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國公府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享用晚膳,看著桌上擺著的四副碗筷,吳修心中有一絲失落的感覺,在他還是乞丐小石頭時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如今成了小國公,還是沒有母親。


    看出了吳修,表情有些不對,吳天祿還以為是因為白天傷了李然的事。


    “修兒隻管放寬心,一切有為父在,大不了為父去那老狐狸家當麵向他賠不是。大丈夫立世,當能屈能伸。”


    話雖如此,他吳天祿這輩子腰杆都是挺直的,何曾曲過。


    吳修內心一陣觸動,笑著向吳天祿解釋。


    “並非是因為李然,隻是感覺好久沒有一家人在一起坐下來吃飯了。”


    吳天祿和吳楠脂同時看向吳修,而後又轉頭對視,兩人都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驚訝。


    自從吳修被雷劈,然後開拓一條經脈之後,吳天祿就覺得吳修變了,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他以為是成為玄師,讓吳修改變了以前紈絝的性格。


    吳楠脂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吳修,和記憶中那個隻知道花天酒地的紈絝小國公簡直是判若兩人。


    “若非是你,這樣的家宴天天都有。”


    吳修聞言隻能嘿嘿賠笑,看到吳楠脂又在訓自己的寶貝兒子,連忙開口打圓場。


    “修兒不是已經改過自新了嗎,你就別說他了。對了邊境的戰事暫時平定了,你這次能在家呆多久?”


    吳修也跟著附和道。


    “對啊姐,你常年不在家,這次就多待些時日。”


    脫掉一身戎裝,穿著便服的吳楠脂絕美的臉龐配上素雅的衣裙,多了幾分溫婉。


    聽到吳修挽留的話,吳楠脂說話的語氣也緩和下來。


    “你以前不是很希望我不要留在家中嗎?”


    感受到吳楠脂語氣的變化,吳修嘿嘿一笑。


    “嘿嘿,以前不是弟弟不懂事嗎,還希望姐姐不要跟弟弟一般見識。”


    吳楠脂聞言嘴角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剛好被吳修看到。


    “姐姐笑起來真好看,以後應該多笑笑。”


    吳楠脂聞言,立刻板起臉語氣冰冷。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若下次再去那種地方,我定打斷你的腿。”


    說完之後,吳楠脂起身離開。


    大柱國一隻手捋胡須,滿臉笑意看著姐弟二人。


    吳修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裏大口咀嚼,一邊吃一邊嘟囔著。


    “明明是誇她,她還生氣了。”


    吳天祿對這個視如己出的女兒,可可謂是十分了解。


    “不是生氣,是害羞。”


    聽到吳天祿的話,吳修瞪雙眼,張大嘴巴,一臉震驚。


    在忍受半天鬼哭狼嚎的哭泣聲後,此刻太傅府的鄰居們的耳朵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躺在床上的李然,扭曲的猙獰的臉看著麵前的三人,語氣陰冷瘋狂。


    “不要他要的命,那樣太便宜他了,把他帶到府內,我要削去他的四肢一點一點的折磨他,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三人中為首那人皺了皺眉頭。他們三人之中隻有他是武夫二境巔峰,剩下兩個都是武夫初境。


    他們三人想要暗殺吳修,不算太難。但是想要在吳天祿趕來之前活捉吳修,難度極大;況且還有一個龍象境玄師,和一個二境武夫。


    李季看著皺眉的那人語氣平淡。


    “郭兄不必為難,你們隻需取了吳修的小命便可,李某必當重謝。”


    “爹!”


    李然心有不甘的喊道,卻被李季的一個眼神,憋了迴去。


    三人點了點頭走出房間,準備夜襲國公府。


    晚膳過後吳修在國公府悠閑的散步,伸著懶腰嘴裏吐出一句北蒼國諺語。


    “飯後走一走,病魔躲著走。”


    看到仆人婢女,還不忘微笑打招唿,兩個多月來。仆人們已經習慣了吳修的改變,紛紛微笑迴應。


    一路慢慢悠悠,不知不覺來到了吳楠脂的住處,發現吳楠脂並沒有在房內。


    就在吳修剛要轉身離開時,身後高處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來我這裏做什麽?”


    吳修轉身抬頭看向房頂,笑著開口。


    “嘿嘿,沒事閑逛就走到這了。”


    說著一個縱身躍上房頂,在吳楠脂身邊坐下,吳楠脂看了一眼吳修沒有理會他,拿起身邊的酒壺,仰頭喝了一口。


    見吳楠脂不理他毫不在意。


    “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喝酒?”


    “有心事?說來聽聽?”


    “沒有?還是不想說話?”


    吳修接連問了幾個問題,都被吳楠脂置若罔聞。瞥了一眼吳楠脂放旁邊的酒壺,抓起來仰頭猛地灌了一大口。劇烈的辛辣和刺激在吳修口中炸開,讓他忍不住劇烈的咳嗽。


    吳楠脂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口中吐出兩個字。


    “活該!”


    緩過來的吳修,忍不住問。


    “這是什麽酒這麽烈。”


    很顯然吳楠脂對於吳修喝自己喝過的酒,很是不悅,語氣如冬日凜冽的寒風。


    “閻王膽,軍中盛行的一種廉價烈酒。”


    吳修拿起酒壺搖了搖。


    “為什麽叫閻王膽?”


    盯著天空中大如車輪的圓月,吳楠脂語氣緩和了幾分。


    “因為喝了它,見到閻王也不怕。”


    吳修哦了一聲,剛想把酒送到嘴邊,就被一奪了過去。


    “再喝一口,我打斷你的腿。”


    嘿嘿一笑,吳修裝作沒聽見,也看向那輪碩大的明月。


    “姐,你給我說說娘的事情吧!”


    聽到吳修的話,吳楠脂一身冰冷氣勢瞬間消散,轉頭看了看吳修,又繼續盯著那輪明月,陷入迴憶。


    見吳楠脂沒有開口,吳修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吳楠脂說。


    “我想娘了。”


    “我也想。”


    見吳楠脂說話,吳修繼續發問。


    “娘到是個怎樣的人?”


    吳修一連串的問題,把吳楠脂的思緒拉迴到十多年前。


    “我來到吳家時剛滿八歲,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娘親,她樣貌溫婉,聲音十分溫柔。她見到我之後便蹲下來抱住我,到現在我都能感受到她抱我時的溫度,還有那烏黑的秀發撫在我臉上的感覺。”


    聽到這些時,吳修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相同畫麵,他沉浸在畫麵之中,並沒有注意到一旁吳楠脂,語氣變得溫柔許多,絕美的臉龐在月光下泛起一絲絲微笑。


    “那娘親長的是什麽樣子?”


    吳修一臉期待的看著吳楠脂,吳楠脂轉頭看著眼前那張十分秀氣的臉龐仿佛看到了娘親。


    “你的樣子很像娘親。”


    吳修哦了一聲,後兩人都看著月亮陷入一陣的沉默,這時天空中一片烏雲飄過,遮住了那輪明月。


    “有人!”


    吳修突然開口,吳楠脂輕輕嗯了一聲,她也發現了三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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