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幾天連著趕路,這日正午終於看到了不遠處的東紀城,三人連日奔波的疲勞,在看到東紀城的時候消散大半。


    數日未曾好好洗漱的吳楠脂, 現在最想做的事,便是好好洗個熱水澡。由於不恥吳修的流氓行徑,到現在還是對吳修愛答不理。


    倒是吳天祿自從那晚吳楠脂發完脾氣之後,慢慢從管家老胡死去的悲傷中走了出來。這幾天他嘴角總是帶著莫名的笑意,偷偷看著吳楠脂和吳修二人。


    牽著老馬,望著人來人往,十分熱鬧繁華的東紀城,吳修偷偷看了一眼吳楠脂,故意拔高嗓門說道。


    “沒想到,這東紀城繁華熱鬧的程度,竟然絲毫不輸於蒼元城。”


    看到好似沒有聽到,依舊一言不發的默默前行吳楠脂,吳修再次提高嗓門。對著一旁的吳天祿說道。


    “爹,難得來一次東紀城,要不晚上去喝點?這幾日趕路,著實有點乏了。”


    吳天祿一副我懂的模樣。


    “可以啊,爹的酒蟲子早就饞了。”


    一直沒說話的吳楠脂終於憋不住了,轉頭冷冷的看了一眼二人。


    “不準”


    吳修嘿嘿一笑。


    “姐,要不要一起?”


    吳楠脂轉身繼續往前走,留個後背給吳修。


    “我說不準去,聽不懂嗎?”


    吳天祿趕緊開口。


    “脂兒說不去,那就不去,都聽脂兒的。”


    吳修知道台階來了,頓時一臉正氣。


    “對對對,都聽姐的。爹你也是,喝什麽酒啊,對身體多不好。姐一路上多辛苦,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個便宜的客棧讓姐好好休息,”


    吳天祿連忙賠笑,一臉痛改前非的表情。


    “是是是,爹知道了,爹以後不喝酒了。”


    吳修和吳天祿看著對方互相眨了眨眼,吳天祿還對著吳修偷偷豎起大拇指。


    那意思不言而喻。


    三人路過一間看起來還不錯的客棧,吳楠脂率先走了進去。


    看著十分雅致的客棧,吳修一陣猶豫,這客棧價格肯定不便宜,但是很顯然這時候再得罪吳楠脂是十分不明智的。


    吳修一個箭步追上吳楠脂,兩人並肩進了客棧。吳修搶先開口對跑堂小二說到。


    “兩間下等房。”


    小二撇了一眼穿著粗布麻衣的三人。一臉疑惑,三個大老爺們兩間房,這是什麽花樣?


    “兩間?”


    看到吳修點了點頭,小二轉身一聲不響的帶著三個去客房。


    吳楠脂率先走進客房,然後反手把門關上。吳修跟著吳天祿進了第二間房,吳天祿前腳剛踏進房門,後腳就把房門反手關上,留下一臉懵逼的吳修。


    “爹,開門讓我進去啊。”


    使勁敲了敲門,明顯門後麵已經掛上了門栓。裏麵吳天祿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麽多年,我習慣了一個人睡。你在這我睡不著。”


    吳修聞言開口問道。


    “那我不睡你這,我睡哪裏啊?”


    “那是你的問題。之前你睡哪,現在還睡哪,就是了。”


    聽了吳天祿的的話,吳修一陣頭大,現在他若是去吳楠脂房間,鐵定會被一槍紮個窟窿。柴房也別想了。看那小二勢利眼的模樣,吳修知道若是自己開口,很可能會被小二直接趕出去。再開一間房,不是不可以,但是昂貴的房價,吳修想想就肉痛。


    “還是算了,大不了今晚就睡屋頂,反正當乞丐的時候哪裏沒睡過。不過能混成我這樣的龍象境玄師,怕是再也沒有第二個了。”


    鬱悶的撓了撓頭,吳修迴到了客棧大堂, 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對著跑堂的小二喊道。


    “小二,來碗牛肉麵。”


    很快小二就端著一碗麵走了過來。


    “十兩碎錢”


    吳修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看著小二問道。


    “多少?”


    十兩碎錢。


    撇了一眼吳修,小二心中一頓嘀咕,長的再好看有什麽用,能當飯吃嗎?不過是窮鬼一個。


    吳修一聽不禁反問。


    “你這麵是金子做的?還是牛肉是金子做的?”


