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們上山把兩人送到醫院的時候,兩人氣息已經很微弱了,經過治療,醫生診斷是因為骨折造成的失血,加上又被風吹太久了,身體有點失溫,不過多虧兩人平日裏身體養的好,沒有什麽虧空,經過急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鎮上條件有限,不具備能給開刀的條件和醫生。腿上的傷就隻能做簡單的包紮,進行轉院治療了。


    胡平安表示這兩個人是自己村裏的知青,之前治療的費用就是自己墊的,現在自己沒錢了,怎麽轉院啊?


    醫生也表示沒有辦法,就隻能等病人醒過來以後做決定。


    胡平安還特意在醫院的椅子上湊合了一宿,讓醫院的人都知道,自己雖然沒錢了,但是真心想救這兄弟倆的。


    有個小護士還送給胡平安兩個素包子讓胡平安吃。


    白天的時候,胡平安出去了一趟,托人給家裏和村裏捎個話,說了自己這邊的情況,自己得過兩天才能迴去。


    當天晚上,胡平安終於蓋上了家裏的破被子,吃上了家裏送來的窩窩頭和鹹菜。


    苦肉戲唱到第三天的時候,兄弟兩人醒了,一醒來發現自己的情況就開始咒罵,胡平安一進去,兩人就指著胡平安說是胡平安幹的,鬧了半天,胡平安神情疲憊的跟大夫說“報警吧。”


    醫院很快通知了警察局,警察也很快就過來了,賈愛國兄弟倆跟警察說是胡平安要殺了自己。


    胡平安無奈的跟警察解釋,“警察同誌,俺今年都快60了,這兩個小夥子,俺年輕的時候都整不動,現在就更不可能了。”警察看了看胡平安瘦了吧唧的樣子,也覺得不可能。


    迴去繼續問兄弟兩人,賈愛國翻來覆去的就是說胡平安要害他們,原因是自己舉報過他,而且自己這次受傷也是因為發現了胡平安賄賂的秘密,所以胡平安才要殺人滅口。


    警察在醫院和那天幫忙的人嘴裏了解了一下情況,發現跟胡平安說的差不多,但是還是把胡平安帶走問話了。


    警局裏,胡平安開始解釋自己為什麽跟村裏人換東西,為什麽去那座山,為什麽那座山上會有陷阱。


    胡平安先解釋山上陷阱的事“警察同誌,你不是俺們本地人吧?”


    小警察嚴肅的說“說你自己的問題。”


    胡平安笑了一下“警察同誌,俺們這兒原來啊,有土匪,那山原來就是個土匪窩子,後來土匪被滅了,山就荒廢下來了,但是山上有很多當時挖的陷阱沒除,俺們當地都知道,他倆是倒黴遇上陷阱了。”


    小警察記了下來打算出去的時候跟同事核實一下。


    繼續問“那你去那座山幹什麽?給什麽人送禮?”


    胡平安收了笑容,低下頭麵容有些哀傷,“警察同誌,俺說了也不怕你抓俺,俺確實是去送禮的,而且俺每年都去送。不過送的不是活人,是在那座山上戰死的戰士們,俺記得當年有個15歲的孩子,跟俺孫子一樣大,去了那座山就再也沒迴來了,俺知道現在不讓祭拜,所以俺不是去燒香祭拜的,俺就是去給那些戰士們送點吃的,陪他們嘮嘮咱們新中國現在有多好。”說著說著胡平安的聲音開始沙啞起來,到最後,帶上了點鼻音。


    胡平安用袖子抹了下眼睛,抬頭看向小警察,“俺知道俺錯了,俺認,你們要怎麽罰俺都行。”


    小警察沉默了一會兒,什麽也沒說,就走出去了。


    了解了情況確實跟胡平安說的一樣,就把胡平安放了,對胡平安的處罰就是寫檢討,而且還要接受科學教育。


    胡平安從警局出來就又迴到了醫院,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要走。


    醫院裏的大夫跟護士都把這幾天看在眼裏,根本不相信兄弟倆的話,什麽人要殺人還費勁巴拉的把人送到醫院來,還掏錢給自己要殺的人治療,還日夜守著照顧著,比很多兒女做的都多。那這些人是殺人犯,那那些不孝的兒女們是什麽?


    紛紛對胡平安表示自己相信他是無辜的餓,胡平安感謝了眾人就帶著東西告別了,背影看上去十分的蕭瑟。


    在醫院的賈愛國兄弟倆平時根本沒有攢錢的習慣,知青給的補貼早就花幹淨了,現在在醫院裏根本就沒錢繼續接受治療更何況是轉院做手術了。


    在公社的調解下,醫院答應讓兩人再住幾天,等他們家裏人來信。


    賈愛國的父母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就把錢打過來了,但是不多,根本不夠做手術的,而且在醫院的努力下,把胡平安墊付的錢還了。


    兩人隻能在幾天後被拉迴來知青所,因為兩人平時的作風,知青所的知青們都不待見他倆,現在人都動不了了,沒人願意照顧他們。


    就任由他們自生自滅,被餓了兩頓的兄弟二人,最後以一袋麵做報酬讓新知青們幫他們做幾頓飯。


    一番折騰下來,等兩人好了一點的時候,賈愛國發現自己的腿瘸了,隻能一直腿站起來,另一隻腿完全沒有感覺,賈愛黨比賈愛國好一點,但是也沒辦法正常走路,兩人崩潰了。


    胡家和雷老頭這個年過的特別開心,雖然還是和往常一樣,不敢弄的太熱鬧,但是解決了一個隱患,村裏還變得越來越好了,當然是值得多炒一道菜,好好的慶祝慶祝這些高興的事。


    過了年,大棚裏的蔬菜又成熟了,胡平安在忙碌中特意抽出時間,給賈愛國賈愛黨兄弟倆的病退單子上簽字蓋章。


    賈愛國兄弟倆的母親和嫂子來接的人,賈母一看見自己健健康康的兩個兒子躺在床上,瘦的都脫相了,就抱著兒子開始哭。


    賈嫂子一靠近就聞見了一股酸臭味,仔細觀察發現是兩個小叔子身上傳來的,看見兩人身上髒的不得了,頭發油嘰嘰的,被子枕頭都包漿了,黑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漏在外麵的皮膚都是皴,一道一道的,賈嫂子在賈母的身後皺起眉頭,嫌棄捏住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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