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六跟秦景一起迴來的,這些年在軍營裏也混出一個小官職,兩兄弟相聚,總有不少的話要講。


    幾個小菜兩壺酒,兩兄弟越聊越起勁.


    想起當年兩人還是互相依靠無父無母的親兄弟,有幸跟在秦昭身邊,有了今日的成就,兩人對秦昭滿滿都是敬意。


    一直喝到深夜,兩人喝得差不多,曹六腳步虛浮地離開曹五房間。


    曹六跌跌撞撞走迴自己房間,遠遠看見一個人在他門前徘徊,時不時往屋裏瞧瞧。


    曹六一下酒都醒了,手放在腰間,準備隨時拔出腰中的刀劍。


    大喝一聲:“誰!”


    那人走到燈籠底下,曹六才看清,原來是藍英,手裏還提著一個包裹。


    “曹大哥,是我,你不要誤會,我找你有點事。”藍英的臉有些紅。


    見是熟人,曹六請她進屋喝杯熱茶。


    兩人一時不知怎麽開口,氣氛有些尷尬。


    “曹大哥(藍妹子)”兩人同時開口,像是觸到彈簧,兩人停住嘴巴,氣氛一下子又沉默。


    曹六的腳趾都要摳爛地板,他一直待在軍營,哪有跟姑娘單獨相處過,此時更是不知道說什麽。


    最後還是藍英鼓起勇氣,說:“曹大哥,聽說你過兩天就要迴西北,我想讓你幫我帶些東西給我大哥。”


    說完將一個包裹放到桌麵上。


    曹六看著藍英,不知道是酒精上了頭,還是藍英的眼睛過於迷人,原本想說好,沒想到脫口而出的是:“藍妹子,你想迴西北生活嗎?”


    藍英突然愣住,抬眼看他,對上他熾熱的眼神,又瞬間垂下眸來,臉上的紅暈越來越大。


    “藍英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夫人在哪我就在哪。”


    曹六的眼底有一抹失落,還未說話,藍英站起來,說了一句謝謝,落荒而逃。


    曹六望著藍英的背影發呆,他扇了自己一巴掌,藏在心裏幾年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


    原本的丞相府如今空置出來,皇上賜給了秦昭,如今顧霜霜正指揮下人收拾東西,看了個日子準備搬過去。


    顧霜霜看著眼前一遝紙有些頭疼,上麵僅是各院大件或者值錢的東西,沒想到住幾年東西竟然這麽多。


    “藍英,丞相府收拾好了嗎?”顧霜霜一邊看一邊問道。


    許久沒見人迴應,顧霜霜抬眼望過去,見藍英盯著前麵的石頭發呆。


    “藍英!”顧霜霜加大聲音,藍英終於迴過神來。


    “啊夫人,怎麽了?”


    “我問你丞相府收拾好了嗎?”


    藍英才發覺自己剛才走神了,連忙調整自己的狀態,恭敬的迴答:“迴夫人,都收拾好了,按您的要求各主子的院子都收拾出來了。”


    顧霜霜放下手中的紙,擔憂地問她:“藍英,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藍英想起昨晚曹六的話,臉頰一熱,隨後又快速搖搖頭:“沒有的,夫人,沒有什麽事。”


    見她不肯說,顧霜霜也沒再過問。


    這會白芷正一蹦一跳的進來,自言自語道:“真是個怪人。”


    顧霜霜剛拿起的紙又放下,好奇地問她什麽怪人。


    “就那個曹六,在院子門口一直站著,一會又想走進來,一會又在自言自語,我問他是不是要找夫人您,他隻搖搖頭,然後跑了,他是呆在軍營久了變傻了嗎?”


    顧霜霜瞥了一眼一旁仍在紅臉的藍英,心中了然,打趣說道:“哎,說起來曹六也該娶媳婦了,也不知道誰願意跟他在西北過一輩子,白芷你覺得曹六怎麽樣?”


    白芷瞪大了雙眼,拚命搖搖頭,反駁說道:“夫人我不喜歡他,你可別把我嫁給他,我這輩子隻想待在夫人身邊。”


    “哦?那藍英?”


    “夫人!我,我去看看他們收拾得怎麽樣了。”沒等顧霜霜說話藍英就急匆匆跑了,隻是那慌張的腳步暴露了她的小心思。


    顧霜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她的小婢女真是好玩,做事都能獨當一麵,唯獨在感情方麵,仍是那麽羞澀。


    走到一半路的時候藍英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夫人調戲了,腳步也慢慢降下來。


    “藍英!”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藍英邁出去的腳步停下來,身體緊繃著,羞澀的低下頭。


    曹六跑到她前麵,在見到她的時候腦子宕機了,原本在腦海裏練習過很多次的話也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兩人就這麽相對站著,最後還是藍英頂不住他的目光,想從他的身旁走過。


    曹六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突然像觸電般一樣將手放開,害怕她誤會,連忙解釋道。


    “藍英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支支吾吾過後,他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了心裏話。


    “藍英,我想娶你,你願意跟我迴西北嗎?我當初第一眼看見你就喜歡你,這些年我努力攢軍功就為了能有一天從夫人身邊將你求娶過來。”


    藍英腦袋轟的一聲,整張臉像煮熟的蝦一樣紅透了,她也不知道怎麽迴答他,畢竟她在夫人麵前說過要一輩子服侍夫人。


    等她迴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和曹六已經跪在夫人麵前。


    藍英的頭低得更下,似是沒有臉麵再見夫人。


    顧霜霜沒想到兩個沒有什麽交集的人居然會被月老的紅線牽扯在一起。


    “藍英,你願意嫁給曹六嗎?你不用怕不能服侍我,如果你去了西北你還可以幫我照看那邊的生意,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


    你想嫁,我便認你做義妹,給你準備嫁妝,開開心心送你出嫁,你若不願,無論是誰都不能強你所願。”


    “夫人。”藍英抬起頭來,眼眶蓄滿淚水,她被顧霜霜深深感動到。


    她給顧霜霜深深磕一個頭,說:“藍英全憑夫人做主。”


    這一句話讓秦府又再次熱鬧起來。


    顧霜霜說到做到,她認藍英為義妹,給她準備了豐厚的嫁妝,出嫁前去衙門將她的賣身契消去,讓她徹底成為自由人。


    曹六也拿出自己的積蓄請了媒人,三書六聘,光明正大地娶藍英過門。


    秦景的迴程又再推遲了半個月,畢竟他是曹六的領頭,曹六請他和顧霜霜、秦昭做見證人。


    成了親的藍英和曹六返迴西北,臨走之時,藍英哭紅了雙眼,依依不舍地跟顧霜霜拜別。


    藍英走後,顧霜霜和白芷還時常覺得少了些什麽,平日裏藍英總和白芷拌嘴,兩個活寶一樣,如今就剩白芷一人在顧霜霜耳邊吱吱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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