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滿萊茵河上,點點星光從未離去。此時我們泛舟水麵,看那水仙在河畔點點。”


    一陣悠揚的樂曲過後,莫妮卡輕聲歌唱,舞台上的聚光燈將穿著露肩裙裝的她照得如同月光般璀璨,身姿婀娜如同仙子降臨,歌聲婉轉像那夜鶯般婉轉。


    隨著歌聲的起承轉合,三個年輕漂亮的彩裙女孩出現在舞台上,圍繞著莫妮卡跳起了舞蹈,舞台上逐漸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水,水花隨著舞蹈動作或激昂或揮灑,最終隨著樂曲聲的音符落下而緩緩歸於平靜。


    三個女孩全身都沾滿了水卻勾勒出幾乎完美的身形,站在舞台正中間的莫妮卡輕輕低頭彎腰,向舞台下的觀眾致意,而此時的觀眾隻有謝子元一人。


    “啪啪啪。”


    謝子元此時終於想起來鼓掌,在這短短十幾分鍾內,他幾乎完全進入了莫妮卡演繹的一段淒美愛情故事裏,而那三個女孩的優美舞姿更讓歌曲的意境得到了完美的發揮。


    莫妮卡拖著長裙從舞台上緩緩走了下來,站在謝子元前麵輕輕鞠躬,“幫主。”


    “真美,這是我看過最美的演出。”


    謝子元牽著莫妮卡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能看到莫妮卡的身體表麵有一層細密的水珠,不知是汗水還是舞台上的水景造成,但給她原本就絕美的身姿和臉龐增添了十分晶瑩而又魅惑的感覺,這是一種清純與風情交融的畫麵。


    “多謝幫主欣賞。”


    莫妮卡微微一笑,“隻要能為幫主做一些事,我就很高興了。”


    謝子元看出了莫妮卡笑容中的淒美之色,輕輕撫摸著她的手說道,“這件事或許沒有那麽危險,我會盡力保障你們的安全。”


    “幫主能這樣說我已經很高興了。”


    莫妮卡點了點頭,隻是那光滑白皙的臉頰上並沒有過多的神色,“我這就去卸妝,您不用等我。”


    謝子元暗自歎了一口氣,“我當然要等你。”


    莫妮卡點了點頭,起身穿過一排排的觀眾席離開。


    謝子元坐在原地始終沒有動,這個空曠的劇場裏舞台上早已空無一人,深紅色的座椅符合人體工學很舒服,能感覺到空氣的流動但是沒有空氣過濾器的噪音,能看到舞台上方的燈具影影綽綽,他在那一瞬間感到了一種落幕感。


    人生總有落幕的那一刻,就算是通過現在的醫療手段延長壽命到一百五十歲以上,也難以抗拒最終那天的到來。所有的刀光劍影,所有的愛恨情仇都將落幕,再過一段時間沒有人還會記得舞台上的表演。


    “可是不論如何,故事還是要繼續下去。”


    坐在昏暗燈光中的謝子元嘴角翹了翹,深唿吸了一口氣,抬起手腕按下通話按鍵,“立沙,備車。”


    磁浮車在城市上空的雲霧間穿梭,這段時間處於雷雨季節,大塊大塊的雲朵低沉地籠罩在城市上空,又被城市的燈光照亮成為各種顏色。


    坐在後座上的莫妮卡始終看著窗外,盡管手一直被謝子元抓著,但是卻總是有些冰涼。


    謝子元知道莫妮卡的感受,這次的任務非常危險,這不是讓她去打探什麽消息,而是要通過超微型隱形攝像機錄下米錫華的瘋狂派對中的所有犯罪記錄,一旦被發現可想而知,但是如果不這樣做,他實在想不到有什麽辦法能夠接近米錫華,盡管危險但別無選擇。


    “你在想什麽呢?”


    謝子元拍了拍莫妮卡的腿,深色絲質長裙質感不錯。


    “沒有啊。隻是發呆。”


    莫妮卡沒有迴頭,搖了搖頭說道,“我從小生活在貧民窟裏,真不知道有一天還能過上如此奢華的生活。”


    “我是孤兒,不也成了眼鏡蛇幫的幫主。”


    謝子元微微一笑,“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我要是死了,可以把我的骨灰做成鑽石嗎?我喜歡漂亮的東西。”


    莫妮卡忽然迴頭看著謝子元說到,眼光中有些晶瑩。


    “你不會死,我也不會。”


    謝子元把莫妮卡拉進懷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輕吻了她的額頭,不知道這世上到底有沒有命運,艾麗莎和莫妮卡都是難得的漂亮女孩,隻是一個生在了金融寡頭的家裏,一個生在了黑暗肮髒的貧民窟。


    磁浮車穿過一團厚厚的灰色雲團,眼前一片燈光璀璨,雖然已經比較晚了,但是立方大廈上層的磁浮車停車場依舊一片忙碌景象,情報顯示米錫華今晚在這裏有一個聚餐,所以謝子元帶著精心打扮過的莫妮卡會想辦法和米錫華“偶然”碰麵。


    “開心點,等會我不希望任何人看出來你有任何異常。”


    謝子元撫摸著莫妮卡的手臂,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嗯。”


    莫妮卡輕輕點了點頭,可是手臂皮膚卻始終一片冰涼。


    **


    “啪!”


