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哥,你是來找我的嗎?如果是我來找我的咱們出去說吧,宿舍裏太亂了,讓你看見笑話。”


    張海一邊往外麵推周正,一邊雙眉緊皺,壓低聲音悄悄說道。


    周正用陰冷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兒宿舍裏的人,然後迴過頭,有些無奈的看著張海:“他們平常就這麽對你嗎?”


    張海知道周正的脾氣,他明白如果自己一旦把自己平時遭受的情況告訴周正的話,周正肯定會被氣得在宿舍裏大鬧一頓,那樣的話,不僅他自己在這個宿舍裏住不下去了,可能還會給周正帶來麻煩。


    想到這些,張海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沒有,正哥你想多了,我們宿舍裏的氛圍非常好,我和他們都是特別好的朋友,平時他們也非常照顧我,剛才你聽到的那些隻是開玩笑,你別往心裏去。”


    見張海和周正認識,坐在電腦旁的光頭更生氣了,他挺直腰杆,晃晃悠悠的向張海這邊走了兩步,看到周正臉上可怕的表情之後,他馬上停下了腳步,不敢再靠近,雖然心裏有所忌憚,但他嘴上依然兇巴巴的,他惡狠狠的瞪了張海一眼,隨後兇巴巴的問道:“張海,這個沒禮貌的家夥你認識嗎?”


    其實剛才周正踹門進來的時候,宿舍裏其他人心裏都有一些膽怯,因為大家都知道,像周正這麽氣勢洶洶衝進來的人,一定有點兒來曆,如果貿然和他發生衝突的話,說不定會給自己惹來大麻煩,所以一開始的時候這些人並沒有打算正麵和周正起衝突,隻不過因為光頭剛才帶頭兒罵了周正一句,其他人見宿舍裏的頭兒都這麽說了,自己總不能落於人後吧,所以這才爭先恐後的站起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後來看到周正和張海可能認識,宿舍裏其他人馬上把心放了下來,因為大家都知道張海是個慫貨,這個人不但一點膽子都沒有,甚至連一點骨氣都沒有,平時不用出手收拾他,隻需要一句話,他就能乖乖的當你的奴隸,活幹了不少,但誰都不把他當人看。


    因為有了這個印象在腦子裏,宿舍裏其他人都覺得張海認識的人肯定和他一樣是個慫貨,根本沒有什麽可怕的。


    這些人心裏有了這個底兒之後,臉上全都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然後搖搖晃晃的跟著光頭靠近張海和周正,這些人打算把周正和張海困在宿舍裏,好好收拾一頓,既能讓張海和周正長一個記性,以後不要再惹他們生氣,還可能從他們身上榨出點錢來,既能耍牛批,又能得實惠,這樣一舉兩得的事情,傻子才不幹呢。


    其實光頭的想法和宿舍裏其他人是一樣的,之所以他剛才第一個出口罵周正,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平時他在宿舍裏稱王稱霸,總是自稱是宿舍裏的老大,所以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在宿舍裏樹立了一點威信,剛才見到周正那麽氣勢洶洶的衝進來,他覺得不帶頭說點什麽的話,既丟麵子,又可能會影響他在大家心裏的威信,所以他才硬仗著膽子出口罵了周正一句。


    這句話罵出口之後,他在心裏也慌了一下,可是見到周正沒理自己,反倒轉過頭和張海說話,這一下讓光頭心裏放心了許多,心想和張海混在一起的人能有什麽出息?肯定也是慫貨一個。正好當著宿舍裏眾人的麵,我好好欺負一下這兩個人,也讓宿舍裏眾人見識見識我的手段。


    打定這個主意之後,他才邁步向張海走過去,可是沒走兩步,他就看到了周正那張可怕的臉,他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他的雙腳就再也邁不動步了,心裏也有一種陣陣的寒意。


    張海見宿舍裏其他人都向自己這邊靠了過來,他馬上感到了不安,他顧不上迴答光頭的問題,轉過身拚盡了全力往外推周正:“正哥,你先迴去吧,有時間我過去看你。”


    周正一語不發,表情複雜的看著張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見到此情此景,一下子急壞了張海,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光頭見張海不理自己這個茬兒,氣得火冒三丈,他瞪大眼睛,兇神惡煞一般看著張海,又出口問了一次:“張海,我在跟狗說話嗎?我問你呢,這個沒教養的家夥你認識嗎?”


