。”


    調查員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跟上級申請後,上級答應了顧傾洲的申請。


    所有人都退出大廳後,顧傾洲緩步走到季遠山麵前。


    這種時候,他不能慌亂。


    顧傾洲扶著季遠山在沙發上坐下,漫不經心地開口:“外公曾經是不是很喜歡薑南?”


    聽見“薑南”的名字,季遠山的眸光溫柔了一瞬。


    好多年沒人在他麵前提起“薑南”這個名字了。


    他和薑南是青梅竹馬,他曾經真的很喜歡薑南。


    但是薑南不喜歡他。


    他們兩個都是alpha,薑南還是個s級alpha。


    幾乎95%以上的alpha都會被omega吸引,薑南也喜歡omega,這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季遠山無法接受,在他的認知裏薑南是他的,他一個人的。


    薑南不能有omega。


    他用盡手段將薑南身邊的人一一鏟除,但薑南還是不喜歡他。


    不管他做什麽,薑南都不喜歡。


    他以為隻要將薑南變成omega,薑南就會喜歡他了。


    但事實是薑南就算被注射了omega轉化針變成了omega,薑南還是不喜歡他,甚至開始對他產生了厭惡和懼怕的心理,視他如毒蛇猛獸。


    當他將過往種種講給顧傾洲聽時,他想起了還在地下實驗所的薑南。


    薑南說的沒錯,他就是一條毒蛇。


    他舍不得薑南,就算是死,他也想讓薑南給他陪葬。


    可能是做了太多壞事遭了報應,早在前幾年他就生了惡疾。


    他的身體器官一個接一個地癌變,每隔幾個月他就得做一個大型手術。


    他的身體其實支撐不了太久。


    聽實驗所的人說薑南快醒了,原本今天他是想去看看薑南的。


    顧傾洲第一次聽外公跟他說這些,心裏忽然覺得很後怕。


    季遠山從顧傾洲的眼裏看出了害怕,嗤笑了一聲,“現在知道怕了?”


    顧傾洲怕的不是季遠山,他怕的是自己遲早有一天也會跟季遠山一樣瘋。


    如果他和予予最終沒能走到一起,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予予和其他人在一起。


    如果他的予予最終受不了他,選擇了其他人,那他很有可能會將那個人殺了。


    沒有同理心的人道德底線是很低的。


    他真的很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季遠山。


    顧傾洲強壓下內心的害怕,直視著季遠山布滿血絲的眼睛,質問道:“其實您從來沒有愛過薑南,對您來說,最重要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您自己。”


    “真的喜歡一個人不會想要毀了他。”


    就算哪天予予跟別人在一起了,他也舍不得傷害予予的。


    他可能會殺了予予喜歡的人,或者殺了自己,但是他絕對不會對予予下手的。


    季遠山癲狂地笑著,“每隔10分鍾就會有一個實驗所爆炸,下地獄又怎麽樣?那麽多人陪著我,我高興啊。”


    顧傾洲知道多聊無益,最後問道:“您真的想害死薑南?他就快醒了。如果您能停下這一切,我會在他醒後帶他去看您。”


    季遠山朝顧傾洲伸了伸手,“把遙控器給我。”


    “好。”


    他以為季遠山是後悔了,但他高估薑南對他的重要程度了,季遠山拿到遙控器的第一時間就將遙控器扔進了茶幾上放涼的茶水裏。


    季遠山的眼神多了一絲絕望,“如果不是我想辦法吊著他的命,他早就死了,我對他這麽好,他卻從來沒有愛過我。”


    “就算死了,我也要拉他去下麵陪我。”


    顧傾洲在跟季遠山進行談話前就將所有地下實驗所的位置和密碼發給了聯合署。


    這會兒聯合署的人已經在疏散那些地下實驗所的實驗員和被實驗者了。


    其實他從一開始就不覺得季遠山會良心發現,沒有良心的人不管別人說什麽都不可能會產生愧疚後悔的情緒。


    季遠山最後悔的估計就是將實驗所的權限給了他。


    實驗所一個接著一個地爆炸。


    好在聯合署通知了各地的消防和警察,有序地疏散了人群,傷亡不大。


    離聖德蘭莊園最近的那個實驗所的實驗員們也被警官一並帶上了車。


    車門關上前,季遠山陰惻惻地笑了一下,“他還在下麵,你會去救他的吧,你隻剩20分鍾了。”


    20分鍾根本不夠。


    他不知道如何打開那個透明艙,那個透明艙雖然是玻璃的,但是艙壁極厚。


    如果靠蠻力硬砸的話,他沒把握在短時間內砸開。


    如果他選擇救薑南,他和薑南都可能會在爆炸中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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