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的表現,反倒讓士兵們越發肯定,楚臨瀟是在裝病。


    王爺沒中招,他們心裏可踏實多了。


    “大夫,麻煩你們快點把解藥熬出來!我要跟寒王爺一起出城殺匪!”


    “對!山匪陰狠殘暴,我們要跟著王爺殺光山匪,替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這群士兵在中毒後,士氣低落,卻被慕晚棠三兩句話激起了鬥誌。


    賀問之眼神暗了暗,扭頭看向慕晚棠的時候,臉上已經換迴自責的表情,“剛才怪我,一時說漏了嘴,多虧慕兄機智過人,才能穩住人心。”


    慕晚棠深深看了他一眼,“賀兄,王爺的事我們必須要守口如瓶,若是擾亂了軍心,不止你我會有危險,整個洛城都可能保不住!”


    賀問之一臉慚愧,“慕兄說得對,剛才因為我一時口誤,差點兒釀成大禍。”


    “你也是無心的,眼下最重要的是盡快治好中毒的士兵和百姓。”


    這個插曲過後,慕晚棠跟賀問之聯合趕到這裏的大夫,跟他們一起救治病人。


    等救完最後一個病患,天已經黑了。


    慕晚棠累得腰酸背痛,“終於結束了!大家都辛苦了,迴去好好休息。”


    “好好好,慕大夫也辛苦了,早點休息。”


    慕晚棠嘴上這麽說,但是她一迴院子,便跟長風一起去了楚臨瀟的房間。


    楚臨瀟聽到開門聲,手撐著床板坐起來,“外麵現在什麽情況?”


    慕晚棠把這一天發生的事講給他聽,“山匪能想到在水源裏做手腳,說明他們並非烏合之眾。雖說咱們來的時候帶了足夠的糧草,但是城中百姓眾多,再加上鐵衛隊和府衙士兵,如果咱們一直躲在城內,糧草再多也撐不了多長時間。”


    楚臨瀟俊美的臉緩緩抬起,看向慕晚棠,“今晚,你隨本王一起,夜探九連山。”


    “我?”慕晚棠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委婉地拒絕道,“王爺,我就是個大夫,我跟過去會拖您的後腿。”


    “慕大夫不必謙虛,你的身手本王見識過。況且,你醫術高明,本王有用得著你的地方。”楚臨瀟見她擺出一副貪生怕死的模樣,就更想帶她去了。


    “王爺,那屬下呢?屬下也跟你們去!”長風搓了搓手,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王爺既然提出要去九連山,肯定是想把山匪一鍋端了,光是想想,都覺得很帶勁。


    楚臨瀟斜了他一眼,淡淡吩咐,“你留在這裏,本王還有更重要任務交給你。”


    “什麽任務?”


    “盯住賀問之。”


    “就這個?”長風有點失望,小聲嘀咕,“可是,屬下也想去殺山匪。”


    慕晚棠伸手拍上長風的肩膀,“你可別小瞧了你的任務,賀問之處事謹慎小心,你要是被他發現,任務就失敗了!”


    長風一聽這話,立刻挺直腰板,“王爺把這麽重要的事交給我,那就是對我能力的肯定,我保證完成任務!”


    “長風,我從京城過來的時候,帶了點香粉,你等會兒吃飯的時候,記得跟賀問之離得近一些,好讓他聞到你身上的香粉味兒。”慕晚棠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將瓷瓶裏的粉末灑在長風的袖子上。


    “這香粉有毒?”長風往自己衣袖看了一眼,警覺地捏住鼻子。


    慕晚棠看著他緊張的表情,笑著道,“別擔心,這香粉隻會讓人夜裏睡得特別沉,打雷都打不醒。藥效隻三四個時辰,賀問之明日就算醒來,也不會覺得有任何不妥。”


    長風聽到這裏,伸手對慕晚棠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我慕哥,這一招真高!”


    說完,他頓了頓,突然想到一事,“那我呢?我會不會也睡得像死豬一樣?”


    “你晚飯的時候,多吃幾顆大蒜,自然就不會受香粉影響。”


    “好!”


    等長風離開房間,楚臨瀟又把目光轉向慕晚棠,“你去準備一下,我們亥時一刻出發!”


    慕晚棠覷了男人一眼,以商量的語氣問,“我不去行不行?”


    “你說呢?”楚臨瀟給了她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慕晚棠知道這事沒有轉圜的餘地,“知道了,我去收拾一下。”


    夜黑風高,萬籟俱寂。


    慕晚棠和楚臨瀟都換了一身夜行衣。


    他們離開院子後,直奔守衛最少的北城門。


    兩人避開守衛,站在牆樓下,準備伺機出城。


    慕晚棠仰頭,望著七八米高的城門,犯難了,“王爺,這城門太高了,咱們怎麽翻過去?”


    她是被楚臨瀟強行帶過來的,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楚臨瀟目光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輕嘖一聲,“你身手不是挺好?怎麽還在本王麵前藏私?”


    慕晚棠瞅了他一眼,“我打架還湊合,但是輕功不行。”


    “還好本王早有準備。”楚臨瀟左手一抬,一隻飛爪就從他袖中射出,咻地一聲牢牢釘在城牆上。


    “走。”


    楚臨瀟朝慕晚棠努了努下巴。


    慕晚棠望著釘入城牆上的鐵爪,站在原地沒動,“怎麽走?”


    “笨死了。”


    楚臨瀟嘴上嫌棄得厲害,手臂卻一把攬上慕晚棠的腰。


    他足下輕點,帶著慕晚棠縱身躍上城牆,又從另一邊縱身躍下。


    男人動作太快,慕晚棠腳下突然一空,條件反射地一把迴抱住他。


    慕晚棠的身量在女子當中不算矮,再加上她為了假扮男人,鞋子裏還特意墊了內增高。


    可是此刻被男人抱在懷裏,她的身形卻顯得嬌小了許多。


    她窩在男人懷裏,兩人身體貼在一起,隔著單薄的夜行衣,能感受到男人強有力的心跳。


    而楚臨瀟手臂圈著慕晚棠的腰,隻覺得她的身材太單薄,腰身著實太細了些。


    很快,楚臨瀟便在城牆外站定,見慕晚棠手還緊緊扒拉著自己的衣裳,不由輕咳一聲,提醒她,“慕大夫,我們已經出城了。”


    慕晚棠這才迴神,連忙鬆開楚臨瀟,往後退了兩步。


    她抬手整理了下衣服,視線一轉,看向遠處燃著火堆的一處處營帳。


    那裏是山匪的營地,他們在每個城門外都駐紮了不少人,以防城內有人出逃。


    慕晚棠盯著營帳看了片刻,扭頭對楚臨瀟道,“王爺,九連山離這裏還有一段路,咱們去偷兩匹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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