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玖和毒婆婆幾天接觸下來發現毒婆婆其實很單純,心地也善良,她不相信她會想讓人殺自己的夫君。


    “婆婆!彼岸可允許女子另嫁他人。”沈玖邊搗藥邊問。


    “允許!放心吧!你厭倦了如今的情郎可以嫁給別人。”毒婆婆道。


    “那你為何不找個喜歡自己的人嫁了。”沈玖又問。


    “沒遇到!年少時的驚鴻一瞥,別人都成了不入眼的。”毒婆婆笑眯眯道。


    “騙子!”沈玖一下拉了臉。


    “怎麽個說法?”毒婆婆不知自己那句話又說錯了,說漏嘴了。


    “你既然心裏愛慕自己的夫君為何會派人殺他,你在騙人!”沈玖將石杵敲在藥臼上,哐哐直響。


    “我對他愛恨交加,你不知我這麽多年多麽痛苦。”毒婆婆馬上換成了愁眉苦臉,苦大仇深的模樣。


    “哼!讓我知曉你在騙我,我毀了你的藥材。”沈玖惡狠狠道。


    毒婆婆咽了口唾沫,不自在地咳嗽了幾聲。


    “我那裏有奇跡果,你走時可願帶著?”毒婆婆一臉討好道。


    “真的?”沈玖一臉驚喜,怒氣頓消。


    “這孩子臉變得真快,你要學會裝深沉,咱們用毒的要喜怒無常,讓人捉摸不透。”毒婆婆一本正經地向沈玖傳授經驗。


    “婆婆!我覺得咱倆是一類人。”沈玖道。


    “胡說!我可是有名的心狠手辣、不近人情。”毒婆婆虎著臉道。


    “對!你的奇跡果讓我看看唄!”沈玖不想與她爭這些,渴望看見奇跡果,更渴望擁有,那樣師父和容烈的身體都可能恢複。


    “好!給你看看!這東西在我這裏每年都能收獲至少一顆,去年收了兩顆。”毒婆婆說著去洞裏取出一個小葫蘆,那葫蘆的長度跟手掌寬度差不多,打開葫蘆嘴從裏麵倒出兩個拇指大小的果子,那果子黑得發亮,一股奇怪的香味。


    “我看你藥田種了好幾株,怎會每年隻收獲一兩顆?”沈玖不解地問。


    “它們能順利成熟的幾率很小,此刻看著青青的果子長勢很好,但到了秋季卻有很多直接腐爛,一棵植株上有一粒果子順利成熟已經很好了,這果子需求量大,這兩顆都給你。”毒婆婆將果子重新裝進葫蘆裏,很大方地將葫蘆遞給她。


    沈玖一怔,“多謝婆婆!你舍得?”


    “你是我選的繼承人,我當然舍得!”毒婆婆理所當然道,之後她又針對病人的不同病情如何用藥跟沈玖說了一遍。


    “婆婆!衝你這話我即使不迴來也會幫你找個可靠的人來。” 沈玖差點兒感動哭了。


    “嗯!你這樣說我是不會將蠱蟲從你體內取出的。”毒婆婆笑得狡黠。


    “兄長為何還沒迴來?”沈玖將葫蘆塞進自己懷裏又變了臉。


    “我說過要七八日。”毒婆婆道。


    “兄長腿腳利索又牽掛著我不可能會八日才迴。”沈玖篤定道。


    毒婆婆不說話,假裝去翻藥材。


    “婆婆!你把兄長怎樣了?”沈玖也不能肯定是她在搞鬼,但知道她跟封潯一樣的性格後,認為要對付她要狠下心來。


    “你在說什麽?”毒婆婆低著頭不敢看她。


    “不說我可要親自去找了,讓我知曉真相我會報複你的。”沈玖一臉陰鷙。


    “你這孩子,心也忒狠了!”毒婆婆看著她小聲說了句,心想自己可是看錯人了?這孩子長了張善良、純潔的臉,實際上是個狠角色?想到此處她又忐忑地看了沈玖一眼。


    “明日看不到兄長我去找他,若找不到我為他殉情。”沈玖說完再不說話,躺在幹草鋪就的床上一動不動,跟魂魄離體了一樣。


    毒婆婆小心翼翼得過來查看,手還沒摸到她的手腕便被她躲開了。


    毒婆婆隻不過是支走蕭辭,想單獨跟沈玖相處一段時日,了解一下她的脾氣秉性,沒想到沈玖心裏這樣記掛他。


    “你很喜歡你兄長?”毒婆婆問。


    “當然!他是我未來的夫君又是護著我的兄長。”沈玖斜了她一眼道。


    “他即使不是你夫君你也會護著他?”毒婆婆又問。


    “當然!兄長是為我才來的,這一切本跟他沒有關係。”沈玖覺得作為未婚夫和義兄他做的已經很好了。


    “若他不願來此居住你們怕是今生無緣了!”毒婆婆提醒她。


    “那樣也足夠了,有些人陪我度過一段時光我感激不盡!”沈玖想到了錦娘和自己義父,他們都是自己從心底裏感激的人,比起他們的結局,她認為與蕭辭相忘於江湖也很好。


    “你甘心?”毒婆婆不信。


    “緣起緣滅,不甘心又能如何?”沈玖看著她突然又黑了臉。


    “明日醒來我要見到兄長!”


    毒婆婆為難道:“明日不行!至少三日他才能迴來。”


    “那後日傍晚,他一日不迴,我便一日不進食!”說完沈玖閉上眼不再說話。


    毒婆婆看著她一副要與自己耗到底的架勢笑了,“還挺有性格,不錯!”


    說完毒婆婆便出去讓人送消息。


    毒婆婆也不知為了考驗她還是怎麽的,接下來幾日做的膳食都是烤肉與鮮美的魚湯,還有雞湯、鴿子湯。


    “聽說這做飯的方法還是你那兄長傳授的,我也學會了,真美味!”這日毒婆婆邊用膳邊說。


    沈玖佯裝睡著了,可吞咽的動作卻出賣了她。


    “嚐嚐吧!我不會笑話你的。”毒婆婆故意說道。


    沈玖看一眼她,剛說出一個“不”字,肚子卻很大聲地叫了起來。


    “我已讓人送消息給你兄長,這兩日便會迴來。”毒婆婆有些心疼她但不後悔自己的決定,找繼承人本就應該好好看看,雖然封潯信任她,她也不能不仔細著。


    沈玖忍著腹中饑餓,不再說一句話。她真擔心自己不拿性命相威脅,蕭辭會有什麽危險。


    沈玖絕食的第四日蕭辭迴來了,可後麵跟著七、八個女子。


    這個說:“公子!你娶我吧!我定會愛你一輩子!”


    那個說:“公子!我不介意你有幾個妻子,不介意你娶不娶我,你隻要給我一個孩子便好。”


    “公子!我會很溫柔!”


    “公子喜歡什麽樣的小女子隨公子。”


    毒婆婆的山洞前從來沒這樣熱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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