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林塵預料的是。


    那些江湖人士似乎並沒有掀起什麽波瀾。


    日子看上去又恢複了原本的平靜。


    就連周福安周東家也不再頻繁的待在參榮堂了。


    不過他留下了一個人在參榮堂。


    沒給什麽名義,但是這人也姓周,是周福安的侄子。


    林塵有點摸不準現在的情況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為了隱藏自己,林塵做事並不出挑。


    隻占了勤懇、憨厚兩點。


    平常也是多做多聽、少說少看。


    參榮堂內藥童也有三五個。


    但是隻有林塵一直在做炮製藥材這個最苦最累的活計。


    其餘的幾個則是互相輪換來後院炮製藥材。


    平常大多數時間都在前堂負責抓藥。


    一部分原因是林塵想要借借助炮製藥材熟悉藥性,順便取些邊角料試藥。


    最重要的卻是林塵為了掩蓋容貌,弄的自己又黑又髒。


    沒辦法去前堂拋頭露麵。


    “篤篤~”


    林塵端著飯菜敲了敲藥室的門:


    “張老,吃飯了。”


    “進來吧,早和你說過了不用敲門,直接進來就是了。”


    張老大夫放下手裏的蜜合五元丹,示意林塵把飯菜放在一旁。


    見張老大夫還有一些丹丸沒有搓出來。


    林塵自然的去淨手然後走到張老身旁幫忙合丹。


    凡俗的丹藥大多如此。


    乃是熬製而成,以蜜合煉,以蠟封存。


    張老是個喜歡鑽研的性子。


    時常喜歡把原有的方劑改良成成藥丹丸。


    不過哪怕是同樣的病因症狀也會因為不同的體質,甚至不同的性別而影響用藥。


    所以張老改良的方劑大多是一些通用的。


    補氣益血、通便利尿、金創外傷乃至美容養顏一類的。


    蜜合五元丹就是一味滋補丹藥。


    取五味滋補大藥佐使十餘種輔藥調配而成,有內壯五氣的功效。


    “塵哥兒來參榮堂多久了?”


    張老一邊熟練的分丸搓丹,一邊隨意的問道。


    “約莫兩年半了。”


    “也不短了。”


    張老點了點頭。


    “我見你平常也熟悉藥性,記憶方劑,可想過學了醫術以後何去何從?”


    林塵心裏微微一動,隨口道:


    “當年承蒙張老搭救,給小子片瓦遮身,還能在參榮堂打雜學藝,如果可以小子自然是不想離開參榮堂,再說了小子這個樣子....”


    說著林塵摸了摸自己的臉。


    張老停下手裏的活。


    “如果不可以呢?”


    林塵連忙大驚失色道:“是小子哪裏做的不夠好?還是主家要更規改製?”


    張老挑了挑眉,故意歎了口氣道:


    “都不是,是你這麵上的黑瘢,放在這裏實在是顯得老夫醫術不精啊。”


    林塵憨笑一聲,撓了撓頭。


    “您可別和我開玩笑了。”


    “好了好了,你也快去吃飯吧。”


    說完便讓林塵退出了藥房。


    門剛一關閉,林塵偽裝出來的憨厚笑容就淡了下來,反而眉頭微凝。


    看來張老是知道點內情的,但是卻沒辦法直說。


    按照張老的意思,大概是想要讓林塵離開參榮堂,找個別的藥鋪安穩度日。


    言下未盡之意說明。


    參榮堂未來一段時間可能要陷入一些危險的麻煩之中。


    張老大夫雖然隻是一個參榮堂的掌櫃。


    但是據林塵所知張老大夫和周福安的父親關係匪淺。


    早年和周家老太爺,周福安的父親相交莫逆。


    於是張老才在周家做事。


    後來因為周老太爺去世,家中子嗣不知道為了什麽內鬥起來。


    張老才躲到這個偏遠的縣城一邊當著坐館大夫,一邊研究自己的成藥。


    再加上張老怎麽說也是參榮堂的掌櫃。


    在參榮堂發生的事情想要完全瞞住他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張老的建議必須要重視起來。


    不過林塵能做的也隻能是提高警惕罷了。


    如今的林塵雖然有一定的醫術可以安身。


    但是脫離參榮堂林塵就再難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了。


    別看如今的林塵隻是當個藥童。


    但張老大夫卻並沒有防著林塵學習醫術,甚至還多有指點。


    而且參榮堂的東家是做藥材生意的。


    時不時就能見識到一些別的地方見識不到的珍惜藥材。


    這些都是眼前可見的好處。


    再者說了。


    離開參榮堂,以林塵如今偽裝出來的尊容,恐怕去打雜都沒人要。


    歸根結底還是實力不足啊。


    多思無益,當務之急還是盡快把醫術學精。


    不過日後就算找不到武功秘籍。


    也可以嚐試自己把前世的太極拳和五禽戲推演成正經的武功。


    這兩樣林塵都還記得一些,也一直有私下鍛煉。


    不知道是身體原因,還是世界原因。


    林塵鍛煉出來的效果比前世要強很多。


    當然效果還是沒有電視劇裏那麽誇張,手搓太極氣團什麽的暫時還做不到。


    但是打十來個普通人還是輕輕鬆鬆的。


    武者沒試過,也許最低級那種應該可以過兩招?


    吃完飯以後,林塵一邊用醋焙燒柴胡,一邊嚐試迴憶一些招式之類的。


    林塵學的太極拳和五禽戲更多是強身健體,沒什麽攻伐手段。


    雖然也聽說過在太極拳宗師手中太極拳並不比八極拳殺傷力低。


    但現在的林塵應該還沒到那個程度。


    反正還不能手搓太極氣團。


    林塵正思考的時候,後院的門被推開。


    周福安的侄子周仁領著一男一女兩個人走了進來。


    這兩個人都帶著帷帽,穿著勁裝,一副江湖人士的打扮。


    “兩位請隨我來。”


    說著周仁領著這兩個人從後院樓梯直接去了二樓。


    那裏是周福安的房間。


    又是那些江湖人士。


    不過這次的兩個人似乎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樣。


    他們的氣質和這裏格格不入。


    而且林塵敏銳的發現了那個女的用了一條粗布腰封。


    這種粗布並不是一般的粗麻布,而是一種比較少見的蠟染布料。


    林塵能夠知道,還是因為要研究遮蓋麵容的草藥。


    所以對一些可以染色的草藥比較熟悉的緣故,這才能一眼認出來。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種蠟染的布料附近的州縣都是很少使用的。


    雖然染出來的顏色持久靚麗。


    但是布料粗糙,甚至有些硌手。


    隻有南邊的一些土司才會把這種布料當做是主要的製衣材料。


    林塵歎了口氣,加快了焙藥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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