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玉抱著莫冬正喂著奶,聽了莫如春的話,笑得差點將莫冬從懷裏滑下去,她一邊將莫冬往懷裏攬了攬一邊笑道:“看來是我聽岔了,bj人看誰都是下級,下迴你再迴來是不是也該打起官腔了,要不然都對不起這bj身份。”


    莫如春不屑地說道:“我呀不圖地方好,隻圖工作舒心,沒有人使絆子,能全力以赴地投入到自己喜歡的工作中,就是我最大的夢想。”


    莫如玉聽莫如春這話,便問道:“如春,是不是你現在工作不開心,以前可沒聽你說過這樣的話。”


    莫如春從衛生間探出頭來,正好能看到坐在臥室床上的莫如玉,便說道:“姐,以前在咱們省市兩級公司,我是研究生,誰見了都高看一眼,現在我在總部,我那個研究生學曆已經算是墊底級的了,我們總部留學生一抓一大把。唉!我這也是罪有應得,誰讓自己長了一顆不安份的心,總想找更大的平台,現在平台夠大了,才發現自己那自以為是的才華實在不值一提。人家是報國無門,我是呆在門裏找不著北。平台實在太大了,超過我的能力範圍太多太多。”


    莫如玉從沒聽莫如春說過頹廢的言詞,聽了莫如春這樣說,便問道:“你上迴搞的科研項目不是能在國際上拿個大獎嘛!就算在總部也不會是墊底的,怎麽說得這麽悲觀?”


    莫如春正將洗麵奶糊了一臉,她剛探出頭來,莫語一看她的臉哇地一聲就哭起來了。


    莫如玉一看卻笑了,一邊哄著莫語一邊說道:“你臉上弄的什麽東西,怪模怪樣的,看把我們莫語都嚇哭了。”


    莫如春忙用水將臉洗了擦幹淨才又探出頭來說道:“我這用的是泡沫洗麵奶,姐,這個洗上臉可幹淨了,我給你也買了一罐,放你洗麵池上了,你等會也試試,把你陳年的垢痂好好洗一洗。”


    莫如玉此時已換了莫語吃奶,她扭過身子笑道:“好,我等會試試,看能不能給我臉上洗出朵花來。”


    莫如春正拿著梳子梳著她一頭波浪卷,一聽這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走到莫如玉跟前說道:“姐,這洗麵奶是在你臉上除垢的,又不是給你臉上種花的,你想得夠美。不過每天早上起來洗臉化妝確實夠煩人的,我經常在想要是有個儀器把人的臉伸進去,連洗帶化一次性搞定就好了,省得我天天為化妝費時費力。”


    莫如玉笑道:“你嫌妝化起來費事,不化不就成了,何必為這麽點小事費神?”


    莫如春撇撇嘴道:“化妝可不是小事,那是比吃飯睡覺都重要的事情。不化妝相當於沒穿衣服出門,這個底線我可不敢破。就這已經成墊底的了,再不化個妝還想不想在單位上混了?”


    莫如玉不屑地說道:“你是去上班的,又不是去參加選美的,你們那種單位拚得應該是學曆,能力,怎麽也輪不上拚顏值吧!”


    莫如春歎氣道:“理論上你說的沒錯,但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戰爭這話你別說你沒聽過,尤其象我現在的單位,老一點的都分流到基層或三產了,剩下的骨幹們,學曆、能力、顏值、衣品、妝容哪樣都不輸人,個個是精英。以前我隻佩服我自己,現在我可算是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服都不行,這不每天為了這張臉,我得提前一個小時起床,幸虧住在單位宿舍,要是住在別處,bj那個交通狀況我得半夜起床倒飭自己,就這每天穿的衣服還得是前一夜臨睡前準備妥當的,否則現找根本來不及。”


    莫如玉一聽莫如春的話,驚歎道:“怪不得你不談戀愛不結婚呢?要是這個活法,生個孩子哪有時間照顧,每天自己把自己都搗飭不清楚呢,哪有時間管孩子。”


    莫如春看著莫語在莫如春懷裏吃得正起勁,便說道:“是啊!我們單位大齡青年太多了,所以我也不著急,誰有那麽大的能耐,又顧事業又顧家又顧孩子的,想要家庭要孩子除非放棄事業,在單位上混日子,否則得拚上老命才行。”


    莫如玉看莫語吃得差不多了,便一邊將莫語放迴嬰兒車,一邊扣著針織衫扣子一邊說道:“你才多大就要拚老命,我剛問你,你那個研究項目最後咋弄下了,怎麽沒聽你再說起過。”


    莫如春黯然道:“那個項目最後出售給一家外資企業了。說後續研究成本太高,我們參與項目研究的所有人都被分流了。”


    莫如玉吃驚地問道:“怪不得你去總部了,我去年就尋思正在搞項目研究,怎麽又去了總部,你沒說我也沒好細問,原來項目被出售了,那你的研究成果豈不是讓別人白白用去了,將來有好處也落不到你的頭上了。”


    莫如春呆呆地點點頭道:“項目都出售了,出售的錢抵了研究項目經費,剩下的頂多也就是點營業外收入,哪有什麽好處。唉!”


