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行一行出了電視台門口。李子文拉著中行到一邊說道


    :這邊的事情我會跟進,隻是有另一件事需要你拿主意。


    中行問道


    :什麽事?


    子文吞吞吐吐才說道


    :就是,就是你給宓雪的那個雨花石項鏈,她有點魔怔了,一刻都不離身。


    :哦?


    :宓雪擔任了親善大使後,人越紅是非越多,不少廣告商拿這個項鏈來說事,要求解約賠償,事情有越鬧越大的跡象。宓雪這人有時候真的特擰,我是好話說盡也勸不動。


    中行說道


    :我知道了,她現在人在哪裏?


    :她現在在公司,下午有個活動。


    :那好,我迴花園街等她。


    子文在車裏拿出一個首飾盒,遞給中行叮囑道


    :明天有個大show不容有失,這個項鏈是品牌商指定的。


    中行打開來看了看淡淡讚道


    :很漂亮。


    子文歎了口氣說道


    :希望她也覺得漂亮。


    車子緩緩離去,中行先給王書記發個信息匯報成果,就迴了楊園。


    楊老爺子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手裏雖然拿著本《小李飛刀》,看的卻是梅花,見中行迴來,點了點頭,又繼續看著那梅花上的積雪。中行迴屋拿了張毯子蓋在老爺子腿上,然後蹲在一旁,一起欣賞雪壓紅梅。


    良久,中行問爺爺


    :要不要洗一下?


    楊爺爺瞥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李尋歡……你也不是梅大先生。


    :嗬嗬,爺爺會武功嗎?


    :童子功算不算?


    :不算。


    楊老爺子搖搖頭


    :那就沒有了。


    :爺爺小時候爬過這牆沒有?


    :爬過,比這高的都爬過。對了,這算輕功。


    中行笑著吹噓道


    :爺爺武功蓋世所向披靡,武林各大門派無不心悅誠服。


    老爺子知他意有所指,笑道


    :看來事情是辦好了。


    :嘿嘿,辦好了,謝謝爺爺。


    :有什麽好謝的,盡說傻話。


    這時候中行的手機響了,莊蝶兒問道


    :哥哥,在忙嗎?


    :忙,聯合國在討論對阿富汗問題的立場,長春昨天下了十二小時的雪後又下了十二小時,我準備要去工地。


    蝶兒奇道


    :去工地幹嘛?


    :搬磚。


    蝶兒嗬嗬笑道


    :那搬完磚什麽時候迴來?


    中行疑問道


    :有事?想吃烤鴨?


    :沒有,就是想你了唄……昨天看了一篇文章,論儀式感的重要性,我才知道原來還有儀式感這東東。


    中行不禁笑道


    :想要禮物就說,何必繞十八彎來消遣你哥哥。


    莊蝶兒不滿道


    :你要搞清楚儀式感和禮物是兩碼事,我要練習了,掛了。


    中行笑著掛了電話,便和楊爺爺分說道


    :是我當年在福利院的妹妹,最近有幸重逢,我就把她領養迴家。她真的是我親妹妹一樣,我接她離開福利院的時候,她帶著一大堆的舞蹈道具,說以後要是我落魄了,靠這些去跳舞賺錢養活我。她從小到大就是這樣,越是輕描淡寫其實心裏越是裝著事。


    楊爺爺問道


    :那她剛才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隻是問我什麽時候迴去。


    :哦……


    中行經爺爺這麽一提醒,立馬打電話給寧芷溪


    :我那個寶貝妹妹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


    寧芷溪說道


    :沒有啊,吃好穿好,我可是當公主一樣寵著的。隻是明天下午學校有個高考前的家長會,我說我去她又說不用。


    :哦,我明白了。


    :明白什麽?


    :沒事,爺爺好嗎?


    :爺爺好,早上還一起去白天鵝喝茶呢。


    :胃口不錯啊,你呢?想吃什麽我帶迴來給你。


    :想吃你。


    :呃...


    中行偷偷瞄了瞄爺爺,假正經道


    :這個我盡量,不知道讓不讓托運。


    寧芷溪吃吃笑道


    :好吧,你忙吧。


    掛了電話,中行和爺爺說道


    :原來這丫頭想我明天去開高考學生家長會。嗯……


    楊爺爺問道


    :內容很重要嗎?


    雲中行解釋道


    :重要的是儀式感。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不花錢的都是小事,理應滿足一下,京城多的是好高校,你妹妹想考哪裏?


