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姓餘?餘麗珍的餘?


    合同一簽,雙方皆大歡喜,曹永帶隊在酒樓設宴慶賀一番,大家興致盎然,酒足飯飽之餘又轉場來到酒吧再續。


    三個宅男本是同一陣線,串通一氣要在酒桌上pk方落落。還是落落好手段,左挑右撥,推杯交盞,陣線和人都像那骨米諾牌一樣,全倒了。連惜字如金的冷無忌也嘔氣得連說三遍“豬一樣的,豬一樣的隊友”。


    最後冷無忌和曹永拉著袁博一同撤退,神神秘秘的,雲中行估摸著這三個人應該是開房鬥地主去了,畢竟大學的時候就經常玩這個,應該是吧……


    中行扶著落落漫無目的的走著,落落突然問道


    :你怎麽不和他們去?


    :他們是去鬥地主吧,不去,誰算得過這幫天天搞計算機的。


    落落吃吃的笑著問道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雲中行憨憨道


    :我去了就是四隻腳打麻將了,還是算不過他們。


    落落狠狠的親了中行一口,想了想說道


    :那我們迴去吧。


    中行一臉賤笑的問道


    :迴去?迴去幹什麽?


    :你想什麽就什麽啦。


    中行心花怒放馬上一本正經的懇求道


    :好久沒有下象棋了,你會不會下?不會的話我讓你一隻馬,雙馬也行。


    落落憋著笑意媚眼說道


    :下棋也行,我們創一種玩法,你就防著我吃掉你的炮,要小心噢。


    :你好汙啊!


    落落大笑著跳到中行的背上,一拍他pp,中行長嘯一聲,揚塵而去。


    就如大家想象的那樣,沒有買象棋,買了套羞羞內衣。


    迴到酒店,先給芷溪報個平安,芷溪在家也還好,落落和她一陣一陣的小聲嘀咕,大聲豪笑,最後芷溪千叮萬囑中行,迴來一起去買內衣。無可否認,這兩個是磨人的小妖精。


    鬥轉星移,日月交輝。


    雲中行一覺醒來,剛坐直了身子,那心靈深處的隱藏似乎又像凝聚的石塊一樣,再次把雲中行抑鬱得喘不過氣來,不敢驚醒身邊的落落,雲中行穿戴整齊,像隻將死的老狗一樣,獨自蹣跚的出了酒店。


    雲中行明白這是病,是在粵城千絲萬縷的枷鎖,隻要一踏出了粵城,那隱藏著的囚籠就會像火山爆發一樣分崩離析,那是心的狂號,焚心似火。


    雲中行一個人就這樣漫無目的,渾渾噩噩的來到前海,來到了海邊,此處寒風凜冽,人跡罕見,隻有遠處一艘小船在驚濤駭浪中若隱若現。


    人又何嚐不是一葉孤舟,一片漂萍。


    雲中行再次拿出筆來,顫抖著一字一句寫道


    “不被淹沒卻身不由己,在身邊還有許多浮萍,一片、兩片、三片。。。。。。但願你不要流得太快,我看不到你的背影,如果你被衝上沙灘,我願和你一起枯死......”


    摘一朵雛菊,連這最後的話兒,一並放在瓶子裏,埋藏、埋葬……


    刻骨銘心的摯愛如指尖上的細沙偷偷溜走,生無戀色,雲中行脫掉身上的衣服,褲子,一件一件慢慢疊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然後一步一步走入大海。漫過腳,浸過腰,海水冰冷得如刀削般刺骨,雲中行卻毫無知覺,直到快要沒頂之際,再迴頭,看一看這人間,決然而然,不是這世界拋棄了他,而是他拋棄了殘缺世界。人世間再沒有一個人能阻止這場抑鬱沉淪的悲劇。


    突然,一條大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圍著雲中行轉了一圈,然後高高躍起,激得海麵水花四濺。雲中行雖然情劫難過,抑鬱尋死,但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大魚冒了個頭,露出圓嘟嘟的大腦袋,長長的大嘴巴一張一合一張一合,嘎嘎嘎的鳴叫,原來是條灰白色的大海豚。


    這隻海豚咬不咬人不清楚,但雲中行不敢稍有多餘的舉動。海豚遊到他麵前,輕輕的用頭撞了撞雲中行的胸脯,繼而又張嘴急促的鳴叫。雲中行腦袋清醒過來,迴想以往海豚的種種不可思議傳說,難道它是來拯救落水者?


    這時岸邊也傳來一陣相似的嘎嘎嘎鳴叫聲唿應,聲音極其微弱,幾不可聞,雲中行尋著聲音眺望,沙灘上似乎有一坨什麽東西。大海豚又圍著中行轉了一圈,用碩大的腦袋不斷的推雲中行,這番舉動實屬怪異,也讓人發怵,畢竟這是在海裏,遇著個這樣兩三百斤的龐然大物,還是走為上策。


    雲中行忙轉身快速遊迴岸邊,海豚隻是在身邊伴遊,直到雲中行爬上岸,海豚又高高躍起,那濺起的水花仿佛指向沙灘上的那一坨東西。


    雲中行湊近仔細一看,我滴乖乖,原來是一條粉紅色的小海豚,不知為何擱淺了,身上布滿泥沙,應該是掙紮了許久的緣故,現在再沒力氣動彈半分,大大的眼睛暗淡無神,隻能偶爾嘎嘎嘎的唿應一聲。


