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霜霜讓容新將每一戶主事的人叫來前院。


    “東家,人都到齊了”


    “好,今天叫大家來,是讓你們自己選出能主事的人,以後就是這個莊子的莊頭”


    這一個消息如同炸彈一樣,搞得下麵的人懵了好一會,等迴過神來,底下開始竊竊私語。


    不一會,他們就將莊頭選了出來“東家,我們選容新,這些年來咱們有啥事都是他們父子倆頂在前麵,而且容新識字,他做莊頭,咱們都樂意”


    顧霜霜看其他人沒有異議,就決定了莊頭的人選。


    “行,容新,那你呢,有什麽想法?”其實顧霜霜也屬意容新,他為人能力還行,也看得出是真心為村裏人著想,但自己選的跟他們自己心甘情願選的,意義不一樣,將來也願意服從容新的安排,活才幹得好。


    “東家,我...我,既然大家看得起我,我願意做,不過,我願意賣身給東家”


    “容新!”村裏的漢子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在最難得時候,大家都沒有想過賣身為奴,那不隻是自身,連後代都是奴隸啊。


    “東家信得過我,我自要東家放心”從大家說選他之時,容新心裏已經想過了,這個東家跟其他的不一樣,值得他追隨。


    顧霜霜也同樣被容新的話驚到了,不過這也表示自己沒看錯人,但是顧霜霜的靈魂是現代人,不到萬不得已不願意再買賣奴隸。“既然你有這份心,那就賣給我五年,隻要你做的好,五年後我還你自由身,到時候你是願意跟著我,還是另謀他路,都可以”


    “謝東家”


    顧霜霜吩咐白芷拿賣身契給容新按手印,等迴去的時候讓她拿去官府備案。


    簽好賣身契,顧霜霜將給每戶分發糧食的事告訴眾人,按人頭領,每個人十斤米或十斤麵,而且以後的佃田租金降為三成。


    眾人聽後,臉上全是喜色,這無疑是最驚喜的消息了,以前六成租,還被壓秤,家裏壓根都吃不飽,如今降了一半,省著點吃,還能拿出去賣一些呢,而且東家還不限製大家出莊子。


    今天一個一個好消息讓他們懷疑自己在做夢,飄乎乎地領了糧食迴去,家裏人一看領迴那麽多糧食,個個忍不住抱著哭了起來,多少年了,終於日子好過些,大家都暗暗發誓,以後一定給東家好好幹活。


    待眾人走後,顧霜霜留下容新,跟他說了大棚種植蔬菜的事情,容新聽後表示自己沒聽過大冬天還能種的出菜,但是顧霜霜說什麽自己照做就好。


    種植第一步,顧霜霜需要找到跟現代差不多的油布,讓容新去外麵找一下,有沒有能透光,還能防水耐用的油布。


    容新低頭想了一下,抬頭跟顧霜霜說“東家,我之前在莊子上聽聞一個嶺南來的人說過,好像他們那邊有一種輕薄、透光、耐用的膜布”


    嶺南?距離這裏比較遠,顧霜霜心想不知柳霖那邊是否有渠道,等有空問一下他。


    “好,我知道了,那你先帶人整理出五畝的地”


    “好的少奶奶”


    說完大棚種植的事情,顧霜霜跟容新說了關於佃戶建房子的事情,特別是茅房,顧霜霜真不想下次去的時候還被熏吐。


    顧霜霜打算借錢給佃戶建房子,每家可以選擇借十兩到二十兩,五年內還完就行,不收利息。


    這幾天接二連三的驚喜落在頭上,容新已經不知道怎麽報答東家了,隻能心裏默默想以後一定要替東家管好莊子,不辜負東家對他們這麽好。


    除了油布,大棚裏還有放置炭盆增加溫度,現在冬季木炭比較貴,但是另一個等另一個莊子燒出炭來,成本就沒那麽高了。


    顧霜霜讓容新去外麵買些木炭迴來。


    “好的”


    安排好事情後,顧霜霜決定返迴城裏,立馬寫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去給柳霖,詢問他能否買到嶺南的膜布,然後一個人去到新買的宅子裏,從空間掏出高產抗病的蔬菜種子,迴去後吩咐人將它們拉到莊子上。


