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洲進入臥室時,江蘭予還困在噩夢裏。


    “予予。”


    將蜷縮在地毯上的人拉進懷裏時,顧傾洲心痛得無以複加。


    江蘭予渾身濕透,就連額前的發絲都被冷汗沾濕成一蹙一蹙的,貼著瓷白的皮膚。


    即使被抱在懷裏,身子還是在發抖。


    “疼……”江蘭予輕喃了一聲,神色痛苦。


    “予予,哪裏疼?”


    顧傾洲試圖將江蘭予從噩夢中拉出來,但是光靠說話似乎做不到。


    “予予,予予,你醒一醒。”


    江蘭予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嘴唇上的血色也漸漸消退。


    到底是什麽樣的噩夢會令人如此?


    顧傾洲在江蘭予的臉頰上捏了一把,又抓著他的肩膀搖晃了一下。


    江蘭予還是沒有醒。


    江蘭予以前也做噩夢,通常隻要他摟在懷裏用信息素安撫一番就好了。


    這次他沒用信息素,完全沒辦法將江蘭予從噩夢中拉出來。


    抱著他的手越來越濕,全是江蘭予滲出的冷汗。


    顧傾洲怕江蘭予這樣會著涼,抱著人去了浴室。


    將浴缸放滿熱水後,將江蘭予的睡衣脫掉,將他抱進了浴缸。


    忽然被抱進水裏的江蘭予噩夢又變化了場景,他夢見自己被人裝在麻袋裏,扔進了大海。


    當憋在肺裏的氣全部吐完,一張嘴,海水就灌進了他的肺裏。


    他劇烈地咳嗽著,越咳嗽,喝進去的海水越多。


    海水又鹹又腥……


    “予予。”


    顧傾洲捧著江蘭予的臉頰,親了親他的嘴角。


    予予需要他的安撫信息素。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給他。


    遲疑間,江蘭予醒了。


    他是被嚇醒的,剛醒來看見顧傾洲,下意識地抱緊了他。


    他今晚做了很多很多個噩夢,每個噩夢都真實得像是親身經曆過一樣。


    他甚至這會兒還記得噩夢中他經曆了什麽。


    “我想要你的信息素,隻要一點點,求你了。”


    即使噩夢醒了,江蘭予還是怕得發抖。


    顧傾洲舍不得拒絕江蘭予,又怕自己的信息素傷害到他,解釋道:“予予,我的信息素會影響你的腦部神經。”


    江蘭予這會兒什麽都聽不進去,纏著顧傾洲,哭唧唧地撒嬌道:“要,我要,求你了,給我吧。”


    “我好害怕,我會死的。”


    江蘭予在顧傾洲懷裏哭求了很久,顧傾洲的心動搖了。


    顧傾洲:mike醫生說過短時間的接觸沒事,那短時間的親吻應該也沒事吧。


    顧傾洲捏著江蘭予的下巴,親吻著那被淚水沾濕的唇瓣,這次的親吻不止有玫瑰糖的香甜,還夾雜著眼淚的鹹澀。


    安撫信息素通過親吻傳遞著,江蘭予發抖的身體漸漸平靜了下來。


    等他完全不抖後,顧傾洲結束了深吻,捧著江蘭予的臉頰親吻著他的額頭、鼻尖、嘴角和下巴。


    浴缸裏的水逐漸轉涼,顧傾洲將江蘭予從浴缸裏抱了出來,用一張純白的浴巾裹著。


    換好睡衣後,江蘭予掛在顧傾洲的身上,怎麽也不肯下去。


    顧傾洲想著接下來幾天太忙,沒時間再過來,跟江蘭予商量道:“予予,我後麵幾天有事,要出差一趟,沒辦法過來了,你好好聽蘭叔叔的話。每天的營養劑和藥一定要按時吃,知道嗎?”


    江蘭予舍不得顧傾洲,抱著他沒說話,除了等待,他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


    他也想好好吃飯好好吃藥,有時候他真的控製不了自己。


    他之前不是故意那樣的,他好像得了很重的病,他和外界的聯係被截斷了。


    嚴重的時候他甚至會出現幻覺幻聽。


    有時他看見爸爸在對自己說話,但是他聽不見爸爸說了什麽。


    有時他聽見爸爸說話了,想抱抱爸爸,爸爸又忽然消失了。


    他其實一點也不想讓爸爸擔心,他也想每天乖乖吃飯,乖乖吃藥。


    但是他不確定自己做不做得到。


    今晚,顧傾洲說會一直盯著江蘭予,所以蘭燁就去二樓陪江硯了。


    顧傾洲原本是想在隔壁房間透過監控視頻看著江蘭予。


    但是江蘭予的狀態實在算不得好。


    國際聯合屬研製的藥對江蘭予似乎隻能起到降熱退燒的作用。


    江蘭予的狀態比之前差了很多。


    這天晚上,江蘭予是抱著顧傾洲睡的。


    顧傾洲沒有再釋放安撫信息素,但江蘭予貼著他睡得很安穩。


    顧傾洲看著熟睡的予予,一遍一遍用手輕撫著予予的臉頰和耳垂。


    予予睡得很熟,偶爾會嚶嚀一聲。


    顧傾洲的撫摸對他而言有著極好的助眠作用。


    顧傾洲:如果我沒了腺體,予予還會喜歡我嗎?


    這個答案顧傾洲之前一直不太敢確定,但是這一刻他的心裏有了很清晰的答案。


    予予喜歡他,從來都不是因為他的信息素。


    那些照片就是最好的證據。


    當第一縷陽光泄進窗簾縫隙,顧傾洲在江蘭予額頭上印下一吻。


    糾結再三後,他將熟睡中的江蘭予喊醒了,抱著他去浴室刷牙。


    江蘭予做了半夜的噩夢,困頓得眼睛都睜不開。


    薄荷味的膏體在牙齒上反複摩擦時,他稍稍清醒了一些,半眯著眼仰頭看著顧傾洲,不小心將薄荷味的泡沫咽了下去。


    等他反應過來時,他打了一個帶著薄荷味的嗝。


    江蘭予打嗝的聲音一點也不粗魯,就像一隻吃撐的小奶貓打奶嗝似的。


    “予予,漱口。千萬別把漱口水也吞了。”


    江蘭予抓著顧傾洲的手腕,將漱口水含進了嘴裏。


    漱完口後,顧傾洲給江蘭予喂了三袋營養劑。


    吃藥的時候,江蘭予臉上出現了拒絕的情緒。


    他知道的,吃完藥顧傾洲就會離開。


    “予予,別讓我擔心,把藥吃了。”


    盡管很不情願,江蘭予還是將喂到嘴邊的藥吞了下去。


    顧傾洲走到窗邊,看了看外麵的天色,轉身對江蘭予道:


    “今天陽光不錯,吃完中飯後你可以去院子裏坐一會兒。”


    江蘭予側躺在床上,望著顧傾洲的背影,“我在院子裏等了好久,你都沒有迴來。”


    顧傾洲想起前陣子蘭燁說予予喜歡坐在庭院的藤椅上,他以為予予隻是喜歡坐在那裏,沒想到予予竟然是在等他。


    顧傾洲走之前抓著江蘭予的手吮吻了一下,在他的手腕上留了一個淺淡的痕跡。


    “予予,等我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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