    宿舍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提醒張海注意光頭的問話。


    出於保護周正的目的,張海死死閉著嘴不說話,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怎麽樣他都不能把周正的底細抖露出來,因為他知道,周正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足球隊已經漸漸步入正軌了,如果這時候有人找他的麻煩的話,學校反對成立足球隊的人就有口實解散足球隊了。


    見張海像啞巴一樣不說話,光頭氣的火冒三丈,他衝著張海破口大罵:“踏馬的!你聾了嗎?老子問你話呢!這個沒教養的家夥你認識嗎?”


    “張海,今天你膽子夠大的呀,光頭哥這麽問你你都不說話,你真不怕死!”


    “你小子三天不收拾就上房揭瓦是嗎?”


    “我看張海這小子是活膩味了,敢這麽無視光頭哥,一會兒有他的好果子吃。”


    宿舍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起哄道,仿佛張海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


    從這些人說話的語氣當中,周正就能想象出張海平時在這個宿舍裏的生活環境,他隻覺得心中一陣絞痛,有一些喘不過氣來。


    他一揚手,把手裏的文件夾扔到了旁邊的床鋪上,接著他轉過頭,盯著光頭看了幾秒鍾,露出了一臉的冷笑:“如果你想知道我是誰,請你直接問我,是男人就不要專挑軟柿子捏,硬柿子有的是。”


    聽到周正這番話,光頭和身後宿舍其他人全都吃了一驚,他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張海的朋友居然這麽有膽量,麵對五六個人的威脅,竟然絲毫沒有畏懼,反倒囂張的叫起板來。


    光頭不允許有人在宿舍裏這麽挑戰自己的權威,所以他第一時間揚起手,怒氣衝衝的指著周正的鼻子高聲道:“你小子今天是不是故意來找茬的?想在我們宿舍耍威風,我告訴你,你錯翻了眼皮了!今天不管你是誰,不跪下來給我們低頭道歉,你就別想從我們這個屋裏出去!”


    宿舍其他人站在光頭背後也紛紛開口發狠道。


    “這小子是不是智商有問題啊?來這兒鬧事兒,不是明擺著找揍嗎?”


    “能和張海交朋友的人,你說他能好得了嗎?不是傻子就是慫包。”


    宿舍裏的一個胖子指著周正笑道:“那看來這小子就是傻子嘍!”


    見兩撥人都嗆起火來,張海趕緊焦急的站到周正身前,把他和光頭他們那幫人隔開。


    “光頭哥,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我這個哥哥吧,我們是挺好的朋友,好長時間不見了,他這一次來肯定是來看我的,並不是存心來找茬的。您看在我的麵上,就放他一馬吧!”


    張海一邊攔著周正,一邊低聲下氣地向光頭求情。


    張海這副低聲下氣求自己的樣子,讓光頭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裂開嘴隨意的笑了一聲,然後迴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同伴,接著揚起下巴,衝張海笑道:“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也不能不給你麵子是吧?這樣吧,看在他還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的份上,你讓他說三聲大哥對不起,我就放過他,然後讓他自己趕緊滾蛋,你去把自己該幹的活幹完,這件事煙消雲散,我就當沒發生過。”


    “光頭哥大氣。”


    “光頭哥,你這胸襟一般人真比不了,以後肯定能成大事。uu看書.ukashu.om ”


    “咱光頭哥本來就不是一般人。”


    宿舍裏其他人馬上拍起了光頭的馬屁。


    “謝謝光頭哥,我這就去洗衣裳。”


    張海慌張的迴過身,一邊抱著自己手裏的髒衣服和洗腳盆,一邊狠命的往外推周正,同時壓低聲音在周正的耳邊悄悄說道:“正哥,我知道你不怕他們,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你組建起來的球隊剛剛有點起色,不能因為這點事就影響你球隊的發展,你消消氣,說三句對不起就迴去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周正看著張海那副樣子,心裏既覺得心疼,又覺得一陣惡心,同樣是人,為什麽這小子就這麽沒出息呢?被人當奴才使喚,你心裏就沒有一點憤怒嗎?


    周正站在原地紋絲沒動,他伸出手一揮,把張海推到一旁,張海手裏的髒衣服和洗腳盆全都落到了地上,發出陣陣聲響。


    光頭和宿舍其他人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樣解決了,光頭和其他人正有說有笑的等著周正道歉呢,突然聽到一陣慌亂的聲響,迴頭一看,他們的衣服和洗腳盆全都掉在了地上,髒衣服更髒了,洗腳的塑料盆被摔成了好幾瓣。


    倒在床鋪上的張海見到地上的洗腳盆摔碎了,馬上嚇得差點哭了起來,他趕緊爬起來,蹲在地上,一邊撿地上的衣服,一邊一臉恐懼的抬頭看光頭:“光頭哥,是我不小心沒拿穩,您別生氣,這些東西多少錢我會賠給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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