    雲中行不假思索,連忙小心翼翼把小海豚抱起,爭分奪秒快步奔向大海,興許是小海豚受了驚嚇,騰然生出最後的全部力氣掙紮,魚尾鰭一甩就扇到雲中行臉上,這一下神龍擺尾措不及防,別看這海豚小,隻有二十多斤,可這一下力度驚人,甩得雲中行差點失手,整個臉瞬間紅腫,雲中行強忍著火辣辣的疼痛和眼角被濺入的細沙,闊步走入海裏,輕輕放開這粉嘟嘟的小海豚,隻是小海豚絲毫不見動彈,竟緩緩沉了下去。雲中行知道海豚雖然是魚,但並不能在水下唿吸,這樣一沉到底隻怕要遭,忙撈起來托住,也沒什麽好辦法,難不成要實施緊急搶救?怎麽個搶救法?莫不是要對著海豚身子上麵的出氣孔人工唿吸?雖然這小海豚粉嫩可愛,但雲中行著實是下不去嘴,無計可施下,隻好輕輕撫摸著它圓嘟嘟的額頭,期盼能幫它激發出些許潛能。好在大海豚這時遊了過來,用頭頂了頂海豚寶寶,不停的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又翻身讓自己的腹部托著海豚寶寶。


    說來真是神奇,這小海豚似乎得到神靈的眷顧,原本僵硬的身體一個激靈,便貼在海豚媽媽肚皮上,我叉叉你個圈圈,它竟然伸出舌頭在吃奶。我滴乖乖,這算不算兒童不宜?


    當然,雲中行是異常高興的,畢竟這可愛的小寶寶終於活過來了,這踏馬的才是生命的意義。興奮之餘用手摸摸這個小的,又摸摸這個大的,這海豚媽媽似乎也甚是享受這份親昵,你能詭異的看到它伸出水麵的腦袋正咧著嘴,嘎嘎嘎的笑。


    小家夥吃完了奶,恢複了精神,海豚媽媽圍著雲中行繞了兩圈。雲中行突發奇想,拍了拍海豚媽媽的頭,向著遠方大力一揮手。這海豚果真聰明,一個翻身便帶著小寶寶筆直遊向深海。


    此刻太陽冉冉升起,海麵一片金光粼粼,當中一大一小不停躍動,真真宛若金龍出海。


    海豚媽媽突然一個高高躍起,淩空轉體擺動三周半,姿態婀娜,像極了在金色舞台上的華爾茲,令人炫目,一曲過後,重歸平靜。


    見證了生命的綻放,雲中行現如今哪裏還有半點想死的心。剛收拾好心情,立馬感知到這海水冷如冰寒如雪,著實讓人瑟瑟發抖,三下五除二便奮力遊迴岸邊,頂著寒風上得岸來,我的天啊!。。。衣服竟然不見了,隻留下一雙鞋子被東歪西斜扔到一邊,看來這順手牽羊的家夥還是個講究人,試過不合腳,隻拿他如意的。


    雲中行看了看四周環境,無可奈何,隻好穿上鞋子,狼狽不堪的走迴去,路上又撿了個紙箱擋風,唉,這形象醜是醜一點,但勝在實用。。。


    人生之落魄莫過於此。


    好在不久終於遇到一個碼頭工人,借了個電話聯係上落落。


    未幾,落落匆匆趕來,看他這副淒慘模樣,實在是欲哭無淚。


    :你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幹嘛?你,你這臉上怎麽腫了?


    雲中行換好衣服,整理妥當才悠然說道


    :這事很奇妙,說出來你肯定不信,我也不知從何說起。


    方落落氣道


    :奇妙?衣服都沒了,奇葩好吧!


    說完又伸手在中行臉上比劃了一下,


    :你這臉是給誰打的?


    雲中行摸著臉,是有點火辣辣的疼,但比起救魚一命的快樂,絲毫不能相提並論。


    :魚打的。


    方落落刨根問底道


    :姓餘?餘麗珍的餘?


    雲中行氣為之一堵,這和餘麗珍有半毛錢關係啊?置氣道


    :是魚,是魚,海裏的魚。


    方落落見他急了眼,尋思著海裏的魚咬人還說得過去,還能扒了你的褲子?剝光了你的衣服?這分明就是打劫啊!靈光一閃,都說男人致死是少年,這次估摸著是中了美人魚的仙人跳,老板這個魚雖然編得很扯,但自己要上道,不好再問。隻可惜剛才應該第一時間把他紙箱裹身的另類尊容拍下來,這個很有收藏價值。


    雲中行很奇怪她居然不再追問,便說道


    :你怎麽不問問我是什麽魚?


    方落落不想再繼續聽他胡編亂造,便直勾勾的盯著這個腦子灌滿海水的糊塗蛋。


    雲中行:你不信?


    方落落忍著火爆脾氣,直直道


    :換作是你,如果有個人一大清早在海灘,衣服沒了,褲子沒了,臉上一看就知道是挨了打,然後這個人說是魚幹的,你信嗎?所以說,我們就算是無話不談的關係,偶爾保留點秘密,存點隱私很合情合理。


    中行解釋道


    :你想得太玄乎,我是救了條擱淺的小海豚,這臉是海豚掙紮時拍打的,衣服是放岸邊時被人偷走的。


    落落將信將疑道


    :就這麽簡單?我怎麽感覺你是被美人魚迷到這裏,然後給暴力打劫了?


    這就是女人的想象力,但凡男人有各種異常,都首先跳躍到煽情處思考。中行拉著她的手說道


    :你不要說得我很濫情一樣嘛!我無論活著還是死去,都不會再招惹別的女人,哪怕是豔絕寰宇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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