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酒下肚,胡海天問道:“老柳,你和莫如玉的事究竟到哪一步了,給老哥說說,我迴去好給我老婆匯報。”


    柳誌高聽了歎口氣道:“一言難盡!”


    胡海天看柳誌高為難的樣子便笑道:“哎,我說老柳,我還從沒見你唉聲歎氣過,是不是你上心了人家不願意?”


    柳誌高又端了杯酒,胡海天忙放下手中的筷子也端起了酒杯,兩個碰著又喝了一杯後,柳誌高苦笑道:“不是人家不願意,是我有難言之隱。”


    胡海天笑道:“就你那點傷,也叫難言之隱。你那是英雄的傷,英雄的疤,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情,有什麽不好說的。”


    柳誌高看著胡海天下了決心似的說道:“我離過婚,這算不算難言之隱?”


    胡海天剛夾了一口菜,還沒送到嘴邊忽聽了這話,就呆在那裏口中喃喃道:“你離過婚?我怎麽沒聽你說起過。”


    柳誌高說道:我結婚時你已經轉業了。說完便原原本本將自己和前妻喬歡怎麽認識怎麽結婚又怎麽離婚的事一五一十給胡海天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我離婚這事如果讓如玉知道,怕是以後見麵都不可能了,是不是?”


    胡海天猶猶豫豫地點點頭緊接著又搖搖頭道:“這事你沒說也沒問怎麽知道她不願意,萬一她願意呢?就算她不願意我覺得你都該說出來,這樣你也死心了,否則心中一直有個念想,這以後還怎麽辦?老柳,這個節骨眼上不能慫,該說就說,說完了聽審判,哪怕判個死刑也心甘了,你說是不是?你這躲著不見麵也不是辦法,男人得有男人的擔當,不能當慫包軟蛋。該衝就衝,輸了也不丟人,你說是不是?”


    柳誌高聽了點點頭道:“嗯,我這幾天也是這麽想的,明天我就去找如玉給她說清楚,聽她審判。”


    胡海天看著柳誌高笑道:“老柳,我發現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話真正沒錯,連你這樣的都過不了,更何況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我有個想法,這事得找個環境好的地方給她娓娓道來,你準備一下提前打個腹稿,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吃點美食,喝點小酒然後再給她說,這樣她可能更容易接受,說不上她腦子一發熱當場就和你牽了手也不一定,據我對女人的了解,她們都是感性動物,你隻要表述的好,獲得她們的認可,什麽樣的過去她們都能接受,甚至還會陪你掉幾滴眼淚,隻要她們肯接受肯原諒,那就算是把你那些不堪的迴憶和曆史都埋葬掉了,從此和你心無旁騖攜手開啟新生活。你放心,我是過來人,聽我的準沒錯。”


    胡海天和柳誌高見麵後的第一個周末,胡海天打探到離城五裏地方有一個滑冰場,聽去過的人說那兒三麵環山,中間一處小湖泊,到了冬天就結成冰,往年有好些人都去那裏滑冰,還能在那裏山根下燒烤做飯吃。


    莫如玉接到郭君寧的電話聽說要去野外,一去就得一天,這餃子館沒人照應就得關門歇業。


    但莫如春聽說是去滑冰,十分高興,便慫恿著莫如玉不但答應去,還要帶著自己也去。餃子館交給王家秀幫忙給看一天。


    莫如玉拗不過,便隻得答應了去,順便說了要帶著如春一塊去,郭君寧滿口答應。


    五個人坐著胡海天那輛客貨兩用車到了滑冰場才發現,現在冰還未凍透,再過半個月到了最冷的時候才能滑冰,車上帶著吃的喝的也不能再帶迴去,便擺開戰場準備吃吃喝喝再說。


    葉如春好久沒到郊外了,興奮的像個孩子,她跑到湖邊看那冰下有魚在遊,便叫莫如玉和郭君寧來看,三人在湖邊看到真有魚,真說可惜沒帶釣魚的工具來,否則今天可以美餐一頓烤魚了。


    胡海天看三個女人在湖邊開心的樣子,悄悄對柳誌高說道:“老柳,露一手,把你部隊上學會的棍子打魚的功夫拿出來,捉幾條魚上來咱們滿足一下她們怎麽樣?”


    胡海天話音未落,就聽莫如玉驚唿道:“如春,如春!”


    柳誌高和胡海天忙抬頭看去,見莫如春已經掉到湖裏,正在掙紮著。


    柳誌高二話不說,扔下手中的東西就往湖邊跑去,一邊跑一邊說道:“你們往後退,小心冰塌了都掉進去。”


    話說完就到了湖邊,柳誌高看了看莫如春掉下去的地方,便將羽絨服脫了,一個猛子就紮到湖裏,連著遊了幾下就遊到莫如春的身邊。


    隻見他一把拉住莫如春的手,另一隻手托著莫如春的腰把她往冰岸上推,推了一下沒推上去,他又往下沉了沉,一使勁,就將莫如春推到了冰岸上。


    莫如玉怕莫如春再滑下去,忙一把將莫如春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此時胡海天已拿了把鐵鍁衝到湖邊上,他一看莫如春已經上了岸,就將鐵鍁遞到湖水中,柳誌高對胡海天道:“這裏有魚,要吃我抓幾條上去。”


    胡海天笑罵道:“你快上來吧,開什麽玩笑,零下快二十度你不要命了!”