    戴著金屬倒刺的皮鞭抽打在後背皮膚上,濺起一片血珠。


    “嗯啊!”


    跪在地上赤裸上半身的凱利忍不住悶哼一聲,整個人趴在了地上,手裏的鞭子也掉落在地上。


    “起來!不準趴著!”


    凱文的淺色中式唐裝上已經有些血點,臉色鐵青絲毫沒有任何迴旋餘地,不容置疑地說道,“繼續!”


    “是。”


    凱利伸出顫抖的手拿起了鞭子,咬了咬牙,再次用力抽在自己的後背,留下又一道血痕。


    “你可知錯?”


    凱文終於坐在了沙發上,看著後背上一片血肉模糊的凱利說道。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麽錯?隻是因為和米錫華見了一麵嗎?”


    凱利抬起頭不解地看著頭發花白的凱文.巴克爾,不明白為何父親會如此生氣,“他已經和艾麗莎訂婚,難道我和他在一起聚一聚也不對嗎?”


    “看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凱文.巴克爾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私自妄議元老院,這是你的錯之一。”


    凱利咬了咬牙,忍著皮開肉綻的痛楚,皺眉說道,“我隻是把米錫華的話轉達而已,哪裏敢對元老院的決定有任何意見?”


    “再打!”


    凱文.巴克爾陰沉著臉說道。


    “啪!啪!”


    兩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皮膚的後背上,凱利咬著牙瞪著凱文.巴克爾。


    “不論元老院做出任何決定,我們都會服從。至於做出決定的原因是什麽,這不是你們應該過問的,更不應該去懷疑。”


    凱文.巴克爾沉聲說道,“觀看米錫華的食人魚表演,此為罪之二。”


    凱利低著頭沒有說話,昨晚那些血腥的畫麵讓他吃驚不已,沒有想到米錫華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更驚訝的是父親竟然知道這件事。


    “你可以去喝酒泡妞甚至吸毒,我都不會過問。但是你不應該參加這樣的派對。”


    凱文.巴克爾冷冷地看著凱利,“別以為這件事很隱秘,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米錫華可以這樣做,但是你不能。”


    “父親既然知道這件事,還把妹妹嫁給他?!”


    凱利抬頭看著凱文.巴克爾,目光中透出不解。


    “你妹妹的婚事關係到我們兩個家族的聯合,關係到金隆集團的未來,米錫華不論怎樣也不敢對艾麗莎做什麽,這一點我還是有把握的。”


    凱文.巴克爾接著說道,“如果沒有把握,我也不可能把艾麗莎往火坑裏推。”


    凱利低著頭沒有說什麽,他知道父親說的是對的,現在各大集團公司之間都在進行聯合,這樣形成更加強大的利益集團,而不會在風雲變幻的洗牌中遭到波及,當勢力足夠強大,元老院就會給與更多的重視和資源支持。


    “你不相信自己的父親,反而聽信外人讒言來進行所謂的帶話。”


    凱文.巴克爾陰沉著臉,“我是金隆公司的總裁,隻有元老院才有資格給我帶話。他米錫華現在算個什麽?有資格給我帶話嗎?而你竟然還聽信了他的鬼話,這是你的罪之三。”


    凱利聽到這裏,再次低下了頭,低聲說道,“對不起,孩兒錯了。”


    “行了!”


    凱文.巴克爾說完站了起來,“你就跪在這裏反思,什麽時候想明白了再站起來。”


    “哐當。”


    大門重重地關閉。


    凱利跪在空蕩蕩的大廳裏,膝蓋下麵是冰冷的大理石,空調的氣溫很低,後背的傷口還在不停地流血,他緊緊地咬著牙,用力地握緊了拳頭撐在地麵。


    **


    “幫主!這裏!”


    紫倩穿著一身淡紫色晚禮服站在宴會廳揮了揮手,戴著耳環項鏈的她一時間讓謝子元有些認不出,但還是微微一笑帶著莫妮卡走了過去。


    紫倩身邊還站著一個體型嬌小一些的女人,頭發稍微長一些,皮膚白皙臉型帶著點少女的模樣,竟然是一直在療傷的崔麗珍,她穿著的長裙蓋住了大腿,淡淡地看著謝子元沒有太多的表情。


    “房間都訂好了?”


    謝子元走過去看著紫倩,看了一眼崔麗珍說道,“怎麽把她也帶來了?”


