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omega,哪來的信息素?那是醫用的萬能omega信息素,可以安撫易感期的alpha。”


    江蘭予指了指床頭櫃上的水晶熏香瓶。


    透明的水晶熏香瓶在夜燈的照射下,折射著淺淺的暖光。


    裝在裏麵的液體omega信息素有30毫升。


    萬能omega信息素,據說每毫升售價十萬。


    江蘭予對他還真是大方。


    顧傾洲將放在床頭櫃邊沿的水晶瓶往裏挪了挪,躺下後盯著那個熏香瓶看了許久。


    他不知道江蘭予為什麽對他這麽信任,被他那樣傷害過之後竟然還選擇相信他。


    如果剛剛他想擰斷江蘭予的脖子,那些保鏢是來不及阻攔的。


    物以稀為貴,一萬個alpha裏麵才可能有一個s級alpha。


    所以這個世界對s級alpha是很寬容的。


    易感期的s級alpha是危險品。


    如果主動靠近被誤傷,法律層麵上s級alpha是完全不需要負任何責任的。


    江蘭予明知道這一點,還在他易感期時跟他睡在一張床上,理論上來說是極其不明智的。


    剛才是他拉著江蘭予,江蘭予沒有能力掙脫。


    現在他明明都放手了,江蘭予為什麽還願意跟他睡在一張床上?


    可能是鎮定劑失效了,他這會兒大腦很清醒,絲毫沒有睡意。


    擠在沙發上的那五個人似乎是輪流在盯梢。


    隻要他動一下,盯梢的那人就會將旁邊的人拍醒。


    顧傾洲伸手抓起一縷江蘭予的發絲。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三名保鏢噌的一下就從沙發到了床邊。


    “小聲點,別把他吵醒了。”


    聞言,三名保鏢互相對視了一眼,鬱悶地守在了床沿。


    在江家當保鏢的待遇可是業界最好的。


    要是江總在他們眼皮底下出什麽事,砸了飯碗不說,沒準還要背鍋。


    三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床上的兩個人。


    睡夢中的江蘭予什麽也感覺不到。


    清醒著的顧傾洲卻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不爽。


    易感期的alpha會對其他alpha會產生很強的排斥感。


    之前幾次易感期,顧傾洲都是獨自一個人度過的,打了抑製劑後除了身體燥熱之外並沒有其他感覺。


    現在卻有種自己的地盤被人強行侵占的不爽。


    明明這座別墅不是他的。


    身旁躺著的也不是被他標記過的omega。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不爽。


    可能是惦記著顧傾洲,江蘭予睡了一個小時後又醒了。


    看見又站在床邊的保鏢,有些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自從八年前那次車禍之後,江家就很注意他的人身安全。


    但睡個覺而已總不可能睡出人命吧。


    也不知道張醫生和管家為什麽要謹慎到這種地步。


    張醫生之前還說鎮定劑失效後顧傾洲會變成危險品,顧傾洲這會兒不是老老實實地躺在他身邊嗎?


    到底哪裏危險了?


    江蘭予抬手探了探顧傾洲額頭的溫度,發現體溫降了一些後鬆了一口氣。


    顫動的睫毛掃到了他的手腕。


    顧傾洲醒了,幽深的眼底好像多了一抹情緒。


    “我吵醒你了?”


    “他們在房裏,我睡不著。”


    易感期的alpha領地意識是很強的,不喜歡別的alpha靠近自己也正常。


    雖然那四個保鏢都貼了隔離貼,但隔離貼並不能完全阻止信息素外露。


    空氣中多少還是會沾染他們身上散發的信息素。


    江蘭予雖然聞不出來,但身為高階alpha的顧傾洲肯定是聞出來了。難怪他會睡不著。


    江蘭予對著保鏢擺了擺手,“都出去。”


    其中一個保鏢瞥了一眼在沙發上唿唿大睡的管家,為難地看著江蘭予,


    “江總,管家讓我們在這裏保護您的安全。”


    “誰給你們發的工資?竟然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帶上沙發上的那倆人,要守就去門外守著。”


    江蘭予佯裝生氣,保鏢們二話不說架著管家離開了。


    “他們走了,這下睡得著了吧,還是你想聽我給你講睡前故事?”


    江蘭予支著下巴,笑盈盈地看著顧傾洲。


    被扯壞的襯衫鬆鬆垮垮地掛在肩上,鎖骨上的牙印在暖黃色的燈光下清晰又曖昧。


    顧傾洲忽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你就不怕我再對你做什麽?”


    “怕啊,怕死了,你要是再咬我,我可沒有能力反抗。”


    江蘭予捏了捏顧傾洲泛紅的耳垂,湊過去低聲哄道,“乖,快睡覺,夢裏什麽都有。”


    江蘭予這話好似有魔力。


    顧傾洲忽然有了困意,沒一會兒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裏,他站在病房外,看著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推著一張轉運床出了急救室。


    那張床上躺著一個人,白布將她的身體遮得嚴嚴實實。


    顧傾洲記得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親眼看著渾身是血的母親被推進了那間急救室。


    父親姍姍來遲,神色悲痛地告訴他母親死了,還抱著他大哭了一場。


    那時他十歲,他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知道他該為母親的死感到傷心難過,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內心極度平靜,就好像死去的那個人跟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葬禮上,那個人渣父親又裝模作樣地哭了。


    他覺得他也該哭,但是怎麽都哭不出來。


    他甚至掐了自己好幾下,但即便是疼痛也無法讓他流眼淚。


    那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像怪物。


    葬禮上的其他人似乎也這麽覺得,竊竊私語地說他是個沒良心的畜生,親媽死了一滴眼淚都不掉。


    他聽見了,沒有反駁,甚至還覺得那些人說得很對。


    他知道什麽時候該難過,什麽時候該愧疚,什麽時候該快樂,什麽時候該生氣,但是他沒辦法產生那種情緒。


    跟江蘭予迴家的第一天,他在他身上咬了兩個滲血的牙印,在他手腕上掐出了一圈青紫的痕跡,他說了“對不起”。


    他知道他該為此覺得歉疚,但是他一點也不歉疚。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做一個怪物。


    身為怪物,他可以得到救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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