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期間,或山水居,或傅宅,一直都很熱鬧。


    初三至初六,傅寒聲、傅安笛和寧承恩在傅宅接連談了好幾天公事。


    關於博達和融信的發展前景,幾人一談就是一整天。


    一連幾晚傅寒聲迴到臥室,蕭瀟已是已經睡了。


    初七淩晨,蕭瀟在睡夢中被他褪掉睡衣,麵對他的晨起好興致,蕭瀟頗感無奈……


    傅安笛和寧承恩是初八離開c市的。


    初七這天,蕭瀟陪傅安笛逛街購買衣服,蕭瀟雖然推辭不要,但傅安笛還是買了許多東西給她。


    露天咖啡廳喝茶,傅安笛握著蕭瀟的手:“瀟瀟,你和履善都是好孩子,姑姑祝你們白頭偕老。”


    蕭瀟微笑。


    同樣是初七這天下午,蕭瀟和傅姑姑喝完下午茶,傅姑姑去結賬,蕭瀟坐在外麵等她。


    抬眸間,隻見對麵茶樓裏有兩個熟人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蕭瀟皺眉。


    迴到傅宅後,蕭瀟給譚夢打電話:“你和方之涵認識?”


    譚夢:“為什麽會這麽問?”


    蕭瀟:“我今天看到你和方之涵一起從茶樓裏走出來。”


    譚夢笑,輕聲解釋:“跨年夜方之涵撥了大筆善款給慈善基金會。


    前幾天她給唐董打電話核查善款使用情況,唐董吩咐我出麵找她詳談。


    這些都是小事,所以我就沒有告訴你。”


    初八,大部分年假告歇的人全都迴到了工作崗位。


    這日不僅傅姑姑和寧承恩要迴美國,傅寒聲也要迴一趟博達。


    剛過完年,有些會議避之不掉。


    之前傅寒聲說,過完年兩人搬到錦繡園居住,這話並非開玩笑。


    山水居傭人初四上班,曾瑜已帶人拿了一些衣物送到錦繡園。


    傅寒聲開車高開前,搖下車窗看著蕭瀟:“我們今天晚上迴錦繡園,你不要在傅宅用飯,到時候我來接你?”


    蕭瀟站在車身旁,淡淡地答:“不用,稍後可以讓寧波送我迴去。”


    清晨,兩輛車駛離傅宅,一輛是傅寒聲的,一輛是寧波的。


    寧波開車送父母前往機場。


    傅寒聲沒空送機,送機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蕭瀟的身上。


    汽車駛離,傅安笛手臂伸出車窗向溫月華揮手再見,叮囑她好好照顧身體。


    車離開了,溫月華的眼睛有些紅,輕聲呢喃道:“這個家好不容易熱鬧起來,現在又空了。”


    莊顏牽著文殊站在一旁輕笑:“家裏不會一直都這麽空的。


    等過些時目,履善和蕭瀟有了孩子,老太太忙都忙不過來,哪還會覺得空落落的?”


    “這倒也是。”溫月華微笑釋懷,低頭扯著文殊的手。


    “迴屋,我帶我們小文殊吃點心去。”


    莊顏看著一老一小兩道背影,嘴角笑意未散,就見母親周曼文直勾勾地看著她,眼神複雜。


    周曼文說:“你心裏在想什麽,我很清楚,但如今物是人非,你和履善是永不可能了。


    老太太現在對你和文殊禮遇有加,無非是顧念從小看著你長大,所以才會對你有著諸多的不忍心。


    但你若想成為履善的妻子,你信不信老太太第一個站出來不答應?”


    “我信。〞莊顏嘴角的笑意暗了下來,“自我嫁給宜喬,我就斷了和履善在一起的心思。


    我現在不奢求別的,隻盼能夠時不時地看到履善,我這要求並不過分吧?”


    “廈善一直不鬆口讓你和文殊迴來,難道你還不明白是什麽原因嗎?


    他表麵不說什麽,心裏卻對你頗有怨氣,傅宜喬可是他最親的大哥,可你想想宜喬是怎麽死的?


    初一上午,老太太心生不忍,跟廈善臥室說話時我也在場,老太太希望履善能夠讓你們娘倆迴國居住,可履善愣是不接話。


    這說明了什麽?”


    短暫沉默後,周曼文拍了拍莊顏的肩,輕聲道:“阿顏,如果你真想留下來的話。


    就一定要放下你的執念,否則就算是老太太出麵說情,也留不下你和文殊。”


    “媽,我不甘心。” 莊顏抬起臉龐,美麗的眼睛裏竟夾雜著憤怨。


    “如果當初履善跟我說清楚,我也不至於一再誤會,他為了成全傅宜喬什麽也不說,他對我太不公平了。”


    “那也是你自己選的路,怨得了誰?〞周曼文嘴角扯出一抹笑,近乎憐憫地看著莊顏。


    “他既然能放任你和傅宜喬結婚,這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如果他愛你,縱使他處境艱難,又怎麽可能讓你為傅宜喬生兒育女?”