    中行想了想笑笑說道


    :她很獨立的,相信她也會有自己的規劃,我就準備學費好了。


    楊爺爺笑道


    :那我就準備房間好了。


    :謝謝爺爺。


    :傻氣。


    辭別了爺爺,中行買了些食材,急急迴到花園街6號,神奇的豆豆也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一見麵就圍著中行轉了兩圈,趴在他腳邊。左右無事,中行帶著豆豆去湖邊散步。這萬物蕭條的大地,似乎隻有豆豆這活蹦亂跳的一點點生機,盡情在積雪裏奔跑,沾得滿身雪花,一身的傻氣,無憂無慮。


    傍晚,中行正在廚房忙活,忽然一雙手捂著自己的眼睛,甜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打劫。


    雲中行奸笑道


    :劫財還是劫色?事先聲明,我手裏有鍋鏟,劫財不行。


    :那就劫個色唄。


    中行“瑟瑟發抖”央求道


    :誒,女豪傑手下容情,這個提倡文明劫色,得先讓我把菜做完吧,這牛排還差兩分熟。


    :你太磨嘰了,有了唐僧肉,誰還願意吃牛魔王。


    “女劫匪”吃吃笑道。


    中行關了爐火,迴身一把抱著她,趁著她心情大好說道


    :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什麽東西?


    中行拉著她到客廳坐下,把桌麵上的首飾盒打開


    :漂亮嗎?


    這項鏈宓雪之前見過,迴頭看著中行


    :你呢?你覺得漂亮嗎?


    :漂亮。


    宓雪哦的一聲低頭看著這奢華的項鏈,隻是有一滴眼淚再也止不住,無聲無息的掉了下來。宓雪輕聲說道


    :你想我戴上它?


    中行直直說道


    :貴是有道理的。


    宓雪把脖子上的雨花石解下來,拽在手心裏,戀戀不舍問道


    :這個要還你嗎?


    中行輕輕歎了口氣道


    :這不是我送你的。


    宓雪身子微微顫抖。


    中行又正言說道


    :這是屬於你的,就像那些玄幻修真裏說的那樣,石頭是認了主的,誰都不能在你這裏拿走,我也不可以。


    宓雪迴過頭來瞪著雲中行,突然重重的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似乎出了口惡氣,才悻悻說道


    :你以後說話要還是這麽一節一節的,我就咬你其它地方,也是一節一節的。


    中行摸了摸鼻子憨憨問道


    :能不能留一小節?我不想蹲著尿尿。


    :鵝釘泥閣肺啊!


    宓雪被戲弄得連半鹹不淡的粵粗都爆了,雨點般的小錘錘落在中行胸口上,最後才消停。


    :幾點鍾的飛機?我送你。


    山路彎曲,跑車一路疾馳,雲中行坐在副駕駛,看著這黑夜裏的懸崖嵩山,怪石嶙峋,如妖似魔,天玄地黃,重化洪荒。


    中行隨口問道


    :最近忙不忙?順利嗎?


    宓雪說道


    :無聊,換個話題。


    :我們私奔吧……


    宓雪差點沒控製好方向盤掉溝裏,迴頭看了一眼中行,說道


    :還是聊工作吧,也是挺有意思的。新戲的融資都差不多到位了,林樂也會來投資。


    中行說道


    :林樂可不是單純的人。


    宓雪說道


    :做這行的也沒幾個單純的人。


    中行笑道


    :那你呢?


    :我不是人……我是女神。


    中行不禁笑了起來,側著頭專注的上下打量她一番,宓雪多少有點害羞,臉上瞬間泛起一抹嫣紅。清純之極,似蘭斯馨,無可比擬。


    中行迴過頭來,閉上眼睛。


    宓雪看他奇怪的樣子,十分不解


    :怎麽啦?