    柳誌高將鐵鍁把拉著,胡海天和郭君寧使勁一拉,柳誌高便也上了岸。


    五個人忙來到剛才堆起的那堆木頭跟前,胡海天忙用提前帶的汽油澆在木頭上,一會兒的工夫,那火苗子就衝上了天,莫如春此時凍得直打哆嗦。


    莫如玉道:“如春,到車上把這身濕衣裳脫了,我身上的毛衣和毛褲脫了你穿上,這濕衣裳等會就烤幹了。”


    一時莫如春換了衣裳,柳誌高也去車上將自己的濕衣裳脫了下來,光著身子穿著自己的羽絨服,又穿了胡海天脫下的一條外褲,將濕衣裳也烤在火邊上。


    幾個人看到胡海天大紅色毛褲撐在他那大肚皮和肥臀上非常滑稽,一下都笑了起來。


    胡海天笑道:“你們笑什麽,我今年本命年,要穿紅色辟邪,你們懂什麽?哎!老柳,你怎麽不穿紅的。”


    柳誌高笑道:“我要穿了紅的豈不是突顯不出你了,這機會留給你,我就不和你爭了,而且我明年的本命年,你忘了,我小你一歲。”


    胡海天忙道:“哦!對對對,我忘了你小學跳了一級才和我成了發小,我說老柳,我就不明白了,你說都是娘生爹養,都吃著五穀雜糧,這個腦子咋就比別人開竅早呢,高中時那物理我就跟聽天書似的,不瞞你們說,我高中物理最高能考十五分,最低兩分,隻有一迴考了個五十分,把我媽高興的說我有突破自己的潛能,我心想我那哪裏有潛能,不過是順手撿了個紙條抄了幾道單選、多選,也不知是哪位大神寫的,一個沒錯全對了,你說這算不算撞大運。”


    眾人聽了都笑了起來,隻有郭君寧搗了胡海天一下說道:“你怎麽啥窘事都敢往外說,也不怕寒磣。”


    胡海天拍著胸脯說道:“這有什麽可寒磣的,物理不好一點也不耽誤我做生意,那做生意隻要會按計算器就成,學那些都沒用。你們說是不是?我還聽你說過,上學的時候莫如玉還是你們班裏的英語課代表,迴迴考試英語都是全校第一名,咋樣,現在賣餃子也用不上英語,我們這小地方好幾年也見不到一個外國人,學那有什麽用?”


    郭君寧聽胡海天越說越不像話了,忙將手向胡海天的嘴上捂去,一邊捂一邊說道:“你這個二百五,嘴上就沒個把門的呀,怎麽越說越沒譜了,你還不快閉嘴。”


    一邊說著,一邊又看向莫如玉,不好意思地對莫如玉說道:“如玉,你別聽他胡咧咧,等會喝酒時讓他多喝兩杯給你賠罪,別生氣啊!”


    莫如玉訕訕道:“沒什麽,這有什麽氣好生的,老胡說得也沒錯。”


    莫如春因姐姐放棄上大學的機會工作供養自己和兩個哥哥上學的事,本來心中就有愧,聽了這話心中越發難受也不再說笑了。


    一時幾個人都不說話了,柳誌高看眾人都有些不自在,忙道:“老胡,快去車後鬥把柴火再抱些來添上,這衣裳反個麵再烤一烤,這會太陽好不需要帳篷,咱們把液化氣瓶也拿下來,把爐灶還有那半隻羊和麵粉、土豆、粉條還有蔥薑蒜、各類調料都搬下來準備做飯吧!哦!對了,先把那個折疊桌子搬下來,好放這些東西。”


    幾個人七手八腳幾下就洗的洗,切的切,一會兒的工夫,羊肉顛麵卷就進了高壓鍋。從莫如玉店裏拿來的幾個裝在飯盒裏的下酒涼菜也已經蓋著蓋子擺在桌子上。


    幾個人又坐在火旁邊繼續烤著說話,胡海天剛要說什麽,郭君寧攔在前麵說道:“老胡,我給提個醒,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瞎說,讓人笑話在其次,要是惹了我們你可小心點。”


    柳誌高笑道:“俗話說飯前不訓子,睡前不訓妻,小郭,你這是把老胡當成兒子了,怪不得你兩個一直丁克,原來一個頂兩個用啊!”


    郭君寧和胡海天是圈子公開的丁克家庭,所以不怕人說這話,也不怕人拿這事開玩笑,所以柳誌高說完這話,郭君寧也笑道:“你說得對對的,他一個就夠我受了,再添上一個我可伺候不了,這是養不大的兒子,他媽可是賺了,當年我說怎麽那麽主動就把他讓給我們家了,原來他媽才是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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