    不過半日,柳霖就迴信了,信裏說自己能讓商隊送過來,還問她是不是又有什麽生財之道,讓她不要忘了帶他。


    顧霜霜看著信上柳霖財迷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果然是商人,一點財道都不放過。


    顧霜霜又迴到到莊子上,指導莊上佃戶育苗,為了增加抗寒性,顧霜霜還從空間拿出現代的育苗液浸泡種子。


    趁著等待膜布的時間,顧霜霜去了另一個莊子,那裏的佃戶跟這裏差不多,因為燒炭的技術比大棚種植簡單,而且佃戶裏麵就有人曾經燒過碳,去了兩次,顧霜霜就將事情交給莊子的管事,自己將精力放在大棚種植這裏,爭取早日將冬季蔬菜種出來。


    半個月之後,膜布到了,顧霜霜看了發現跟現代大棚所用的薄膜很像,相比之下透光性沒有薄膜好,不過這個時代能找到這樣的已經很好了。


    顧霜霜安排人按照書中溫室大棚的樣子,每畝地分成長塊地,每個長塊地保持一定的距離。


    往棚裏放上炭盆,顧霜霜害怕二氧化碳中毒,還讓人在大棚背風處開了幾個小口子通風,從佃戶裏招了一些種菜種得好又細心的人來大棚幹活,被選上的人心中十分高興,現在地裏沒有活,給東家幹活還有工錢補貼家用。


    因為第一次在冬天種菜,顧霜霜和容新都十分擔心,容新更是在大棚那邊建了一個木屋,白天黑夜都守著。


    期間柳霖也來看,看完之後對顧霜霜豎起拇指,沒想到顧霜霜真有辦法種出來,往年隻有大戶人家有溫泉莊子的能在溫泉周圍種些,如果顧霜霜能種出來,柳霖不敢想象,一旦拿出去賣,能引來多少人關注。


    一連兩個月,顧霜霜都在莊子上住著,雖然中途出現一些問題,但憑借空間的理論和現代植物藥水,總算產出了一批蔬菜,顧霜霜讓人運送到城裏的鋪子上售賣,並將一車蔬菜運去書院給秦昭的夫子。


    在顧霜霜的意料之內,在十二月大雪紛飛的天氣下,每天一開鋪子,蔬菜就被搶光了。


    特別是大戶人家,十幾斤的買,最後顧霜霜隻能限定每人限購十斤,但是五畝地的蔬菜不到幾天就賣完了。


    有了成功的經驗,顧霜霜從柳霖的渠道購買了大量的膜布,種植二十畝的大棚蔬菜。


    莊子上佃戶除了在建房子的男人,其餘女人、半大的小子都在顧霜霜的大棚裏幹活,顧霜霜不是沒有想過招其他村子的人,但是她不敢保證來這裏幹活的人會不會出賣她。


    為了能在年前再收獲一批蔬菜,顧霜霜決定全都種植生長周期短的蔬菜種類,她從空間拿出菠菜、羽衣甘藍、小白菜、生菜和櫻桃蘿卜,有些僅用半個月就能長成,沒準還能出種兩茬。


    這次的蔬菜,顧霜霜隻在山州府售賣,其餘全部批發給柳霖,柳霖利用商隊往更北的城池售賣,但往往剛拿出,就被搶光,根本到不了其他城池。


    一直忙碌到年二十,顧霜霜將大棚的工人的工錢和過年錢提前給了,多年手裏沒有餘錢的佃農,握著手裏的銀子,一個個忍不住摸起淚來,顧霜霜看得十分心酸。


    迴到城裏,顧霜霜帶著新摘的蔬菜和年禮去看吳月月。


    知道顧霜霜要準備迴家過年,吳月月有些舍不得“姐姐,今年我能不能跟你迴去過年”吳月月用期待的眼神看著顧霜霜。


    “可以呀,那你哥哥呢,你哥哥一個人在家過年嗎”能跟吳月月一起過年,顧霜霜還是很高興的。


    說到這個,吳月月有些失落“我哥哥迴京述職了”


    “嗯?那你怎麽沒跟他一起迴去,你父母不擔心你嗎?”


    “我......我,我不想迴去,我當初來,就是為了躲避我的親事,我娘想讓我嫁給平南侯的幼子陳毅,我不想嫁。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什麽都做不了,隻好跑來找我哥哥了,能躲一陣是一陣”


    顧霜霜沒想到吳月月來到這裏的原因是這樣的,盲婚啞嫁,這就是古代女人的悲哀“你不喜歡他?”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我就見過他兩次麵,我一想到要跟一個見過兩麵的人結婚,我不想......”


