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姐姐,晴歌姐姐好可憐啊。”


    紫薇祖峰之巔,由九幽衛支撐的巨傘下,祖小蓉拉緊紫萱的手,她看向正在不斷攀爬山峰的慕容晴歌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不禁皺起了可愛的眉頭。


    紫萱俯瞰下方,紫金色的雙眸十分平靜,輕聲道:“她做錯了事。”


    祖小蓉偏過圓圓小腦瓜,不知道晴歌姐姐做錯了什麽事情,無非隻是和一個大哥哥聊了幾句話而已嗎。


    高貴的紫金雙眸驀然多了幾分威儀,紫萱曾對慕容晴歌給予厚望,就像曾經宇文皇後對自己也給予厚望一樣。


    但兩者不同的是,自己把握住了機會最後修成正果。


    背叛,對於殿下那樣霸道到極致的人來說,是永遠都無法容忍的。


    哪怕是一點點猶豫,一點點意動,在殿下心中便是背叛,不可饒恕。


    “紫萱姐姐,我們去幫幫晴歌姐姐好不好。”


    祖小蓉緊緊皺起眉頭,懇求道。


    這些日子都是慕容晴歌照顧她的起居,陪她一起玩兒,陪她一起吃,不知不覺中兩人之間已經產生了一些感情,女孩兒不禁於心不忍。


    紫薇看向女孩兒,此時她絕色的容顏上失去了往日的溫柔,隻剩下無盡的威嚴,輕聲道:“小蓉,你還小,不懂得那麽多的道理。你隻需要記住,在大漢龍庭,在聖域,乃至以後的大荒九界,沒有人能夠挑戰殿下的威嚴。”


    聞言,祖小蓉苦著小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但依舊難過。


    山林中。


    砰...


    慕容晴歌已經不知道這是自己跌倒的第多少次了,一次比一次痛,每一次重新站起後,身後的力氣都要消失一大截。


    原來凡人是這麽的脆弱...


    慕容晴歌躺在滿是汙水的山地上,渾身劇痛無比,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了。


    冰冷的雨水不斷拍打臉蛋,才能讓她的意識始終保持足夠的清醒。


    對於一個禁錮了所有修為的女人來說,想要徒步攀登到山峰之巔無疑是癡人做夢。


    相比於萬丈高度的紫薇祖峰,此時她的位置跟處在山腳沒有什麽區別。


    然而這裏恐怕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慕容晴歌麻木地躺在汙水中,她不否認當時人王的那番話打動了自己。


    自己盡心極力服侍殿下這麽長時間,卻從來沒有名分,隻是一個侍女,殿下也從來沒有答應過為自己打通神心七竅。


    而人王不僅主動提出以自身王血為自己打通神心七竅,還許諾了王後尊位。


    兩者對比,在那一刻,她真的意動了。


    雖然慕容晴歌根本不在乎什麽王後尊位,自己也根本不想去當什麽狗屁王後。


    但是使神心七竅皆通卻是自己這二十多年來最大的心願,為了讓神心圓滿她願意付出一切。


    那時,她雖然猶豫了,但是始終無法做出抉擇,所以收下了古王玉佩。


    可是,當她看到宇文神舉那一刻起,聽到了那句“你不必迴去了”的口諭時,自己的心卻狠狠抽搐了一下。


    在那一刻她感覺自己永遠失去了殿下雖然她也從來沒有擁有過。


    雖然殿下隻把自己當做侍女,從來不對自己假以辭色,但是卻曾隻身闖虎穴在大能武皇趙獅虎手裏救下自己這麽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侍女。


    她永遠無法忘記在趙獅虎全力一擊下,那道主動擋在自己麵前的巍峨身影。


    換做那人王,會冒險為自己做這種事情嗎?


    慕容晴歌不傻,她清楚人王那麽殷切地想幫助自己打通七竅,隻是想利用她,從而間接得到七竅玲瓏神心的輔助罷了。


    女人躺在汙水中,仰望漫天雨幕,直到這一刻她似乎才想起自己在被殿下從趙獅虎手裏救下後,便曾在心中暗暗發過誓,此生此誓都跟定殿下了。即使殿下不為自己打通神心,也無怨無悔。


    女人忽然咧嘴笑了起來,笑容裏充滿了對自己體無完膚的嘲諷。


    或許自己就是賤,現在明明可以去投奔人王擁有更好的選擇,最後卻選擇了自錮修為一步步邁向山巔試圖獲得殿下的原諒。


    對啊,我就是賤,我就是喜歡殿下,喜歡的殿下強勢,喜歡殿下的冷漠,喜歡殿下對我的不屑一顧。


    或許是在殿下身邊待得久了,不自覺地便深深喜歡上了吧。


    畢竟,像殿下那樣舉世無雙的人,哪個女人會不喜歡呢。


    女人嘴角漸漸勾起,殿下不喜歡我,但是不能阻止我喜歡殿下吧。


    不過,女人的眸子又是一暗,神色悲傷。


    她深知殿下是容忍不了背叛的,自己也不可能獲得殿下的原諒。


    女人艱難地從汙水中爬了起來,仰望山巔,昏暗的眸子瞬間湧上一抹果決,竭力嘶喊:


    “殿下!”


    “慕容晴歌知錯了!”


    “晴歌不求殿下原諒,隻求...”


    “隻求...”


    女人神色一暗,她沒有什麽好求的,也不配去求殿下什麽。


    這一刻慕容晴歌不再禁錮自己的修為,大道之力完全爆發,聖神潔光湧動而出頃刻間清洗掉了身上所有的汙漬,一塵不染,淒美而立。


    右手輕抬,手心上聖神潔光緩緩匯聚,最後形成了一柄閃耀奪目的短劍。


    慕容晴歌反握短劍,隨後毫不猶豫地狠狠刺向自己的心髒。


    她的心髒便是先天五大神髒之一的七竅玲瓏神心。


    她要毀了它,也是要殺死自己,更是要殺死這個讓自己產生一點點背叛想法的源頭!以此贖罪...


    她瘋了!


    紫薇天城中,這個無論遇到什麽事始終都是一副從容自傲姿態的人王驟然大驚失色。


    這個距離,他已經來不及救援。


    這個瘋女人!


    徹頭徹尾的瘋子!


    暴殄天物!


    紫薇祖峰之巔,有位王袍少年正站在那裏,注視著這一幕。


    黑金色的君王瞳孔裏浮動著極致的冷漠與威嚴。


    他冷眼旁觀,目視女人手中短劍徹徹底底地刺入了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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