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句嘚瑟話的陳清河,等了半天,沒有一個反駁的。


    陳清河挑眉,笑了笑。


    看來這老黿真的有點問題呢。


    這群老不羞,想看我笑話。


    所謂的嘚瑟,可不是真嘚瑟。


    這種導人向善的事,就是尋常罷了,有啥好嘚瑟的。


    陳清河就是想看看大佬們的反應。


    如今這反應,讓祂得出來一個結論。


    這個老黿,並不像是看起來那麽老實。


    祂留在佛門不走,不見得就是看不透,害怕,也有可能是抓住機會,想蹭佛門的關係。


    人老成精。


    這龜龜老了,更妖啊。


    但陳清河可不會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甚至恨不得多來幾個這類型的存在。


    畢竟都是享受了天地福澤多年的老妖了。


    一個個活了那麽多年不幹正事,簡直就是浪費糧食,辜負了天地的養育之恩。


    但凡有機會,陳清河都想忽悠多一些的那些趴窩不動的妖魔鬼怪去做事。


    如老黿這般,巡視天下水脈,評判水神功過,這一圈走下來,可以節省自己多少時間啊!


    甚至可能,祂的出現,還會吸引很多水神不安分,搞事情,這樣我就能順理成章的出手。


    到時候借用的就是無天佛祖的名號。


    這一圈下來,又解決問題,又帶動就業,還能維護天地山河的正常運轉,福澤水脈沿岸的生靈。


    這樣的好事,我憑什麽不去做?


    也就是沒機會。


    但凡你佛祖開個口,靈山那邊還有一個有閑心念經的,就算我輸。


    正想著呢,突然陳清河表情一僵,麵色慘白。


    祂雙手環抱,唿吸急促,額頭上汗水瞬間凝結,滑落。


    然後陳清河也摔倒在地,痛苦的臉都要扭曲了。


    這一次,是真的劫氣爆發了。


    那感覺怎麽說呢,跟千刀萬剮沒區別了。


    甚至連骨頭都被一點點刮去。


    神魂都被撕裂,痛苦的陳清河直打擺子。


    最讓陳清河難受的是。


    如此痛苦,祂根本不會昏迷,甚至越來越清醒。


    感知到陳清河的變化。


    一眾大佬沒有擔憂,反而一個個變出了西瓜,瓜子,花生,糕點,雞腿,甚至冥河老祖偷偷變出了一條烤黑魚,就這麽邊吃邊看。


    大佬們還在打賭,說這劫氣發作會持續多久?


    賭的倒是不大,就是圖個喜慶。


    這條黑心魚,自從成神之後,都是別人在祂手裏吃虧。


    現在終於也吃虧了。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感覺有點莫名的開心。


    感受著痛苦,聽著那些大佬毫不掩飾的笑談。


    陳清河咬牙,愣是不吭一聲。


    終於,不知道過去多久,劫氣的爆發,消失了。


    陳清河攤在地上,渾身濕透了,如同一灘爛泥。


    而原本吃瓜看戲的一眾大佬,瞬間消失不見,仿佛祂們從未出現過。


    陳清河連腹誹的力氣都沒了,隻想躺著。


    痛苦,難受。


    這一次算是體驗了劫氣的可怕。


    哎,也就是老把式,下一次,換誰都不成,這劫氣發作太疼了,受不了,根本受不了。


    “嘖嘖,傳說中的鄱陽湖君,果然名不虛傳,劫氣纏身,都能硬扛下來,一聲不吭,真漢子啊,佩服佩服。”


    一道聲音在旁邊響起,聽起來是個中年男人。


    陳清河動彈不得,也無力說話。


    現在別說妖魔鬼怪了。


    就是來個凡人,在祂頭上撒尿,祂也隻能默默忍受。


    “咦?怎麽不說話?傳說中,湖君號稱鄱陽湖第一快嘴,兄弟我在魔窟之中都聽說過你的名號呢,怎麽現在像條死狗一樣,這可不行,你快站起來啊湖君大人。”


    陳清河很想翻白眼。


    趁我病,奚落我是吧?


    我又不會天天這樣。


    讓我看看你是誰,先記住你這張臉。


    陳清河努力匯聚水運,緩解渾身酸楚,然後慢慢爬起來。


    然而下一刻,又一道聲音響起:“大膽,竟敢奚落我們湖君大人?祂可是我們主人的盟友,該死。”


    然後噗嗤一聲。


    當陳清河終於站起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黑袍,把另外一個黑袍,一刀給劈了。


    似乎還不解恨,這黑袍還補了幾刀。


    隨後祂丟下刀,轉身看向陳清河,露出一張滿臉胡茬的滄桑麵孔。


    但黑袍胡子哥,卻是一臉關切:“湖君大人,您沒事吧?”


    陳清河看了看黑袍胡子哥,又看了看已經躺屍的那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黑袍。


    祂咧嘴一笑;“兄弟,挺會玩兒啊。”


    黑袍胡子哥拱手道;”湖君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陳清河驚奇:“咦?你怎麽知道我爸是天道?”


    黑袍胡子哥:“???”


    “湖君大人,您說笑了。”


    黑袍胡子哥表情僵硬,感覺不對勁。


    陳清河瞪大眼睛:“咦?你居然還知道我姑是地道?那我叔是人道這事兒,肯定也瞞不過你了。”


    黑袍胡子哥;“……”


    陳清河歎息:“本想用普通人的身份,和你們共處,沒想到,我早已暴露,算了,攤牌吧,沒錯,我爸就是天道,你也別叫我什麽湖君湖君了,太見外,叫我小名,陳天兒。”


    黑袍胡子哥沉默片刻,這才道:“湖君大人別說笑了,有什麽吩咐,盡管開口,您是主人的盟友,主人吩咐了,在祂降生之前,都要以貴客的方式招待您。”


    陳清河突然變臉:“大膽?你看不起天道?”


    黑袍胡子哥大驚:“湖君大人,您別亂說,我沒有。”


    “那你為什麽說,我要吩咐你?我是天道之子,三界都是我家的,我做什麽事,還需要你們幫忙嗎?我爸不會給我安排?憑什麽要你們代勞?你是不是覺的,你幫我做了事,跟天道幫我做事一樣,然後你就和天道一樣,我懂了,你也想當我爸?”


    這話一出,天空一聲驚雷,震蕩三界。


    黑袍胡子哥,啪的一下跪倒在地,麵色煞白。


    “湖君,饒命。”


    陳清河笑眯眯地道;“你這是幹什麽?開個玩笑,你怎麽還跪下了?我就是一條死狗嘛,你跪我多沒麵子,快起來快起來。”


    黑袍胡子哥不敢起身,隻是顫顫巍巍地道;“湖君大人,小人知錯了,求湖君大人開恩。”


    陳清河道:“開恩啊,那行,你說說為什麽要奚落我?別告訴我是隨口說的。”


    “這世界上,的確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有無緣無故的壞。但我和無天這拜把子一樣的交情,你這個當手下的,卻還敢戲弄我,這可說不過去。”


    黑袍胡子哥猶豫了片刻,這才羞愧低頭道:“那得罪過湖君大人的雙頭黑蛟,是我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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