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太子承諾的寧遠柔就推著太子離開了,但是還有一個人還在。


    寧遠柔看向旁邊的傅遠庭,不知為何他從進入養心殿到現在出來,一句話都沒說。


    “喂,你還不出宮?”


    傅遠庭看著寧遠柔,眼裏有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麽,寧遠柔仿佛在傅遠庭的眼裏看到了類似於心疼這樣的情緒。


    不知道是不是她解讀失誤。


    好在傅遠庭眼裏的情緒去的很快,不一會就恢複寧遠柔熟悉的那副模樣。


    “哦,今日我會住在宮中。”


    寧遠柔:“!”


    你說什麽?


    深夜,寧遠柔推開窗戶,手撐在窗沿上。


    因為今日自己在養心殿說的話,用晚膳期間姑姑一直小心翼翼的注意著自己的情緒,宮裏麵的人對待自己也更加恭敬。


    其實她並不是很難過,隻是有些傷心而已。


    從她來到這裏以來,雖說娘親早逝,但是她一直都記著她的音容。


    阿娘是個很溫柔的女子,就像是阿爹說的那樣,她手無寸鐵,雖出自江湖,但是卻好似江南走出來的大家閨秀一般。


    想起阿爹還有外祖父書房裏麵掛著的阿娘的畫像,寧遠柔一陣心神恍惚。


    “唉。”


    寧遠柔歎氣,抬頭看向漆黑天空中布著的點點繁星。


    其實自從她降臨在這個世上,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委屈,日子算是過的有滋有味的。


    她還是會想起她現代的父母還有弟弟。


    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正當寧遠柔沉浸在思念親人的思緒中,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在歎什麽氣?”


    寧遠柔立馬就站直了身子,警覺的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一看,是傅遠庭。


    一看是傅遠庭,寧遠柔就放鬆了下來。


    接著懶懶的撐在窗沿上,“你來做什麽?”


    傅遠庭略微挑眉,晃動了一下自己手上提著的兩壇酒,“來找你喝酒。”


    寧遠柔一聽是喝酒,整個人精神都來了,滿眼亮晶晶的看著傅遠庭。


    “好啊好啊。”


    高興沒幾秒,又滿是懷疑的上下打量了幾下傅遠庭。


    “你住在澤安宮,沒經過通報怎麽來的?你翻牆啊?”


    傅遠庭淡笑不語。


    寧遠柔右手錘在了左手手心上,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憑借輕功翻進來的!”


    隨後氣勢洶洶指著傅遠庭,“好啊你,膽敢擅闖鳳儀宮。傅遠庭,你該當何罪?”


    傅遠庭就由著寧遠柔說,等她說完了才開口。


    “你到底喝不喝?”


    “喝!”


    有酒不喝是傻子。


    兩人坐在屋頂上,一邊賞月,一邊喝酒。


    月光灑在他們的身上,讓寧遠柔看著身邊的傅遠庭都覺得溫柔了少許。


    寧遠柔豪邁的將壇子舉起,“來,碰一個。”


    傅遠庭看她,見她兩頰酡紅,但是眼睛卻亮的出奇,咧開嘴笑的樣子還真是沒心沒肺。


    不發一言的和她碰了一個。


    卻遭寧遠柔的吐槽,“你這個人真是沒意思,是你來找我喝酒的,怎麽到最後自己卻是什麽話都不說?”


    聞聽傅遠庭開口,“婚期定在了八月十五祭月節。”


    這婚期是昨日就定下了的,隻不過是今日見寧遠柔傷心,文成帝就沒有提起。


    “啊。”寧遠柔真想迴到之前,早知道就不讓傅遠庭開口了,“你還是別說了。”


    壞我興致。


    傅遠庭轉身,眸光深深的盯著寧遠柔。直盯得寧遠柔心裏發毛,酒都喝不下去了。


    最後還是寧遠柔敗下陣,“大哥,你能不能別看我了?”


    傅遠庭收迴目光,看向前方宮殿庭院內的一棵大樹,輕聲開口,“我還未曾問過你,你緣何嫁我不得?”


    我靠,這人說話怎麽和姑姑一模一樣?


    寧遠柔轉移視線,故作輕鬆的開口,“沒什麽啊,隻是覺得咱倆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成親那是一輩子的事情,你我又相看兩厭的。何必捆綁在一起,痛苦一生呢?”


    誰說得你我相看兩厭的?


    傅遠庭差點就要開口為自己正名。


    頗為不自在的灌了一口酒,“你怎知咱倆就沒有感情基礎?”


    “我就是知道。”寧遠柔仰頭將這一壇子最後一些酒喝完,“你心裏有別人,我不要娶一個心在別人那裏的人。若是勉強,也沒意思。”


    傅遠庭聽著就覺得不對勁,什麽叫他心裏有別人?


    還有,什麽叫她娶?


    轉身要問出聲,就見寧遠柔的身子往自己這邊靠來。


    傅遠庭趕緊就將寧遠柔攬入自己懷中。


    寧遠柔抓住傅遠庭胸前的衣襟,臉色酡紅,神色已經迷離起來,想來是醉了。


    偏生醉了,這人還是嘴上不饒人。


    “傅遠庭,你帶來的什麽酒?後勁怎麽這麽大?”


    傅遠庭本想說這是春日醉,後勁最大,讓你少喝一些。


    不成想,你喝的速度這麽快。


    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見懷中的人再度開口,“不過還是挺好喝的。”


    “嗬。”傅遠庭輕笑,一手攬住寧遠柔的腰身,一手又接著提起壇子喝了一口酒。


    看向懷中的人,輕聲問出口,“你說的傅遠庭心裏有人,是誰?”


    奈何寧遠柔喝醉之後倒是安靜,直接抓著傅遠庭的衣襟就靠在他的懷裏睡著了。


    哪裏還能迴答傅遠庭說的話?


    罷了,想來也是問不出。


    將壇子放下,傅遠庭抱起寧遠柔,一躍就離開了屋簷。


    穩穩當當的站在庭院中。


    看了一眼無知無覺的寧遠柔,傅遠庭滿眼溫柔。


    將人抱了迴去,在裏麵的含貽一見到是傅遠庭抱著寧遠柔迴來的,嚇的瞌睡都沒了。


    “世子,郡主她?”


    傅遠庭腳步不停,“她喝醉了,你去煮碗醒酒湯來,再打一盆水。”


    “是。”


    將寧遠柔放在床上,她也不吵不鬧,摸到床自己就卷起被子往自己身上蓋了。


    傅遠庭看著寧遠柔這熟練的動作,不由得輕笑,俯下身來將她臉上的碎發拂到一邊。


    因著宮人都睡了,隻有含貽在伺候。


    所以當含貽端著溫水進來看到傅世子安靜坐在床邊,還一直抓著自家郡主手的時候,進退兩難。


    所以,我現在該不該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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