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有些怯懦,她和齊灝之已經是陰差陽錯,看他的樣子也不是想負責的。


    自己也不想用安安來綁架他,束縛了他也束縛了自己,更委屈了安安。


    所以這才同意寧遠柔帶著孩子來試探齊灝之的想法,若是他不想認,更不想承認當年的荒唐,那她過段時間就假死帶著安安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生活。


    齊灝之認真的看著寧遠柔懷裏安俞的眉眼,說實話,這孩子的確是有些熟悉,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總覺得像一個人。


    他越看越心驚,臉上逐漸露出驚恐地表情,心裏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是溫若昭的?”


    喲,猜的還挺準的,看來對溫若昭很有印象啊。


    要知道她第一次見到這孩子,是覺得那雙眼睛像齊灝之來著。


    沒想到,齊灝之居然第一時間就覺得是溫若昭的。


    有貓膩。


    寧遠柔扯出一抹不甚溫柔的笑容,“你要不要再猜猜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


    齊灝之心裏一咯噔,不僅是傅遠庭了解寧遠柔,齊灝之也了解。


    她一旦這麽說,十有八九是自己的。


    他聲音驟然拔高,“我的?”


    寧遠柔伸出手捂住安俞的耳朵,瞪了一眼他,“小聲點,別嚇著孩子。”


    齊灝之死死的盯著她懷裏的安俞,越看越覺得這是縮小版的溫若昭,還有那笑彎了的眼睛,看得他心驚肉跳。


    不可避免的把思緒帶迴了一年前他和溫若昭陰差陽錯的那一次意外。


    看這孩子的模樣,莫非真的就是那一次的意外?


    溫若昭一年不在京城不是因為愧疚更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懷有身孕怕被人知曉,所以悄悄離京去生下孩子?


    她迴京之後為什麽不把孩子的存在告訴自己?


    是怕自己不認?


    齊灝之突然靈光一閃,不,不是不告訴,有好幾次溫若昭都攔住自己,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


    但是他對她心有芥蒂,再加上親眼看到過她用心機離間傅遠庭和溫寧,所以認為她是心機深沉的人,多和她說多一句話自己都嫌惡心。


    那時候,她是不是想和自己說孩子的存在?


    齊灝之想通之後,臉色一白,身子險些穩不住。


    寧遠柔抱著安俞靠近傅遠庭,聲音不大不小,“你說他這是被嚇到了還是不想認啊?”


    傅遠庭補刀,“別誤會,他單純就是不想認。”


    齊灝之想也沒想,“誰說的?”


    說完之後他就安靜了,一雙眼睛就這麽看著安俞。


    寧遠柔和傅遠庭對視一眼,直到齊灝之緩過神來一點點,他走上前幾步,顫抖著伸出手。


    “能讓我抱抱她嗎?”


    寧遠柔沒有給,安俞倒是想讓他抱,但是寧遠柔不鬆手。


    安俞是個小人精,見此立馬就乖乖的窩在寧遠柔的懷裏,隻是偷偷地看著齊灝之。


    寧遠柔想要確定一下齊灝之的心意,“你怎麽就確定是你的?”


    齊灝之抿唇,“我就是確定。”


    寧遠柔刺他,“萬一是溫若昭和別人的孩子呢?”


    齊灝之想也沒想,“不可能。”


    寧遠柔挑眉,看著齊灝之急得快要跳腳的模樣很是稀奇。


    於是她看向安俞,繼續刺他,“安安,我們要不要這個叔叔抱呀?”


    齊灝之皺眉,反駁道:“我是她爹。”


    寧遠柔切了一聲,這就坐不住了?


    一年前早幹嘛去了?


    渣男。


    安俞自己鬧著要齊灝之抱,寧遠柔心想難道這就是血脈聯係?


    她把安俞交到他的手上,但是沒想到齊灝之這時候卻踟躕了起來,緊張不安的摩挲著自己的袖角。


    “快點抱著啊!”


    在寧遠柔的聲音下,齊灝之如夢初醒,手忙腳亂的接過來,在寧遠柔的指揮下僵硬著身子將孩子抱在懷裏。


    懷裏的一團軟乎乎的,帶著嬰兒才有的奶香味,甚至於孩子的呀呀聲音都能讓他血液沸騰起來。


    這就是孩子?


    他的孩子?


    齊灝之這麽想著,心跳的越來越快。


    他將孩子抱在自己懷裏,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全身,讓他的身子都變得暖洋洋起來。


    情不自禁的就開始傻樂了起來。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傅遠庭嫌棄的開口:“笑的這麽傻做什麽?有孩子了不起?還不是沒媳婦?嗬,用我媳婦的話說,渣男。”


    這話說的真不給人留情麵!


    不過寧遠柔喜歡。


    想到了溫若昭,就想打擊一下他。


    “別給我傻樂,安安的娘明天還有一個大劫呢。她的事情被她的庶妹捅到了溫大學士那裏,溫大學士明日就要來莊子裏一探究竟。到時候……”


    寧遠柔歎了一聲氣,“溫若昭真可憐,沒人護著,隻能暫時把安安丟在我這裏。就是不知道明日溫大學士會如何?一個姑娘未婚先孕,家裏還是書香門第。某個人還十分的沒有責任心,全丟給她扛了……”


    齊灝之在寧遠柔的一盆盆冷水潑下來下,終於清醒了,心情變得沉重了起來。


    他抿緊嘴唇,在心裏下了一個決定。


    他將安安交給寧遠柔,鄭重其事的說著:“今晚你幫我照顧一下孩子,明天我就來名正言順的帶她迴家。”


    話說完那就趁著夜色離開了。


    寧遠柔和傅遠庭兩兩相看,她先開了口。


    “他去哪?”


    傅遠庭看得透徹,腦子一轉就知道他去幹嘛了,“進宮贖罪去了。”


    “啊。”


    如傅遠庭所說,齊灝之的確是連夜趕路要進宮求一道賜婚聖旨。


    但是莊子到京城的距離要半天的時間,哪怕騎馬也隻能縮短一半的時間,宮門早就落鎖。


    這個時候硬闖皇宮,死路一條。


    沒有辦法的齊灝之隻能等第二日,他先迴了侯府。


    直接就讓人把早已經入睡了的遠山侯和康怡郡主給叫醒了。


    遠山侯坐在正廳的主位上,一臉的不耐,“我說,你這是做什麽?消失了這麽久,半夜迴家就為了把你老爹老娘弄醒?”


    康怡郡主雖然也在困頓之中,但也還是保持著皇室郡主該有的儀態,“兒啊,大半夜的,你做什麽?”


    “我要準備聘禮,還要麻煩父親母親。”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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