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縮的身體瞬間舒展。


    顧傾洲上前一步,抓著江蘭予的肩膀將他按在牆上。


    江蘭予沒有防備,後背撞在牆上時悶哼了一聲。


    顧傾洲的視線從眼睛挪到緊抿著的嘴唇。


    下一秒,滾燙的親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在顧傾洲故意的撩撥下,江蘭予的腦袋漸漸昏沉。


    親吻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素。


    但還是遠遠不夠。


    他不知道顧傾洲要對他做什麽。


    反正不管做什麽他都沒有能力反抗。


    一個被欲望折磨得喪失理智的alpha,隻想得到更多的信息素。


    他沒有能力擺脫,隻能順從,但越是順從,他的內心越是絕望。


    絕望像是一雙粗糲的手,反複按壓揉搓著他的心髒。


    疼痛似潮水般蔓延,將他的身體和意識淹沒。


    濃烈的信息素令人窒息。


    他大口地唿吸著,試圖吸入更多的氧氣,卻還是覺得喘不過氣。


    眼前一黑,他的意識墮入深淵。


    “予予……”


    當懷裏的人不再動時,顧傾洲恢複了一絲清明。


    “予予……”


    顧傾洲記得自己剛剛對江蘭予做了什麽。


    江蘭予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纖長的睫毛上沾著淚水,蹙著的眉頭無聲地控訴著顧傾洲的罪行。


    顧傾洲抱著江蘭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剪了一塊紗布貼在江蘭予的後頸。


    他不確定自己能夠清醒多久,所以他將醫藥箱裏所有的抑製劑都打進了血管。


    如果一支抑製劑隻能讓他清醒十分鍾,五隻抑製劑應該能夠撐到醫院了。


    顧傾洲抱著江蘭予去了地下停車場。


    給江蘭予係安全帶時,江蘭予抗拒地推了他一下。


    江蘭予醒了,眼神茫然地看著他,“不要。”


    “我們去醫院。”


    江蘭予似乎是嚇到了,不肯讓他碰,卻又抓著他的衣服不肯鬆手。


    “予予,鬆手,我去開車。”


    “不要。”江蘭予不太記得發生了什麽,就是本能地覺得害怕。


    顧傾洲釋放了一點安撫信息素,試著將江蘭予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


    掰到最後一根手指時,江蘭予再次攥緊了他的衣服。


    見江蘭予似乎不想坐在後座,顧傾洲溫聲詢問道:


    “予予,你要不要去坐副駕駛?”


    “不要。”江蘭予微微搖了搖頭。


    “我們得去醫院,你乖一點。”


    江蘭予的眼眸濕漉漉的,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鹿。


    “好痛……”江蘭予鬆開了顧傾洲的衣服,抬手去摸後頸的傷口。


    顧傾洲抓著他冰涼的手,滿眼的歉疚和心疼。


    他終究還是傷害了這個人。


    “別碰傷口,我們去醫院。你乖乖坐著,別動。”


    “嗯。”江蘭予愣愣地點了點頭,將一件黑色外套抱在了懷裏。


    那是顧傾洲的外套,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落在車上的,上麵殘留的信息素很少。


    顧傾洲不確定江蘭予這麽做是因為冷還是渴求他的信息素。


    車子朝著醫院的方向開去,每每遇上紅燈,顧傾洲都會迴頭查看江蘭予的狀況。


    江蘭予起初抱著他的外套,盯著他發呆,後來,歪著頭睡著了。


    顧傾洲將車子停在了張禾川的診所外。


    a市的私立醫院統稱為診所,張禾川建立的診所在a市小有名氣。


    顧傾洲將江蘭予抱進急診。


    眼尖的護士認出了江蘭予,上前詢問道:“江總他這是怎麽了?”


    “腺體受損。”


    護士掀開江蘭予後頸的紗布看了一眼,臉色不是很好看。


    “你先將他抱到這張診療床上。”


    護士叫了一個值班的醫生過來,轉頭就給院長張禾川打了電話。


    張禾川趕到時,江蘭予被推進了手術室。


    張禾川匆匆地換上了手術服。


    當手術中的燈亮起,顧傾洲的心髒被重重地砸了一拳。


    上一次等在手術室門口是八年前。


    醫生沒有將他的母親救迴來。


    可能是自小被母親虐待的緣故,他無法從母親身上感知到愛意,所以得知母親死訊的那刻,他的內心並沒有任何波動。


    這一次不一樣。


    躺在裏麵的那個人是江蘭予。


    那個在意他、接納他的江蘭予。


    沒有人像江蘭予那樣,不計得失地對他好。


    他以前並沒有什麽在意的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別人好。


    江蘭予身體力行地教會了他很多。


    但他是個危險品。


    他對愛的貪婪會害死江蘭予。


    江蘭予明明知道他們不合適,還是陪他走過了一段沒有結果的路。


    江蘭予很喜歡狗,但是他不願意養狗,他怕失去。


    為了避免結束,就拒絕開始。


    alpha和狗有什麽區別呢?


    為什麽江蘭予明知道沒有結果還要對他那麽好,好到讓他有機會傷害他?


    怪物就該被關在籠子裏,鎖起來。


    他該因為故意傷害罪去坐牢。


    但他還不能去自首,他想等江蘭予從手術室裏平安出來。


    一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熄滅了。


    張禾川一出手術室就扯下了口罩,一把將顧傾洲推到了牆邊,狠狠地在他左臉頰砸了一拳。


    “顧傾洲,你想害死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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