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天色都黑了下來。


    天氣太冷,胡同裏行人不多,大多數人家都已經準備洗漱一下就睡覺了。


    胡同裏沒有路燈,行人要不就用手電筒照明,要不就憑借著街邊住戶門內,映照出的亮光行走。


    所以經常是亮著走幾步,黑著走一大段。


    何雨柱沒有夜盲症,而且身體在3號試劑的改造下,變得比以前好了很多。


    現在借著一點光亮,他也能看清黑暗中的人臉。


    何雨柱剛從祥子家出來,加班到了晚上8點多,他帶著幾種糕點就直接去找祥子。


    價格比何雨柱估計的還要高一點,普通的3毛一包、好的5毛,有多少貨祥子就吃下多少。


    在他家談好了價格跟接貨的地方,祥子就打著手電筒送何雨柱迴家。


    就在兩人說說笑笑地剛拐進胡同口時,何雨柱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一晃而過。


    他停下腳步拉了一把祥子,小聲說道:“把電筒關了!”


    兩人關掉手電筒,又在原地站了分把鍾,才朝著人影的方向躡腳躡手地跟上。


    何雨柱沒看錯的話,那道人影就是許大茂。


    三更半夜不睡覺,這小子肯定沒什麽好事。


    兩人遠遠地跟著許大茂,來到巷子裏深處的一個死胡同。


    這地方何雨柱小時候常來,也是現在小孩子們喜歡來過家家、玩遊戲的地方。


    何雨柱輕腳輕手地靠近拐角,就聽見有人在小聲地說話。


    “今天你要是從了我,雞的事情就算了,而且我還會讓李副廠長幫忙,讓你兒子早點出來。”許大茂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


    接著又說道:“你可要知道現在除了我,沒有誰能夠再幫你了!”


    何雨柱不用猜就知道,另一個人肯定是秦淮如。


    不得不佩服許大茂這種人,總是有善於把握機會的能耐。


    不管什麽事情,他都能從中看到對自己有利的好處來。


    見縫插針,無處不在。


    秦淮如也不搭話,何雨柱隻能聽見她在小聲抽泣。


    許大茂說完見秦淮如沒迴應,就開始動起手來。


    裏麵傳來了拉拉扯扯地聲音。


    何雨柱眼睛一轉,把在旁邊聽得直咽口水的祥子,拉到嘴邊小聲囑咐起來。


    這寒冬臘月的天氣,何雨柱是真佩服許大茂這家夥色膽包天,也不怕把那啥凍掉了。


    聽得時候差不多,何雨柱拍了拍祥子肩膀,輕道一聲:“動手!”


    祥子馬上打開手電筒跳了出去,照著胡同裏的兩人大聲叫道:“抓賊啊!抓小偷!”


    何雨柱聲音也不小,同樣大聲叫道:“大家快出來抓賊啊!”


    秦淮如是反應最快的,低著頭就往外麵衝,邊跑邊扣衣服。


    許大茂就慘了,先被光線一照,刺得睜不開眼,又被叫喊聲嚇得三魂不在了七魄。


    接著有個黑影衝上來就給了他一耳光,打得腦袋有點發懵。


    那黑影還一腳踩在了他褲子上,讓他提不起來。


    本能讓他趕緊跑,此刻他也顧不得提褲子,連忙拔掉鞋子掙脫出來,光著屁屁就往外麵跑。


    何雨柱也不攔他,跟祥子兩人一邊用手電筒照著他,一邊繼續大聲叫喊。


    等胡同裏陸陸續續有人出來時,兩人又改口大聲叫道:“抓流氓!有人耍流氓!”


    許大茂沒跑多遠就被熱心群眾撲倒在地。


    在蒙上麵還是蒙住下麵這個問題上,他果斷地抱住了頭。


    趕出來湊熱鬧的大閨女、小媳婦們,一眼見到白花花地。。。大腿。


    驚叫聲此起彼伏!


    不少人叉開手指,蒙住眼睛,大聲叫道:“打死這個臭流氓!”


    許大茂為此被人們踩了個鼻青臉腫。


    直到有人大聲叫道:“他是大院裏那個放電影的許大茂!”


    “許大茂耍流氓!”


    “許大茂光著屁屁耍流氓被抓住了!”