    古代女子在婚事上的命運讓顧霜霜心中感慨,但她盡管和吳月月是朋友,也無法插手她的事情,不過顧霜霜轉念又想到自己好像也是一樣,醒來就成了別人的媳婦了,不過半斤八兩。


    “那就跟我迴家過年吧,不過村裏住的肯定沒有城裏好”


    “我不介意的,嘻嘻,姐姐你真好”


    秦昭明年就要參加春闈,所以直到年二十八,書院才放假,買了年禮,順便拉了一車蔬菜後,顧霜霜秦昭和吳月月三人踏上迴村的道路。


    “娘,是哥哥嫂子迴來啦”


    馬車停下,顧霜霜見秦母和秦景在門口等著。


    “娘,我們迴來了,娘您的身體還好嗎”


    “迴來就好,娘好著呢,快進屋,屋裏都燒著炕,暖和得很”


    “娘,我有個朋友吳月月今年在咱們家過年”顧霜霜引薦吳月月給秦母認識。


    “伯母,打擾了”


    秦母看到顧霜霜身後跟著的女子,長得十分漂亮,自己當年也想生個女兒,可惜天不遂願,見到吳月月更加喜歡了,連忙請她進屋。


    “謝謝伯母”吳月月甜甜的迴答。


    知道顧霜霜迴家後,秋葉帶著作坊的管事拿著賬簿來找顧霜霜匯報。


    “嗯,你們做得都不錯,工人的工錢和過年錢發下去了嗎?”


    “迴主子,都發下去了,奴婢做主讓他們初五來上工”秋葉迴答顧霜霜。


    “嗯,你做的很好,秋葉,你成長了很多”顧霜霜用讚賞的目光看著秋葉,真是寶刀越用越鋒利,秋葉現在已經有女強人的氣質了。


    “都是主子的栽培,沒有主子,就沒有秋葉的今日”


    “行了,起來吧,那麽做得都很好,在原來的過年錢上,你們每人去賬房領二十兩銀子,秋葉三十兩”


    “謝主子(東家)”


    等眾人走後,吳月月用仰慕的眼光望著顧霜霜。


    “別用這樣的眼光看我,不然我會懷疑你想嫁給我”


    “姐姐,你太厲害了,我願意嫁給你”


    “咳”門口傳來聲音打斷顧霜霜兩人的談話,兩人齊齊轉過頭去,看見是秦昭。


    “吃飯了”


    “哎,好,月月,我們去吃飯吧”


    顧霜霜站起,準備出門,這時秦昭上前牽住她的手,在經過吳月月身邊時,秦昭低聲朝吳月月說了句“她已經嫁給我了”


    “啊,哦”秦昭的迴答吳月月有些蒙圈。


    “噗,哈哈哈,你別嚇著月月了”顧霜霜對這個男人幼稚的行為感到有些好笑。


    年三十吃過晚飯後,顧霜霜一家和吳月月在前廳守夜,今年有了吳月月的加入,秦景多了一個陪他堆雪人的人。


    顧霜霜看著吳月月兩人在雪地裏滾雪球、堆雪人的情景,讓她迴憶起在現代的時候,那時候她也曾有一年和閨蜜在哈爾濱過年,兩人堆過雪人、看過冰雕,一起玩,一起睡,不過好像這個記憶在自己的腦海中太久了,這是自己穿來的第二個年,再過幾年,自己是否還能清晰記得他們的臉。


    秦昭看顧霜霜一直盯著秦景堆的雪人,以為顧霜霜也想去,便問顧霜霜要不要也去堆雪人,顧霜霜原想推辭,秦母也勸她去玩,她去給他們煮薑糖水,顧霜霜隻好跟秦昭去堆雪人。


    秦母端著薑糖水過來時,看見秦昭跟顧霜霜玩的正開心,自己也開心不已,她十分滿意霜霜這個兒媳婦,要是兩人能早點給她生孫子就更好了。


    “霜霜、月月,先來喝薑糖水,昭兒景兒你們也快了來”


    “好的娘(伯母)”


    在家過到初五,吳月月和秦昭一同迴府城,秦昭迴書院,吳月月迴家,顧霜霜的作坊初五也正式上工,所以這次顧霜霜沒有跟秦昭去府城,但是過了正月十五,秦昭就要啟程起京城參加春闈,顧霜霜打算陪他進京趕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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