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安講這些時,眼神絲毫沒有躲閃。


    可是這一切實在是太荒謬了。


    這就好比你昨晚明明在床上睡覺,卻有人說看見你在酒吧買醉。


    但你一早上醒來躺在自己的床上,神清氣爽的,完全沒有宿醉的感覺。


    鹿安又喝了一口酒,“徐燁一直說我是alpha收割機,其實我也想找個人定下來,但是我的信息素不允許。”


    “我需要經常性地接受不同alpha的信息素。”


    “同一個alpha的信息素會讓我覺得痛苦。”


    隨著鹿安的敘述,一陣冰冷的寒意從脊椎蔓延到全身。


    江蘭予有很多疑問,但是他不敢問。


    鹿安看出了他的緊張,伸手撫上了他的後背,“我說的話嚇到你了?”


    “我剛知道這些的時候也怕得要命。”


    “但人的適應能力是很強的,我現在已經完全能適應這樣的生活了。”


    江蘭予深唿吸了三次,強迫自己冷靜。


    冷靜下來後,他發現了鹿安敘述中的矛盾點。


    “如果你能遇見一個契合度很高的alpha,你還需要接受不同alpha的信息素嗎?”


    鹿安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那個能聞到我信息素的alpha。”


    “但是他嫌我髒。”


    “他後來跟一個omega永久成結了,我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吧。”


    鹿安眼裏的悲傷毫不掩飾地流淌著。


    江蘭予本能地覺得害怕。


    他的雙手緊緊地攥著,神色凝重,


    “如果我們是實驗品,為什麽他們要選擇我們?”


    鹿安:“不是他們選擇了我們,是有人迫切地想要我們變成omega。”


    “當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注射了三支轉化針後,我被綁去那個實驗所做了腺液檢測。”


    “我當時問過那裏的人,他說有人花了三百萬想把我變成omega。”


    “可笑的是我至今都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


    迴去的路上,江蘭予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鹿安說的話不斷在他耳邊響起。


    他渾身上下都開始冒冷汗。


    當天晚上,江蘭予就做了噩夢。


    他夢見自己被蒙著眼睛帶去了一個地方。


    眼前的黑布被解開時,他躺在實驗室的手術台上。


    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護目鏡和口罩的男人拿著一支針管走向了他。


    “別緊張,我需要檢測一下你的腺液。”


    說完,那個人將很粗的針頭插進了他的腺體。


    他躺在冰涼的手術台上動彈不得,頭頂的白光晃得他眼睛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得他都快睡著了。


    那人忽然搖著頭說了一句令他毛骨悚然的話。


    “又是一個失敗品。”


    醒來時,江蘭予又出了一身冷汗。


    身上的睡袍被冷汗浸濕,濕噠噠地黏在身體上。


    害怕像一張巨網將他裹了起來,越裹越緊,令他喘不過氣。


    他忽然很想要顧傾洲的信息素。


    江蘭予鞋也沒穿就跑向了門口。


    一開門,看見兩個保鏢一左一右地守在門口。


    江蘭予一個都打不過,要想去隔壁找顧傾洲就隻能想別的法子。


    他迴到屋內冷靜了兩秒,摔碎了床頭櫃上的琉璃台燈。


    撿起一片碎裂的琉璃朝外走去。


    當兩個保鏢攔在他麵前時,江蘭予做了一個試圖割.腕的假動作。


    “讓開。”


    兩名保鏢明顯是被他的不尋常操作嚇到了,高舉著雙手退到了一邊。


    就好像有人舉著槍頂著他們的額頭一樣。


    得逞的江蘭予小步挪到隔壁門口,在門上敲了兩下。


    很快,門開了。


    “予予,你怎麽這麽晚還沒睡?”


    江蘭予將手上的碎琉璃遞給了右側的保鏢。


    然後,撲進了顧傾洲的懷裏。


    “我想要你的信息素,很想很想要。”


    “好。”顧傾洲將江蘭予打橫抱起,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江蘭予抱著顧傾洲的被子,怦怦直跳的心髒終於平靜了下來。


    “顧傾洲,你鎖門了嗎?”


    “沒有,我現在去。”顧傾洲看著他,滿眼溫柔。


    察覺到江蘭予睡袍上的濕意,顧傾洲低頭問道:“予予,你做噩夢了?”


    江蘭予委屈地扁了扁嘴,將顧傾洲抱得更緊了。


    “予予,先換衣服吧。別感冒了。”


    顧傾洲從櫃子裏翻找出了一套睡衣。


    遞給江蘭予時,江蘭予用手指在他的手腕上輕撓了幾下,“你幫我換,好不好嘛?”


    酥酥軟軟的嗓音像是一根羽毛,輕輕地撓過顧傾洲的心髒。


    理智的弦繃得死緊,隨時都會斷裂。


    顧傾洲側頭避開江蘭予的眼睛,“予予,很晚了,你別鬧。”


    江蘭予一臉無辜地將顧傾洲的臉掰了迴來,“隻是要你幫我換個衣服而已,你想哪裏去了?嗯?”


    “你幫不幫我換?”


    “你要是不幫我換,我明天可能會生病發燒。”


    “到時候爸爸要是問起來,我就說你…昨晚…做的…太狠了。”


    說完這話,江蘭予不好意思地將頭埋進了顧傾洲的懷裏。


    江蘭予:天啊!我怎麽可能說出這種話?


    肯定是因為被注射了omega轉化針的緣故。


    顧傾洲大概沉默了一分鍾,默默地將懷裏的人撈了出來,解開他的睡袍,替他換上了自己的睡衣。


    “你的睡褲太大了,就不穿了吧。”


    顧傾洲拿著睡褲的手頓住,眼神不自覺地瞟了一眼……


    “我以後都跟你睡,好不好?”


    顧傾洲:不是恢複了嗎?怎麽還是跟以前不一樣?我的信息素真的有毒嗎?


    從前的江蘭予,不可能這麽肆無忌憚地撩撥他。


    “顧傾洲,如果我真的變成omega了,你永久標記我好嗎?”


    “我不想要別人,我隻想要你。”


    ………………


    甜糖酥酥:


    顧傾洲他不是不行哈,他就是太愛了,舍不得江蘭予受傷。


    一方麵怕自己那啥的時候神誌不清再次咬傷江蘭予,另一方麵是怕他走之後江蘭予離不開他的信息素。


    顧傾洲之後要做的事情很危險,他不能帶著江蘭予。


    現在忍得有多狠,將來要得就有多狠。


    怕寶子們誤會他不行,替他解釋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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