    “光屁屁的流氓被……”


    胡同裏難得出件大事,不用一會兒功夫整個事件就被口口相傳。


    席卷了整個胡同,甚至傳向了隔壁幾個胡同。


    被認出身份後,眾人也就沒有再毆打他。


    也不知道是誰好心,找了塊破舊的爛草席讓許大茂裹住了身體。


    這才讓他進到四合院的時候,沒有引起更多的尖叫聲。


    整個四合院內不管睡沒睡的,都全部被叫了起來,吹著冷風“迎接”許大茂。


    一大爺黑著張臉死死地盯著他,也不吭聲。


    二大爺眼睛發著亮光,看得出來很高興,這畢竟又是一次露臉的機會。


    三大爺正用手絹擦著眼鏡,嘴角帶著笑意,很難說清他是不是在幸災樂禍。


    隻有婁曉娥看見鼻青臉腫,裹著破草席的許大茂就撲了上去。


    哭喊著讓打人兇手站出來,全然不理會眾人異樣的眼光。


    何雨柱心道一聲:“這小媳婦還真是傻得可愛啊!”


    他抬眼掃了一圈竟然在人群中看見了秦淮如,隻不過她站在了最後一排抱著小鐺。


    全然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心理素質還真不錯。


    四合院再大也容納不了整個胡同裏的人,許多人隻得擠在門外吹寒風。


    因為這事情鬧得太大,早已經有人去通知了派出所,所以什麽全院大會是不用開了。


    何雨柱跟祥子在許大茂被按倒後,就已經化身吃瓜群眾混在人群裏等著看戲。


    許大茂此刻還有些暈,低著腦袋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派出所的人來得很快,進了院子就開始問起事情經過。


    抓到許大茂的人,自然將過程如實地說了出來。


    隻是當民警訓問許大茂時,他突然說自己是被人搶劫奪走了褲子不是耍流氓。


    這下引得全院嘩然,這種事情還能被反轉?


    他被搶的褲子跟皮鞋,已經在死胡同裏被找到。


    不過被人搶了褲子,這種事情聽起來,還真有點莫名的喜感。


    可是誰又會搶劫一條褲子呢?


    眼見民警拿出手銬,要帶走他時,許大茂急了!


    他知道被抓進去就全完了。


    他抬頭看見了正在人群中看戲的何雨柱。


    突然指著何雨柱大聲叫道:“就是傻柱搶了我的褲子!是他幹的!”


    民警祁林將許大茂拷上,才抬頭問道:“誰叫傻柱?”


    何雨柱擠出人群,像個小學生一樣舉手發言道:“同誌,我是何雨柱。”


    大家看著何雨柱搞怪的樣子,都覺得有些好笑。


    祁林一臉嚴肅地打量了下何雨柱,問道:“許大茂說你搶劫他的褲子,你有什麽想說的?”


    何雨柱笑容一收,正色說道:“同誌,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許大茂。”


    “行,你問吧!”祁林沒有拒絕,側開了半個身子。


    何雨柱看著鼻青臉腫的許大茂問道:“你說我搶伱褲子,那你是在什麽地方被搶的?”


    “胡同裏!”許大茂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道。


    “我糾正你一點,你的褲子是在張家死胡同那裏被發現的,你確認是在那裏被搶的?”何雨柱追問道。


    “是!不是!”許大茂感覺到了何雨柱在下套,如果說是,那他就沒辦法解釋為什麽會在那裏。


    “到底是不是?”何雨柱大聲問道。


    “不是,是你把我拖進那裏去的。”許大茂也大聲地叫道。


    何雨柱停頓了一下,微微笑著說道:“好!假設是我把你拖進去的,但是你為什麽沒有唿救?所有街坊鄰居應該都能證明沒有聽到唿救聲吧?”


    何雨柱說完看向眾人,抓到許大茂的人們都仔細地想了想,然後搖頭表示沒有聽到。


    “你當時捂住了我的嘴!”許大茂頭上冒著汗水,急忙說道。


    何雨柱點點頭,繼續問道:“可以,那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麽大家在抓住你的時候,你卻沒有唿救說自己被打劫了呢?”


    “我想這個大家也可以作證!”何雨柱一點也不急,殺手鐧都還沒用呢,先陪許大茂玩玩。


    這時抓住許大茂的人們都紛紛出聲,表示沒有聽到許大茂說自己被打劫了。


    許大茂咽了咽口水,汗珠已經滑落下來。


    他眼神左右搖擺不定,牙齒咬住嘴唇。


    求生的欲望讓他靈光一閃。


    “是你搶劫時打中了我的頭部,所以我說不出話來,而我被眾人撲倒在地時頭還暈著,所以沒有出聲唿救!”