    莫如玉看莫如春不高興又不想說,便換了個話題道:“如春,我尋思該給他倆斷奶了,這都吃了一年了,差不多了,聽別人說再吃下去,母乳也沒什麽營養了,現在他倆糊糊與吃,放了菜和肉的疙瘩湯也吃,吃母乳也不過是解個心慌,索性這幾天把奶斷了去吧!”


    莫如春一頭霧水地問道:姐,我聽人說斷奶得母子分開,你要走了這兩小祖宗我可侍候不了,你還是堅持幾天等萬姐來再斷吧!你要把他倆摞給我,估計我得崩潰。


    莫如玉笑道:不用你操心,有君寧和萬姐,我等會給萬姐打個電話讓她早點來,她迴來我們倆去舅舅家拜個年,當天就住在外奶奶家的老房子,初五下午趕迴來,初六你迴bj,我再去君寧家躲一兩天,估計也就斷了。


    莫如春擔心地問道:“姐,你這腿走路還不得勁,去農村行不行?”


    莫如玉笑道:“我還沒跟你說呢,現在公交車能直接通到村子裏了,坐車點離外奶奶家的屋子不到五百米,舅舅說可方便了,中途也不用等,有固定的路線,不會像過去滿城找著拉人了。咱們下午把儀式搞完就出發,兩個多小時就到村裏了,初四咱們去給舅舅拜年提前打個電話,讓他們提前把炕燒上,咱們到時可以睡炕上。”


    莫如春一聽就來了興趣,農村那種滿間炕她還是很小的時候跟著王家秀和莫建國去睡過,自從爸爸去世後他們就再也沒去過了。


    那時候女的睡一間,男的睡一間,都是滿間炕。當時自己和莫如玉擠一個被窩,還有舅舅家那幾個妹妹也都在一個炕上,大家打鬧一陣嘰嘰喳喳得十分熱鬧。


    不過那時候每次去頂多睡一晚上就得往迴趕,想想這一晃都十多年了,難得有機會重溫一下童年的感覺,當然是非常nice。


    莫如春此時恨不得時間過快一點,趕緊到初四好坐車去農村老屋裏重新找找感覺。


    王家秀今年的年過得一點意思也沒有,年前她興衝衝到了南方,因新買的經濟適用房半年後才交鑰匙,所以她來了後先住進了莫如山單位上分配的公寓。


    那個公寓是一室一廳一衛一廚,過去莫如山一個人住覺得十分不錯,現在多了個王家秀就有諸多不便。


    因莫如山要上夜班,迴來後需要好好休息,王家秀來了後便隻能睡在客廳那個沙發上。


    王家秀在亭子街的房子雖然不大,但好歹有自己的屋子,且自從莫如玉搬迴她自己的房子不久,莫如山就來了南方,緊接著莫如春也去了省城,莫如川又一直在上學,因此那個房子是她一個人住,覺得十分寬敞。


    現在她不但要睡在客廳,而且隻要莫如山在家休息,她就得躡手躡腳,不敢弄出大動靜。


    為了不影響莫如山,多數情況都是莫如山下夜班進了門,簡單吃點王家秀準備的早餐就要睡覺,一直睡到中午兩三點才起床吃午飯。


    以前莫如山在市裏雖然也上夜班,但那時候王家秀還沒退休,所以莫如山迴家睡覺時,王家秀就出門上班了,中午一般也不迴家,都在學校食堂吃飯,莫如山睡好覺起床後自己弄點吃的,下午王家秀下班後再認真做一頓莫如山喜歡吃的可口的飯菜,因此莫如山上夜班這事對王家秀生活作息都沒什麽影響。


    現在王家秀退休了,莫如山屋子小,為了互相不影響,王家秀大清早就得出門去。


    王家秀對南方並不熟悉,出了門也不知道去哪裏,隻能是公園轉轉,附近的商場裏溜達溜達,再就是去菜市場轉一轉,趕著中午把菜買了,覺得莫如山該起床了才能迴家。


    好不容易湊和了幾天,年三十莫如山給單位上說要在家陪王家秀過個年,單位上也比較人性化的沒安排他值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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