    這話太狠,莊顏的臉色忽然間白了。


    寧波還要留在c市多待幾天,所以不急著走。


    在機場和寧承恩夫婦告別,寧波開車下了機場專用道。


    寧波是個閑不住的人,和蕭瀟說著俏皮話,蕭瀟微笑虛應,


    看了一會兒窗外風景,再轉臉看著寧波時,蕭瀟似是心血來潮:“不急著迴傅宅,去茶樓坐坐,我請你。”


    這天是初八,同時也是2月14日情人節。


    茶樓包間裏,蕭瀟沏了兩杯茶,寧波坐在對麵笑:“小嫂子,今天是情人節,我哥有沒有說要送你什麽禮物?”


    這個問題有八卦嫌疑,蕭瀟隻笑不語,把茶水遞給寧波:“我今天叫你來,是有話要問你。”


    “我就知道,要不然你怎麽會好端端地請我來喝茶?”寧波伸手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道,


    “小嫂子有什麽話隻管問,都是一家人,跟我還客氣什麽?”


    蕭瀟抬起眼眸看著寧波,開門見山地道:“是關於你哥和你大嫂之間的那些事。”


    “呃……”寧波有些吃驚,待反應過來,借著端杯喝茶故作鎮定。


    “小嫂子,你說的是我大哥和我大嫂嗎?”


    寧波在裝傻,更是在逃避問題,蕭瀟平心靜氣地道:“你哥和莊顏曾經有過一段情,對吧?”


    寧波啊了一聲,頗為意外地看著蕭瀟:“你聽誰說的?”


    蕭瀟揚起嘴角示好,但笑意皆無:“有些事你哥並不瞞我,他和莊顏的那點事,其實我都知道。


    隻不過有些事,他並沒有對我詳談,所以我才有些困惑,想找你坐下來好好聊聊。”


    “我哥是怎麽想的?”寧波受驚不小,低聲嘟囔道,“怎麽能在你麵前提起莊顏呢?”


    “哦。”蕭瀟拉長了話音,似笑非笑地看著寧波,“你哥不該向我提起莊顏嗎,難道……”


    說到這裏,蕭瀟故意止了話。


    她和寧波之間隔著茶桌,兩人視線交接在一起。


    蕭瀟漆黑的眼眸裏有光芒微微一閃:“難道你哥和莊顏之間還留有舊情,你哥他……”


    “哎呀,小嫂子。〞寧波坐立難安,表情為難極了。


    “我哥和莊顏之間的那點事,我可不敢說。”


    過了一瞬,蕭瀟的語氣低了好幾分:“波子,這事原本我也不該問你,這不是讓你為難嗎?


    但莊顏這次迴來,我見她對你哥溫柔體貼,你哥胃痛不舒服那晚,她是如何噓寒問暖,你也看到了。


    我雖然知道他們是過去式,但難免會憂心忡忡,你說他們兩個要是……”


    寧波急急打斷蕭瀟的話:“小嫂子,你可別胡思亂想,我哥和莊顏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你可別自己嚇自己。”


    “謝謝你啊波子,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蕭瀟低下頭,濃密的睫毛垂斂下來,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緒。


    寧波眉頭直打結,看著低頭“哀傷”的蕭瀟,忍不住喚聲歎氣起來,抬手狠狠地揉了揉頭發,揉成了雞窩頭。


    到最後寧波雖然下定決定,但仍然有些遲疑,言語間更是帶著請求:


    “好吧,小嫂子,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但你可不能告訴我舅媽,還有我哥,否則他們一定會打死我。”


    蕭瀟微笑點頭。


    莊顏,好一個心機叵測女。


    初二皓腕玉鐲若隱若現;


    午後廚房先是提醒她寧波醉酒需要喝醒酒湯,緊接著溫月華臥室房門半掩,明知她要過來,還故意講述玉鐲過往……


    蕭瀟含笑喝了一口茶。


    也罷,正值2月好時光,很適合聽一場過往雲煙。


    …………


    多年前,莊顏在傅家雖是傭人之女,卻因從小就乖巧懂事,所以傅家上下都很喜歡她。


    私底下有有人說:“莊家丫頭本是灰姑娘,卻有著千金小姐的命。〞


    傅安笛兄妹三人,生養的全部是兒子:


