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的燈樓點亮,長達數十裏的長街縛上了燈山彩樓,燈樓高達數丈,有的比城牆還高,千盞萬盞花燈閃爍照耀,恍如銀河傾倒,滿地灼灼光輝。東風夜放,火樹銀花。


    出了門千零露側頭望去,來往的馬車絡繹不絕,有平民之家的黑油馬車,也有官宦人家的青幔馬車,甚至不乏金裝飾的高官之家。


    她驚喜的望了望師傅,又望了望街道,人頭攢動。兩旁,燈火通明,五顏六色的霓虹燈裝扮著整條街,一盞盞高掛的彩燈,將這條街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師傅!那就是雪香閣麽?”


    千零露激動的快要跳起來。


    足有二十多層的小塔樓。


    門外有兩個身材較好的女子,約莫二十二三歲的年紀,甚是美貌,長眉入鬢,嘴角含著笑意,站在紅燈籠之下,一顰一笑,勾人心魄。因此香客洛澤不絕,


    且也不管這是什麽地方,千零露大搖大擺的往裏走!


    不知為何卻被其中一個攔住,“小屁孩!你可知這是什麽地方?就往裏闖!”


    雖年紀不比她大,個兒不比她高!再怎麽說也不是小屁孩啊!這人忒不會說話了!


    千零露有著不悅抬首望去。


    隻見她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麵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


    卻不能同美女擲氣。


    “你們這不是選花魁麽?”


    “你有多少銀錢?”


    “湊湊熱鬧怎麽還要銀錢呢?”


    千零露小嘴一扁!氣唿唿道。


    見人為難,火神趕忙走來聲音僵硬,“人我帶進去!”他出手十分闊綽,丟了一錠銀寶於她的腳前。


    千零露訕訕撿起,放入人家手中。


    她蹙了蹙眉握了握銀寶,還從未見過如此尊重的嫖客,還是個女嫖客!她拉住千零露有些許的歉意,“我剛剛隻覺得你生的好看,怕被媽媽看到……”


    “不怕!她也不能吃了我!”


    千零露並沒有理解她話中的意思,隻目著師傅走遠,趕忙扯開她去追。


    入了廳堂,隻見上頂鏤空,寢室圈圈而建,橡木的塗漆紅欄杆,一層又一層,圈了一圈又一圈。


    往上望去,更多的人在廊道裏嬉戲打鬧,有花花綠綠的舞姬,抱著不同樂器,光著腳丫與香客逐鬧。


    最上麵是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


    璀璨無比。


    往下看,正中有紅布舞台,扯著長長的紅紗幔,多了幾分紙醉金迷。


    台上有一女子環抱琵琶,用粉色薄紗遮住口鼻,隻露一雙粉狀杏眼。


    嘴中哼唱:“說離別,不過一行白鷺上雲間,欲留罷,卻訴青天垂淚雨幾點。說離別,不過一曲離殤愁傷心,欲留罷,卻看夕陽入山映殘柳。說離別,不過一杯涼酒飲入喉,欲留罷,卻是苦澀覓齒斷人腸。說離別,不過一灣溪水自東去,欲留罷,卻話花離枝頭隨波流。說離別,不過一句珍重賦羌笛,欲留罷,卻怕人去夜晚孤寂影。”


    台下坐無空席,除了香客便是歌姬舞姬,她歌聲哀怨悠揚,似在訴說自身的不願與淒涼。


    歌聲迴蕩在千零露耳邊,正如那名歌姬微卷的眉心,一樣擰巴,擰著她胸腔的那顆心髒。


    “師傅……”她扯了扯火神的衣領!


    “怎麽了?”火神轉首但見她麵上躊躇,似蒙了一層薄霧般。


    “我隻覺得雖然熱鬧,但是這裏的女子看起來都是不開心的!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她們笑著卻不是來自內心的歡愉!”


    “雪香閣就是青樓!她們身不由己,哪來快樂之言!”


    聞言千零露冷下臉來,嗔怪道:“你說選花魁合著是青樓的花魁!”


    “要不那!”


    千零露臉上不由得紅起來!


    師傅怎麽可以領自己來尋花問柳!


    怪不得門口那姐姐說怕被媽媽瞧見,若是瞧見,我又天生麗質,可不被留下了!


    千零露心中一陣後怕。


    隻緊緊抓著師傅的衣襟,都快要抓出洞來了!


    “師傅咱們走吧!快走吧!”


    她覺得快火燒眉毛了,可師傅卻不管她,隻四處尋覓著什麽!


    “別急,該找的人還沒到!”


    “師傅!你在找誰?”


    火神俯身湊了過來,在她的耳邊輕語道:


    “丫頭你是不是忘了,太保囑托了什麽?”


    千零露恍然大悟!可又不解。


    “師傅我們不是找雅塔麽?不去他府上,為何到這裏來?”


    “這裏是雅塔最喜光顧的地方!”火神假裝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低聲道。


    “原來他是個大色狼!”


    千零露眼一白又迫著火神道:“師傅你可也喜歡光顧?”


    “想什麽呢?”


    火神揚手彈了她一個腦瓜崩。


    “雅塔王來這裏,可不是為了女人!”


    “那他來做什麽?”千零露摸了摸腦殼不解道。


    “他的養母曾是這裏的花魁!”


    隻聽師傅歎了口氣,“有人說他是天大王的遺孀!”


    天大王?養母?花魁?


    千零露一頭霧水,


    “什麽亂七八糟的?”


    “咱們去二樓找個位置,一邊等他,一邊給你講!”


    說著火神便踏上了鋪著花毯的台階。


    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籠人是酒香。


    二樓的酒桌更為豪華,他們挑了個視線好的地方落座,火神往桌上放了兩錠金寶,便有幾個美豔的女子嬌聲撲了過來。


    “呦!爺玩的稀罕!來咱們這還帶著內人!”


    “姐姐,人家許是斷袖呐!”


    她們嬉笑著,麵上生花。


    千零露兀自羞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火神推開那妖嬈的女人,隻冷冷道:“去上壺好茶!別叫人過來打擾!”


    那些女子見他戴著一張詭異的麵具,又說話低沉,帶女人來這事還真頭一樁。


    個個換了臉色,其中一個拿起金寶一揚手,眾人皆散了。


    到此千零露才喘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真是嚇人!


    “師傅!這地方可不敢再來了!”


    火神牢牢盯著她,笑出聲來,“你呀!平時挺厲害!黏著為師耍無賴也挺厲害,怎麽見著她們像丟了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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