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洲:“蘭叔叔,三年之內千萬別讓予予出國。”


    “尤其是不能去d國。”


    “白天出門最好讓人時刻跟著。”


    一向不怎麽說話的顧傾洲反複強調著這幾點,蘭燁能從他的眼神和語氣裏聽出他對蘭予的在乎。


    蘭燁:“我知道了,我會看好他的。”


    上車後,蘭燁看著後座的江蘭予,“他下午的飛機,你要不要下去跟他道個別?”


    江蘭予垂著頭不說話,過了好久才搖了搖頭。


    他不想聽顧傾洲跟他說再見,一點也不想。


    車子駛離停車場,漸行漸遠,江蘭予抬手抹了抹滑落的眼淚。


    忍不住迴頭望了一眼,可惜已經看不見顧傾洲了。


    喜歡一個人為什麽會這麽難過呢?


    ………………


    顧傾洲迴到d國的聖德蘭莊園後,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季凜。


    季凜住在東邊院子的二層別墅裏,院子裏種滿了桔梗花。


    陽光下,季凜拿著水壺給那些桔梗澆著水,一朵一朵地澆。


    顧傾洲從沒見過他這麽認真的樣子。


    “不是有自動噴水器嗎?”


    季凜抬頭,笑容苦澀,“我想他了。我們什麽時候才能脫離這裏啊?”


    宋燃的信息素是桔梗,季凜一年也見不了宋燃幾次。


    所以就親手種了一院子的桔梗。


    他不知道宋燃想不想他,反正他每天一睡醒就會想宋燃。


    顧傾洲俯身碰了碰桔梗的花瓣,季凜開玩笑道:“別碰我老婆,想摸自己種去。”


    予予身上有玫瑰的香味,所以他也應該像季凜這樣種一院子的玫瑰嗎?


    可是玫瑰的花期已經過了。


    當務之急是先想辦法銷毀那份omega轉化針的注射記錄。


    顧傾洲:“季凜,你有進入地下實驗室的權限嗎?”


    季凜一聽“地下實驗室”那幾個字就覺得一陣惡寒。


    他上一次進入地下實驗室就是被強行注射催分化劑那次。


    季凜:“沒有,你問這個做什麽?你打算動手了?”


    顧傾洲蹙著眉頭,思索了片刻,“我想要銷毀omega轉化針的注射記錄。”


    “哎。”季凜攤了攤手,“你別指望我了,除非我跟你表弟結婚,不然他們是不可能讓我知道那些地下實驗所的位置的。我從始至終都是個外人啊。”


    “你外公不是一直都想把那些產業交給你管理嗎?要不你妥協一下,跟陸思年先假結婚,等掌握一切以後再離。”


    顧傾洲眼神堅定,“不行,予予會誤會。”


    季凜放下水壺,坐在了院子裏的搖椅上。


    “問題的關鍵是,你不跟那個s級omega在一起,你外公不願意這麽早將產業交給你。”


    “你無法進入地下研究所,就無法銷毀記錄。”


    “要不你和陸思年商量一下先訂個婚騙騙你外公。”


    顧傾洲心裏明白,一旦他接手了那些黑色產業,以後就很難抽身了。


    以前他隻有他自己,怎麽樣都無所謂。


    但現在他有予予了,他並不是很想接手那些黑色產業。


    他的予予那麽善良,他不想染一身黑。


    那樣,會弄髒予予的。


    季凜在顧傾洲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朝著他身後抬了抬下巴。


    “喏,你外公的貼身管家來找你了。”


    外公的管家是個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西裝,筆直地站在院子門口。


    視線和顧傾洲相觸時,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少爺,上車吧。”


    外公的莊園占地2000英畝,從季凜住的這個二層小樓到最中央的城堡步行要很久。


    以前他來這裏並沒有太大的感覺,這裏隻不過是比顧家的院子大了一些而已。


    這次來心境倒是不一樣了。


    他開始討厭這裏,他想要將這座罪惡的莊園推翻。


    他想要幹幹淨淨地離開。


    老式的勞斯萊斯停在城堡門口,管家恭敬地替他開了車門。


    書房內,一名麵容慈祥的老人正在翻看泛黃的老照片。


    管家在門上敲了兩下後,門內的侍從開了門。


    顧傾洲跟在管家身後進入書房,對著書桌後的老人俯身喊道:“外公。”


    “靠近些,讓我看看你。”外公對顧傾洲招了招手。


    顧傾洲邁著大步走到了書桌前。


    季遠山看著顧傾洲,對照了一下手上的照片,感慨道:“你跟他長得越來越像了。”


    照片上的人是顧傾洲母親的生父。


    那個人原本是個s級alpha,被季遠山看上後,強行轉化成了omega。


    如果按血緣關係算的話,算是顧傾洲的男外婆。


    如果季遠山沒有讓人研發出omega轉化針,那個alpha也不會變成omega。


    如果這樣的話,這世上就不會有他了。


    他就是自私和罪惡的最終產物。


    他連血都是髒的。


    他生來就配不上予予。


    他不想向外公妥協,然後被逼著做那些喪盡天良的事。


    “傾洲,這次迴來就別走了吧。”


    季遠山從抽屜裏摸出了一個防咬項圈,遞給顧傾洲時笑得很慈祥。“乖,戴上吧。”


    顧傾洲站在原地,神情木然,沒有抬手接那個防咬項圈。


    季遠山冷笑了一聲,從抽屜裏取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麵的人竟然是江蘭予!


    那張照片是予予穿著病號服的樣子。


    從拍攝的角度看,是從病房門口拍的。


    “他很適合穿病號服,對吧?”季遠山舉了舉防咬項圈,“你覺得這項圈是戴在你的脖子上合適還是戴在他的脖子上合適?”


    “這個防咬項圈的功能是特別為你定製的,他不一定受得了。”


    顧傾洲強裝鎮定,“外公不用拿他威脅我,我早就玩膩了。您知道的,我跟您一樣,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隻要外公準許我去地下實驗所,我就會乖乖戴上這個防咬項圈。”


    顧傾洲的語氣毫無起伏,深邃的眼裏沒有一絲情感。


    他知道的,但凡他表現出一點點對江蘭予的在乎,江蘭予的處境就危險了。


    他不能讓他的予予身陷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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