    老大兒子是傅宜喬,老二兒子是傅寒聲,老三兒子是寧波。


    莊顏自小生在傅家,作為傅家大院唯一的女孩子,她所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了。


    傅寒聲和莊顏同歲,傅宜喬又比兩人年長三歲,寧波與三人年齡相差橫跨在十歲以上;自此不提寧波。


    傅宜喬和傅寒聲都沒有妹妹,適逢莊家小丫頭性格討喜。


    所以幼小的年紀裏,傅宜喬喜歡她,就連傅寒聲也喜歡她。


    後來傅寒聲的父親去世了,母親精神狀況日漸不好,傅寒聲自此性情大變,不僅寡言,就連笑容也是越來越少。


    父子性情不同,傅宗偉不仁義,但傅宜喬品性溫雅,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他對父親霸占博達雖有微詞,卻也不敢當麵言說,隻能在私底下百倍千倍地待傅寒聲好。


    傅寒聲和傅宜喬的身份可謂一夜互換。


    作為同輩親者,這時候除了傅宜喬待傅寒聲一如既往之外,還有一個人始終如一,那就是莊顏。


    夾縫中生存,傅寒聲隱忍度日看不到未來。


    傅宜喬寵莊顏,光明正大地寵;


    傅寒聲寵莊顏,不動聲色地寵。


    起初他隻是把她當妹妹一樣來看待,直到後來發生了一件事……


    那年傅寒聲跟隨幾位公司長輩前去視察工地,午後一點左右。


    他所單獨搭乘的電梯發生了故障,忽然停止運行,他在裏麵被困了三個多小時。


    高度密封的電梯裏,傅寒聲除了要麵臨甲醛中毒,還會隨時缺氧窒息。


    三個多小時後,傅寒聲被人救出電梯時脫水昏厥。


    值得一提的是,那個打電話請人幫忙救傅寒聲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莊顏。


    傅寒聲之前在傅家接連出事,所以那日傅來聲遲遲沒有消息。


    莊顏擔心傅寒聲出事,所以就去了工地現場。


    後來,傅安笛說:“如果不是莊顏,履善早就已經死了。”


    莊顏救了傅寒聲,這事傅宗偉並不知道,但溫月華是知道的。


    所以在後來的日子裏,老太太心懷感恩,一直對莊家禮遇有加。


    傅寒聲電梯未死,隨後在傅安笛的強勢要求下遠離c市,也開始了他多年的美國生活。


    美國生活,傅寒聲時常能收到莊顏的來信,信中講述學業和傅宅生活,知他惦記溫月華,所以字裏行間盡是日常體貼。


    春夏秋冬更替,信裏她說:“履善,你放心,我在國內會幫你好好照顧溫姨。”


    她說:“履善,無須記掛溫姨,一切安好。”


    她說:“履善,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很想念你。”


    看到她的信,念及她的溫軟和良善,傅寒聲常年冰封的心在悄然間開始有了裂縫。


    花園木椅上,傅宜喬搶過傅寒聲手裏的信件,看了幾眼半開玩笑道:“阿顏那丫頭還真是偏心,自小就與你親,看得我好生羨慕。”


    傅宜喬說出這種話,聽似無心,但話語間的情緒,傅寒聲還是聽出來了。


    傅宜喬極其縱容莊顏,自小就滿足她的一切喜好要求。


    傅宅大院幾乎人人都知道,傅宜喬很疼愛莊顏。


    那一年傅寒聲15歲。


    18歲的傅宜喬也在那一年前往美國就讀大學,


    雖然他們學校相隔甚遠,但每周都會前往傅姑姑家聚上一聚。


    傅寒聲知道傅宜喬對莊顏特別,卻沒有過多深思這種特別究竟是兄妹之情,還是男女之愛。


    傅寒聲16歲那年迴國探親。


    也就是這一年,傅寒聲陪同傅宗偉前往唐家邂逅了6歲的蕭瀟,也邂逅了少女唐婉。


    飯桌上,唐婉冠他“傻” 之後,他在迴去的途中無聲微笑,那笑又寒又冷。


    葡萄園入口,少女莊顏亭亭玉立,她站在塵土飛揚的路邊,見汽車駛來,歡喜地朝他揮手。


    他看著,內心淺淺溫潤。


    傅寒聲17歲那年迴傅宅過年。


    兒子迴來,溫月華的精神也是好了許多。


    是夜,傅寒聲和莊顏都在,溫月華握著莊顏的手似真似假地道:“阿顏,若是以後你給我們家履善當媳婦就好了。”