    莫妮卡和紫倩也不是第一次見麵,隻是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唿。


    “您放心好了,都安排好了,走吧。”


    紫倩踩著高跟鞋走到謝子元旁邊,熱情地挽起了他的手臂,拉著他往包房的方向走去,崔麗珍緊隨在其後。


    立沙跟在謝子元旁邊警惕地看著宴會大廳裏的人群。


    此時宴會大廳裏還有幾十桌的客人,雖然都是東方市的名流,但是看到被三大美女簇擁著的謝子元還是認出了這就是剛當選市政督查委員的眼鏡蛇幫的幫主,眼神中流露出不同的情緒,有人微笑點頭,甚至還有人主動走過來打招唿,有人裝作沒有看見,有人小聲跟同伴說著什麽。


    謝子元微笑點頭,跟那些主動湊過來的人簡單寒暄幾句,很快就跟著紫倩拐進了寬大的走廊,來到了門口站著兩個侍者的門外,整個走廊裝修都是一片金碧輝煌,白色大門鑲嵌金色裝飾線條,兩個侍者同時把大門拉開,裏麵的大廳燈火通明。


    謝子元看了一眼走廊上其他房間大門,隻見其中一個大門旁邊也站著兩名侍者,又看了一眼紫倩。


    紫倩對著謝子元微微點頭,隨即挽著謝子元走進了房間。


    房間裏寬大的圓桌上已經擺了一些精致的菜品,讓謝子元有些意外的是傑森和布魯諾也在場,不由得皺眉看了一眼紫倩。


    “你怎麽把他們也通知過來了?”


    謝子元皺眉看了一眼紫倩,鬆開莫妮卡和紫倩的手臂,莫妮卡把謝子元的外套拿著放在了旁邊的掛衣架上。


    “人多力量大。”


    紫倩吐了吐舌頭,幫謝子元拉開了椅子。


    “幫主,我們不該來?”


    傑森站起來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布魯諾站在那裏沒有說話,隻是表情淡然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


    “行了,都坐下吧。”


    謝子元揮了揮手,讓莫妮卡坐在自己身邊,紫倩把崔麗珍也安排在了旁邊坐下。


    “今天來沒別的意思,主要是自從和白點公司一戰之後,我們也該聚一聚。”


    謝子元找了個牽強的理由說道。


    “還不快感謝幫主?”


    紫倩端起酒杯微笑說道,她畫著淡紫色的唇膏顯出了平時很少見的柔媚一麵。


    大家紛紛舉杯站起來感謝幫主,謝子元端起酒杯意思了一下,他知道紫倩這樣做是為了安全,但其實他並不想讓這件事變得太過引人注意。


    悠揚的音樂聲中,除了立沙始終站在旁邊警戒之外,謝子元和桌上的人已經喝了好幾輪,飯菜也換了不少,時間也不早了,但是謝子元卻始終沒有發話結束宴席,於是大家都明白了一點什麽但是又都沒有多說。


    “行了。”


    謝子元看了看牆上的電子鍾,馬上就快到淩晨,於是準備宣布結束宴席。


    忽然大門被拉開,一個侍者匆匆地走過來,低頭在紫倩的旁邊說了幾句,紫倩眼中一亮但隨即又恢複了正常,隻是點了點頭說了幾句。


    “聽說詹姆斯幫主在這裏,我哪有不過來打個招唿之理?”


    隻見一個染著幾縷白發,穿著一身白色西裝的年輕男子端著酒杯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隻見他臉色有些發黑,眼神中透出一股迷蒙但又陰冷的感覺,跟在他身邊的是兩個穿著西裝的魁梧男子,一進門就警惕地掃視周圍。


    “哦,原來是錫華公子!幸會幸會!”


    謝子元端著酒杯微笑著站了起來。


    立沙站在門口冷冷地盯著走進來的三個人,也跟著走了過去。


    隨著謝子元站起來,桌上的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但是米錫華卻徑直端著酒杯走到了謝子元身邊,瞟了一眼桌上的其他人,在掃過莫妮卡的時候眼神一亮,直接拉著謝子元的手說道,“都說詹姆斯幫主身邊都是傾國之色,今日才知道果然傳言不虛。小弟我早就想認識老哥了,自罰一杯!”


    渾身酒氣的米錫華直接仰頭將一滿杯的酒一飲而盡,雖然握著謝子元的手,但是目光卻在莫妮卡,崔麗珍和紫倩間來迴搖擺。


    “是我沒有早點拜會錫華公子,我也幹了。”


    謝子元微微一笑,仰頭喝掉半杯酒,他知道魚終於上鉤,下一步就要看莫妮卡的了。


    “這是東影公司的ceo莫妮卡。”


    謝子元一一介紹道,米錫華直接上手抓著莫妮卡的手,俯身吻了一下,“莫妮卡小姐這樣的大明星,東方市誰人不知?我還是您的影迷呢。”


    “咯咯,真的啊?那我可真的擔待不起呢。”


    莫妮卡捂嘴輕笑,輕輕抽出了手,表情自然而又略帶羞澀,真是風情萬種。


    謝子元微微一笑,知道計劃終於在一步步地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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