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芊蕁在外麵,她疑惑地問,“芊蕁,外麵什麽聲音?”


    芊蕁還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大腦懵了一瞬。


    “沒什麽。”


    她先暫且搪塞過去,一會兒再給淩小枍解釋,她總不能說是殿下摔門吧!


    這要是讓殿下聽到,她估計得跟那門一樣的下場。


    從前就畏懼殿下,現在出征迴來,身上更是多了一層讓人不可忽視的戾氣。


    尤其是那眼神,墨色的瞳眸好像也變得更深了,仿佛誰與他對視,下一秒就能被他用眼神淩遲。


    淩小枍也顯然不信芊蕁說的沒什麽。


    芊蕁不說肯定有她的理由,她也沒有再追問。


    洗完澡後神清氣爽,芊蕁給她梳頭。


    頭發太長,自己打理比較麻煩,也比較耗時,所以果斷選擇芊蕁幫忙。


    芊蕁一邊給她梳頭,一邊給她講方才在門口看見的那一幕。


    殿下喜怒不定,太嚇人了!


    淩小枍一聽就不理解了,這不是剛和顏蓁真聊完天嗎,心情不好!


    “······”


    這人咋打個仗迴來,性情也大變呐!


    人心是真的捉摸不透啊!


    還好這些都與她沒什麽關係······


    不對,怎麽會沒有關係呢,那可是關乎著她能否自由。


    和離書還沒弄到呢,現在還得去關心一下他。


    誒!真是······


    算了,看在今天摘了他桃林裏的桃花,他也沒說什麽,就不跟他計較。


    想了想心情不好,建議吃點甜的。


    也不知道祁宵桓那種常年麵色寡淡的人,吃不吃甜的······


    於是讓芊蕁端了一碟今天剛做好的桃花糕,給祁宵桓送過去。


    天色漸暗,淩小枍梳好頭發,一頭墨發青絲披在身後,仿佛千縷瀑布如絲,柔滑至極。


    淩小枍又坐在書案前,還是學認字。


    雖然但是,進步不大,可她自己也依然沒有放棄自己。


    她還就不信了,區區一個歅朝字體她淩小枍還學不會了!


    強迫著自己看書,識字,沒一會就有些困了。


    字也不是一兩天就學會的,還是睡吧!


    正準備說服自己上床睡覺,芊蕁此時推門而入。


    淩小枍不以為意問,“怎麽了,我正打算睡覺呢?”


    說著還抬手打個哈欠。


    芊蕁久不作聲,淩小枍這才注意到她的臉色。


    芊蕁整個人神色局促,臉上還有些焦急之色,總之有種想說話又欲言又止的感覺。


    “怎麽了,你這是?”淩小枍覺察有什麽不對,“你不舒服麽?”


    說著伸手就拉起芊蕁的手,關心地問。


    芊蕁聞言,知道淩小枍是誤會了,趕緊搖頭否決,“沒有,不是我。”


    不是她?


    那是誰?怎麽,還真的有人不舒服?


    “是殿下,殿下他喝醉了。”


    祁宵桓?


    喝醉了就喝醉了,用得著這樣支支吾吾嗎!?


    淩小枍沒太在意的呶呶嘴,古代人喝酒不都很正常嗎,芊蕁一副踟躕餘悸的樣子。


    芊蕁說是自己剛剛聽淩小枍的話,給祁宵桓送桃花糕,就見他坐在地上喝的酩酊大醉,平日裏不怒自威的形象全無,身邊還都是些歪七扭八喝空的小酒壇子,屋子裏上頭的酒味直竄人天靈蓋。


    那模樣好生委屈,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還沒有人見過殿下這個樣子,匆忙放下手裏的桃花糕,就來告訴淩小枍。


    以祁宵桓現在那銳利狠戾的氣場,要是自己知道自己那麽狼狽的一麵被人看見,那還不得滅口啊!


    趕緊溜了······


    鼓起勇氣告訴淩小枍,她本意是想讓淩小枍去看看殿下的,順便勸一勸別喝了。


    畢竟她沒見過把酒當水往死裏喝的,太嚇人了,尤其那還是岐王殿下,才立了功迴來,這是鬧哪出?


    結果她躊躇半天給淩小枍說了事情的嚴重性,淩小枍卻渾然不在意的樣子。


    芊蕁,“······”


    這主子太難帶了。


    據她觀察,小枍和殿下之間好歹是夫妻,怎麽一點看不出來相敬如賓的意思?


    雖然淩小枍從來沒跟她說過,但從兩人日常的相處模式就能看出來。


    兩人之間一直保持的很有距離感。


    她也不知道這兩人什麽情況,沒有翊王殿下與翊王妃的芙蓉並蒂,也沒有太子殿下與太子妃的琴心相挑,總之連她都看出來他們之間好像沒有感情。


    難道是淩小枍顧及自己不是真正淩國公主的身份······


    芊蕁是不知道兩人簽了契約書的,不知道兩人隻是合約關係,更不知道淩小枍去北邊邊境不是對祁宵桓情誼有嘉,而是單純的想要和離書。


    故而她也猜不透淩小枍的想法,隻覺得淩小枍能不辭辛勞去邊境找祁宵桓,肯定是有點情份在的。


    “······”


    最後,淩小枍還是沒有上床,去隔壁房間找了一趟祁宵桓。


    芊蕁見淩小枍終於去看祁宵桓了,心裏的大石頭才稍稍落地。


    殿下有救了!


    也沒跟上去,因為她知道淩小枍不畏懼祁宵桓,但她隻是個凡人,架不住那樣犀利的眼神。


    主要是她真害怕祁宵桓明天清醒了會滅她口。


    所以就沒跟著淩小枍過去。


    理智的選擇去做點醒酒湯,喝酒的人最需要了。


    淩小枍披了件外衣,就走過去到祁宵桓的屋子。


    還沒進門就聞見酒氣熏天的味道,差點給她送走。


    整個屋子像是從酒窖裏泡出來的一樣。


    她又對酒精過敏,對酒味很是敏感。


    又折返迴去戴了好幾層麵紗,才進門。


    一進門就不隻是味道直竄人天靈蓋那麽簡單,那酒的味道直接充斥著滿屋子,熏得人眼睛疼,淩小枍生理性眼淚都給熏出來了。


    即便是隔著好幾層麵紗,淩小枍還是覺得味道很大,自己能清楚的聞到。


    此時此刻,她無比想讓嗅覺暫時失靈。


    隻見祁宵桓坐在地上,平日裏不怒自威的形象崩塌的半點不剩。


    淩小枍試著叫他的名字,“祁宵桓。”


    清柔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祁宵桓抬眼看向門口,雙眼迷離氤氳著朦朧。


    沒看清來人,大概隻是一抹嬌俏的身影,他又收迴視線。


    不知道想到什麽,心裏更煩躁了。


    抬手仰頭灌了一大口酒,似是撒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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