    許大茂幾乎是一口氣說完這番話的,提著的心裏也總算是放了下來。


    這個解釋應該很完美。


    何雨柱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怎麽也沒想到許大茂這麽有才,在這種情況下竟然能把整個事情圓了過去。


    而且竟然有人似乎相信了許大茂的話,就比如那位祁林警官。


    他開始有些眼神不善地看向了自己。


    畢竟一個正常人誰會大冷天自己脫光了褲子,在街上耍流氓。


    民警肯定也會注意到這個細節。


    許大茂的話裏還有許多漏洞,比如自己一個人是怎麽把他拖進巷子,又是為什麽就要搶他褲子。


    但何雨柱現在不想拖了,他決定用殺手鐧。


    把許大茂趕緊安安穩穩地送進去,可以快速推動婁曉娥跟他離婚,到時候秦京茹出不出場都無所謂了。


    至於誤傷秦淮如?那也沒辦法,誰讓她是當事人之一呢。


    何雨柱微笑地拍著巴掌緩緩靠近許大茂,讚歎地說道:“你編得很精彩!但是你要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


    話音落下,何雨柱神色一變大聲喝道:“我再問你一遍,今天晚上有沒有人搶你的褲子?”


    四合院裏的人,但凡是見過何雨柱跟賈張氏對質的,在聽到“舉頭三尺有神明”幾個字時,內心都是“咯噔”一下。


    心道:“又來了!”


    當天的情況隻有兩個人沒見過,一個是去保衛科看兒子的秦淮如,另一個就是不在家的許大茂。


    現實沒讓他們失望,許大茂果然像賈張氏那天一樣,如同中了邪一般突然變得癡傻起來。


    他喃喃地說道:“沒有。”


    何雨柱又問道:“那你今晚去那裏幹什麽?”


    “我約了秦淮如去哪裏見麵。”


    許大茂話音剛落,人群就爆發出一連串的驚叫聲。


    眾人心道,果然不是個簡單的流氓事件!


    幕後的香豔故事登場了!


    也不枉大家夥半夜三更,吹著冷風出來吃瓜。


    站在秦淮如身邊的人,不由得把目光轉向了她。


    秦淮如臉色一陣發白,她不敢想象許大茂竟然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事情說出來。


    她擠過人群,高聲叫道:“你胡說!”


    何雨柱沒理會秦淮如插嘴,也不管眾人反應。


    他時間有限,接著問道:“你約她在哪裏幹什麽?”


    許大茂像個老實孩子一樣,看著何雨柱說道:“我讓她去那裏談棒梗偷我家雞,跟救棒梗出保衛科的事情。”


    “為什麽選在那裏?是你威脅她了?”


    “那裏人少!我跟她說隻要她跟我好了,我就不計較偷雞的事情,並會找人幫忙救她兒子出來。”


    許大茂這話說出來,旁邊的婁曉娥也不淡定了,擦著臉上的淚痕,咬牙死死地盯著許大茂。


    “那你脫褲子就是為了強行非禮秦淮如?”


    “是的。”


    許大茂有問必答,人群中唏噓聲一片。


    大家都咽著口水,希望何雨柱問得更詳細一些。


    “所以你剛剛說何雨柱搶你的褲子,是誣告他咯?”


    “是的,不過我覺得剛開始衝出來打我的人就是他。”


    催眠卡時間快到了,許大茂的眼神開始出現了清明。


    秦淮如此時已經沒臉在待下去,抱著小鐺就跑迴了屋。


    街坊鄰居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她的背影,正在自行腦補當時發生的畫麵。


    何雨柱大聲對著祁林說道:“同誌,你看這事情怎麽辦?這明顯是一個流氓份子,脅迫婦女耍流氓的典型!”


    “我是真沒想到,在新社會,在這四合院裏竟然會有這樣的敗類存在,他還混進了我們工農的隊伍中,這是對我們四合院,對xx主義的抹黑!”


    “請你們一定要嚴肅處理這件事情,還我們大家一片朗朗乾坤。”


    何雨柱聲音很大,而且說的正氣淩然,群眾們掌聲瞬間熱烈地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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