    聞言,傅寒聲看了一眼莊顏。


    燈光下,少女羞澀地低下了頭。


    傅寒聲不接話,莊顏在他心裏確實是有別於其他女子,除了是青梅竹馬和救命恩人。


    更有者歲月疊加的溫暖,再加上自他出國後,一直是周曼文母女陪伴照顧母親,基於以上種種。


    若是假以時日他和莊顏成婚,他定會加倍待莊顏好。


    這是傅寒聲的心理變遷,是屬於他的不能言。


    別人看到的傅寒聲,包括寧波後來看到的傅寒聲,無疑是極其喜歡莊顏的,而且這份喜歡是跟愛有關的。


    莊顏是18歲出國的。


    莊顏18歲成年禮當天,溫月華私底下把其中一隻羊脂白玉鐲送給了莊顏。


    她把莊顏當兒媳看待,也心知兒子是喜歡莊顏的,所以鐲子交給莊顏,在溫月華看來,無非是早晚的事。


    “你和履善的婚事隻當是定下來了,剩下那隻鐲子,等你和履善結婚了,我再親自幫你戴上。”溫月華眸光的遠。


    “玉鐲成雙,萬事圓滿,我期待那一天趕緊到來。”


    莊顏和傅宜喬同處一所大學,傅寒聲得空時,會來學校接莊顏前去傅姑姑那裏做客吃飯。


    傅姑姑看到莊顏手中的那隻玉鐲,心知肚明傅寒聲和莊顏是一對,玉鐲在手,結婚是早晚的事情。


    大學校園裏,傅宜喬近水樓台,彼時都已成年,他不再隱藏他的情感。


    除了對莊顏好,他對莊顏的占有欲更是與日俱增。


    莊顏和傅寒聲走得親近,傅宜喬頗有微詞,對傅寒聲的態度更是在悄然間發生了改變。


    傅安笛有一次去學校找莊顏,看到傅宜喬摟著莊顏有說有笑。


    舉手投足間分明無關情梅竹馬之情,倒像是男女之愛,當即就皺了眉。


    某次吃飯,傅安笛問傅宜喬是否喜歡莊顏,傅宜喬對傅姑姑吐露了實情:“姑姑,我從小就喜歡阿顏。


    履善和阿顏從小一起長大,他們走得親近我並不反對。


    但阿顏已經是成年人了,履善畢竟和她男女有別,不能再像從前一樣那麽親密。


    在這方麵,履善應該有分寸。”


    傅宜喬說出這話看似無心,實則有意。


    都不是愚蠢之人,怎看不出莊顏喜歡的那個人是誰?


    但親人一場,有些話挑明了並不好。


    這話多像是警告啊!


    傅安笛是在一家證券交易廳找到傅寒聲的。


    那天,傅安笛和傅寒聲一番長談,傅安笛說:“履善,你聽我的話,成事之前,暫時和莊顏疏於往來。”


    傅寒聲坐在長椅上沒有說話。


    母親溫月華多年來在傅家隱忍度日,他來到美國後,一日也不敢懈怠,實在是沒有心思糾纏兒女情愛。


    傅姑姑說得也並非沒有道理,在他和傅宗偉悄然對抗的同時,實在是不宜橫生枝節。


    他和傅宜喬不一樣,傅宜喬可以隨心所欲地生活,但他是傅寒聲,所以他不能……


    之後半年,傅寒聲對莊顏態度依舊,隻是疏於見麵和聯係,莊顏推拒傅宜喬的深情,頻繁去找傅寒聲,多是撲空。


    倒也不是傅寒聲刻意避開她,而是他真的很忙。


    周邊人都以為他是中庸之才,又有幾人知19歲的傅寒聲早已擁有數億身家,更有著屬於自己的金融團隊?


    忙碌是一定的,每日大部分時間見不到人也是必然的,但莊顏不知。


    開始有風言風語傳進莊顏的耳中,其中不乏傅寒聲和女人之間的風月緋聞。


    關於這些風月事倒也被莊顏看到過兩次:


    美國街頭,他穿著黑色雙排扣風衣,和國外女子出入咖啡廳,或是酒店,相談甚歡。


    1995年,傅安笛生日。


    傅姑姑一家邀約傅寒聲、傅宜喬和莊顏一起外出吃飯。


    生日宴上,莊顏喝了很多酒,傅宜喬屢勸無效,傅寒聲無動於衷。


    莊顏在醉酒情況下當著所有人的麵告白傅寒聲,當時傅宜不的臉色很難看;


    傅寒聲的臉色也很難看。


    有些事情,傅寒聲無法對莊顏啟齒,更不容許有任何的失誤。


    隻要再過一年,他便能徹徹底底地卸下擔子,該還誰的情就還誰的情,但現在不能說。


    麵對傅寒聲的冷漠,莊顏傷透了心。


    在童年寧波的記憶裏,那天莊顏哭著離開了,傅宜喬黑著臉去追,傅寒聲坐在椅子上卻是良久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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