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扯到宮裏的惠太妃,此事還得向皇上匯報。


    雖然在四皇子的事上皇上犯迷糊,但其他事情上算得是明君,此事雖過了幾十年,但當事人是皇上母妃的閨中好友,他也是記得母妃曾為此事奔波。


    便同意審理此事,由大理寺主卿大人做主審,皇上和太子旁聽。


    自先皇去世後,惠太妃整日在小佛堂吃齋念佛,無論宮裏宮外有什麽邀請統統拒絕。


    如果不是當年的事情被提起,眾人都不記得宮裏還有一個惠太妃。


    當陳毅帶著大理寺官兵到的時候,惠太妃還在佛堂抄經書,若不是知道因為她的私念,害得兩個家族家破人亡,還以為是一個一心向佛的老太太。


    不過江山難改,本性難移,在大堂之上她否認顧霜霜控訴的所有事情,她堅信顧霜霜的證據是假的,因為她已經找人銷毀了,最重要的是,人證也早已死掉。


    看到惠太妃還一副高高在上,得意的樣子,顧霜霜也不慌,立馬向主卿大人匯報自己有俞嬪這個證人。


    “不可能,俞嬪早就死了!顧霜霜你為了誣陷我竟然費了這麽大的功夫,隨便找個人來假扮俞嬪。”


    像是找到漏洞,惠太妃整個人十分張狂,不過當俞嬪出現在大堂的時候,她內心還是有些慌張,不過看俞嬪容貌與當年出入太大,整個人還十分淡定。


    顧霜霜倒是不慌,她可是連夜惡補了不少刑偵小說,這個案件的可能性都被她提前找出來,並找到了應對之策。


    “若哀家能證明呢。”太後走了進來,惠太妃的神情開始出現慌張。


    太後看向惠太妃,滿眼譏諷,當年她鬥不過自己,這次自己仍然可以將她按得死死的,隨後向主卿大人介紹一旁的老宮女。


    “此人是當年俞嬪入宮驗身之時,在一旁幫忙的宮女,她知道俞嬪身上隱藏的標記,隻要看看這個女人身上有沒有,就能確定她是不是俞嬪。”


    “準。”主卿大人說道。


    惠太妃惡狠狠盯著太後,像是要將她撕碎。


    太後也不甘示弱,挑釁的眼神看著她,當年她在惠太妃手裏吃了太多虧,若不是有先皇的遺詔,她和榮安王早就去見先皇了,如今有機會,絕不會放過她。


    不一會,驗身的老宮女和俞嬪一起出來。


    “迴大人,經奴婢驗證,此人正是當年的俞嬪。”


    老宮女的一句話將惠太妃徹底打入深淵,明知此事已經板上釘釘,她反而不怕,倒是有些解脫,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是我做的怎樣,隻是沒想到那個賤人居然還留了後,這麽多年竟還讓你找到俞嬪,看來是天要亡我!”


    看惠太妃胡言亂語,加上案子已經清晰,主卿大人與皇上和太子在簾後商量後,當庭宣布。


    惠太妃因誣陷他人,殘害妃嬪和龍子的性命,最後被剝奪諡號,貶為庶人,念其有先皇遺詔不得處死,隻能讓她人生中最後的時光都要在牢裏度過。


    終於將壓在安、白兩家身上的大山移去,顧霜霜感覺天空都亮了幾分。


    太後真心為顧霜霜感到高興,囑咐她有空一定要帶外祖母和母親一起進宮找她聊聊天,顧霜霜開心應下,這件事能成功,太後出了不少力。


    顧霜霜迫不及待迴家跟外祖母和白嬌嬌分享此事,她已經能想到兩人聽後有多激動。


    果然不出所料,外祖母和白嬌嬌聽到之後,兩人的欣喜程度比顧霜霜還要高,外祖母一刻也呆不住,要去安、白兩家的衣冠塚上昭告此事,隻是天色不早,顧霜霜攔著她,答應明天陪她一起去。


    第二天三人祭告完之後,顧霜霜在秦昭的幫助下,帶著外祖母和娘親來到天牢看惠太妃。


    天牢是用來關押犯大事的官員或者皇室成員。


    一進天牢,顧霜霜被冷得打了個寒顫,牢裏黑暗潮濕,僅有那幾個火把照亮通道。


    兩旁的牢籠裏住著一個或多個的囚犯,蹲坐在茅草床上,神情麻木,聽到有人來,眼皮隻是輕輕抬一下,隨後又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進到這裏,除非皇恩浩蕩或者被翻案,不然沒有機會再出去。


    此時的惠太妃穿著粗麻囚服,披散著頭發,沒有了往日的尊貴。


    聽見腳步聲,她抬起頭來,卻看見讓她一輩子都想不到的人。


    她起身,整個人發瘋地要朝牢門走去,隻是還沒適應腳下的鐐銬,直接摔趴在地上。


    “安如菁你個賤人還敢來找我,哈哈哈,老天爺你不公平,為什麽什麽好的都是她的,你個賤人去死去死......”


    汙穢不堪的話語竟然從一個尊貴幾十年的太妃口中說出,真是諷刺。


    惠太妃似是陷入癲狂,整個人又哭又笑,外祖母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好久才說話。


    “為什麽,安家對你也算有求必應,你為什麽還要害他們,我又沒有對不起你,你為了讓我家破人亡?”


    “哈哈哈,沒有對不起我?真是可笑,你是嫡長女,全家什麽都緊著你,你不想進宮,我又何嚐想?


    你有婚約,我也有心上人,就因為你不進宮,他們就活活拆散我和軒哥,哈哈哈,如果不是你,軒哥就不會鬱鬱而終,你們都該死!


    安如菁,你女兒被我找人賣去青樓,讓我猜猜,顧霜霜你是哪個男人種?或是,你就是一個沒爹的孩子,哈哈哈......”


    顧霜霜從地上撿一顆石子,用力一擊直接打碎她的牙,鮮血直流,疼得她哇哇大叫。


    “可能不隨你願,我囡囡逃出來了,正兒八經的嫁人生子,倒是你,我聽說,你兒子生不了,所以,如玲,你輸了。”


    外祖母的話深深刺激到惠太妃,開始胡言亂語:“不可能不可能,我兒是親王,我是太妃,哈哈哈,我是太妃......”


    眼看惠太妃已經瘋癲,顧霜霜攙扶著外祖母走出天牢。


    明日就是除夕,連天牢外也掛了兩個燈籠,在這冰天雪地裏格外刺眼。


    有人喜有人憂,榮安王知道自己母妃入獄以後,心中警鈴大作。


    他是了解自己的母親,做事決絕不留痕跡,這麽多年的事情都能被顧霜霜翻出來,那他......


    顧不上獄中的母親,帶著王妃和那個女人,連夜收拾好東西,往城外而去。


    而他要去的地方,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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