    小二眼皮抬了一下,用下巴指著裝麵的碗說。


    “碗是金子做的。”


    吳修仔細一看還真是,頓時一陣無語。猶豫了一下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那這麵能退不?”


    小二心中一頓鄙夷。


    “貨物離手,概不退換。”


    吳修歎了一口氣,緩緩說到。


    “那算了,再給剛剛和我一起的那兩人一人一碗,送到房間,記得多加肉多加麵。”


    小二又抬了抬眼皮語氣依舊平淡。


    “加麵十二,加肉十五。”


    吳修連連揮手。


    “加加加,都加,趕快去做吧。”


    小二二話不說,轉身離開。


    喝光碗底最後一滴湯,吳修走出客棧。他要去打聽打聽,關於渡樓的事。


    吳天祿雖然有渡樓玉,但是渡樓卻一次都沒做過,所以對於渡樓他也不是很了解。


    出了客棧,吳修隨便找了一個人問了一下渡樓驛的位置。得知城中那座最高的樓便是渡口驛的位置之後,吳修便騎著老馬直奔渡樓驛。


    越靠近渡樓驛,吳修在大街上看到的玄師武夫就越多。由於東紀城中允許騎行,所以可以看到,一些修士騎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坐騎。相比之下吳修胯下的老馬,反而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


    在一眾人的行注目禮之中,吳修終於來到了渡樓驛。抬頭看見那高聳入雲的渡樓驛,吳修不禁想起了一句詩。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就在吳修感歎之際,一個響亮的聲音遠遠傳來。


    “哎,那個騎驢的,別站在大門正中。”


    騎驢的?吳修左右看了看,自己是站在大門正中,但是他沒有騎驢啊,看了看旁邊其他人的坐騎,再低頭看了看胯下的老馬。


    好像隻有自己的坐騎比較像驢。


    吳修對著那人指了指自己。


    那人高迴應。


    “不用左顧右盼,沒錯說的就是你。”


    吳修鬱悶的開口解釋。


    “我這是馬,雖然老了點,瘦了點。他確實是馬。”


    那人見吳修沒有挪動位置,有些不悅。


    “我管它是驢是馬,反正你不能站在大門正中。”


    吳修左右看了看,確實隻有他一人站在大門正中,其他人都在兩邊的側門。於是吳修向旁邊挪了挪,站到側門的位置。


    對著旁邊一個騎著獅子的玄師問道。


    “道友,請問一下,為什麽不能站在大門正中。這有什麽說法嗎?”


    那人倒也和氣,並沒有因為吳修的衣著和坐騎看不起他。


    “這正門大道,是給那些大宗門,大勢力的親傳弟子,長老掌門之類的人走的,像我們這種不入流的門派隻能走側門。”


    吳修道了聲謝,然後一臉尷尬的,用力的拉了一下韁繩,因為吳修發現,或許是因為老眼昏花,胯下老馬正在啃食獅子鬃毛,而那獅子竟然一動不動,任由老馬在它碩大的頭上一頓亂啃。


    坐在獅子背上的玄師,看著老馬不由的笑著說。


    “道友這坐騎很是奇特啊。”


    吳修尷尬的笑了笑,開口說到。


    “哪裏,哪裏,就是普通的老馬而已,倒是道友的獅子,看起來威武霸氣,一看就知血脈不凡。”


    那人輕輕笑了笑說道。


    “道友第一次坐渡樓?”


    吳修同樣報以微笑。


    “說來慚愧,之前一直沒有機會一睹渡樓的風采,道友可知這渡樓什麽時候停靠?”


    那人輕輕拍了拍快要被老馬啃禿了的獅子頭說。


    “這渡樓三日停靠一次,今早剛已停靠了一次,一下次是三日之後。”


    知道渡樓停靠的日期,吳修心中安定不少。


    “還不知道友尊姓大名?”


    那人雙手抱拳對著吳修說。


    “在下沐青,落月樓弟子,敢問道友怎麽稱唿?”


    吳修同樣對著,那名叫沐青的青年修士抱拳說道。


    “我叫吳修,半個青陽觀弟子。”


    沐青聞言笑著說道。


    “道友不但坐騎奇特,人也與眾不同。”


    吳修嘿嘿嘿一笑,再與沐青寒暄幾句之後,便騎著老馬走迴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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