    :我想不通,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女人。


    :都說了是女神。


    :女神也要乖乖向我討饒。


    宓雪嘖道


    :我不信。


    中行搓了搓手撫摸著她雪白的大腿,色咪咪道


    :你不信,我自然要證明一下。


    宓雪沒好氣的說道


    :好吧,好吧,我信了。


    中行輕輕撫摸著宓雪的耳垂,微微靠近,用極具磁性的聲音說道


    :你信,無非是想我表演給你看,我征服的手段。


    是可忍,孰不可忍,宓雪吱的一聲,把車急停在路邊人跡罕見的岔道上,迎著中行錯愕的表情,翻過身挎在中行的身上,媚眼如絲,靠在他耳邊說道


    :我要你記住我的樣子,全部的。


    。。。。。。


    飛機緩緩降落,中行看著這熟悉的小蠻腰,這燈火輝煌的夜景,如果單論繁華,粵城和京城各有千秋,但論經濟文化教育政治等等,確實有不少差距。


    方落落早已在停機坪恭候多時。上了車,司機一路疾馳。方落落說道


    :芷溪本來要來接你的,太晚了我沒讓。


    :我又不是去登月,沒這麽講究,其實你也是的,讓司機來接就好了,美容覺很重要。


    :我也想啊,可是你突然改行程,誰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麽大事。


    :是我那寶貝妹妹的事,我怎麽也要迴來一趟。


    落落哦了一聲,頓了頓,才酸溜溜說道


    :做你妹妹真幸福。


    中行摸了摸鼻子,說道


    :你是我的影子,沒有你,我連人都不是。


    落落嘖道


    :說話就是好聽。


    中行拍了拍她的手,


    :工作永遠都做不完,放一放,過兩天我們去散散心。


    落落沉吟片刻說道


    :走不開吧?溫泉度假村才剛鋪開,還有稅務係統那裏,曹永他們雖然和馬總對接還算順利,可是不能鬆懈啊。


    中行刻意端起領導的架勢提點道


    :我和你是領航員、是舵手,就不要再去做那些劃船的事。


    落落笑嘻嘻的說道


    :遵命老板。有什麽要求?


    :這去散心有什麽要求?


    :有啊,這洗滌心靈就上山,這放開束縛就出海。


    這話很有道理,中行想了想說道


    :去海邊玩吧,大學的時候,看你在海邊跳舞,那可是記憶尤深。


    落落奇道


    :我又不會跳舞?我什麽時候在海邊跳舞了?


    雲中行表情古怪道


    :嘿嘿,其實也不是跳舞,就是看你跑啊跳的,袁博他們說你是抖胸製霸天下。


    落落佯怒道


    :一群色狼,沒一句好話,那你呢?


    :我?


    中行眼觀鼻鼻觀心萬分虔誠的說道


    :我那時候希望能洞悉那薄如蟬翼的後麵是怎麽樣的旖旎風光,看看這生命的源泉,擦拭這生命的圖騰,親親這上帝不朽的傑作……


    落落瞥了他一眼


    :屁話,現在張嘴就來,那時候怎麽不見你出手。


    中行悠悠的說道


    :高手的境界就是“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


    方落落淬道


    :這就是大學擴招的後遺症。


    :什麽?


    :流氓都有文化了,揩個油都是一套一套的。


    中行哈哈一笑,收迴了手放鼻子下長長嗅了嗅,一副享受狀


    :手有餘香。


    落落沒好氣道


    :那玫瑰呢?


    中行詫異道


    :omg,想不到你是這麽計較的人。


    方落落頗為失望,甩過臉去,看著窗外


    :沒有就沒有,我也不稀罕。


    :真的不稀罕?


    :誰稀罕。


    :可是我稀罕。


    中行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塞給落落。落落看了看,又推開道


    :大牌我多的是,你給芷溪好了。


    雲中行謹慎道


    :這個可是專屬的,給她她要恨你一輩子。


    方落落聽他說得煞有其事,禁不住好奇,打開盒子一看,是一個泥人張的雙人彩塑,仿佛是中行和自己大學時的形象,憨態傳神,笑容可掬,勾肩搭背,惟妙惟俏,好不親密的樣子……


    方落落拿在手裏愛不惜手,細細把玩、撫摸。良久良久才說了句


    :真好。


    中行微微抬頭,閉目養神,鼻子裏長長的嗯了一聲。


    落落看著他這副模樣,便湊近在他麵上親了一下。又在他耳邊輕輕的嗯?了一下。中行禁不住笑,嘟了嘟嘴,也嗯了一下。落落見不得他這副你不親我對不起天地良心的模樣,一甩手便拉了他靠近,嘴巴狠狠的啃了上去,良久才放開了他,隨手擦了擦嘴,心滿意足。


    中行佯作委屈的看著窗外輕聲吐槽


    :女流氓。


    落落側頭沉聲說道


    :你說什麽?


    :哦,沒有,我說粵城的夜景真的是璀璨生輝,讓人流連忘返,我絕不是說誰女流氓,肯定不是,於此情此景,我不禁想...


    落落打斷他道


    :想什麽?想在這車裏來一發?


    雲中行心裏想著蘇格拉底的名言,祈禱不要,嘴上卻說道


    :求之不得,輾轉反側。


    :想得美。


    中行低頭合十道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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