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廉還是比原定的時間晚了半個月,半路上遇到逃難的北蠻人,順便關照了一下。


    北蠻人雖然有種種不是,但卻有一身傲骨,麵對強敵,明知毫無勝算,但也奮力殺敵,兩千多人全部戰死,竟無一人投降,倒讓金廉他們刮目相看!


    於是金廉就多花了兩日時間,將這些人忠義之士安葬,不讓他們曝屍荒野,魂無可歸。


    對於金廉的晚歸,桑鬼倒是沒有意外,反而沒少誇獎,倒讓金廉十分受用。


    北蠻人一除,大陳那些軟骨頭又支棱了起來,沒少給他們添堵,於是桑鬼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帶人追著他們打,下手絲毫不留情麵。


    “明明是名正言順的女君,如今卻和那些造反的沒有什麽兩樣,大陳那此軟骨頭簡直自討苦吃。”


    看著被打到丟盔棄甲的大陳軍,金廉忍不住一陣唏噓。


    但唏噓歸唏噓,在如何處置這些丟人現眼的敗類時,金廉可沒心慈手軟。


    他們與大陳的這場仗從冬天打到了來年秋末,終於在小年之徹底定下勝負。


    成王敗寇,他們一路張揚,大大方方地打迴了國都,毫不客氣地將那些鳩占鵲巢的人給清理了出去!


    “等過完年,讓欽天監挑個好日子,我已經知會了禮部那些人,將我們登上寶座的儀式弄得盛大些。”


    金廉知道桑鬼心裏頭憋著一口怨氣,如今他們算是苦盡甘來,揚眉吐氣,這場儀式恐怕會成為大陳有史以來最盛大的一次。


    還好他們家底厚實,不然還真要被那些文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罪名無非是當位不正,窮兇極欲,罔顧民計等等。


    “聽說北蠻人骨頭都硬,我當時為了立威,連殺數人,就當著所有人的麵,但他們卻無一人屈服,倒真讓人敬佩,他們比起大陳那些軟骨頭可強多了。”


    不是金廉死糾著這些軟骨頭不放,而是那些軟骨頭為了求生,連最後一點尊嚴都沒了,聽聞桑鬼好男色,連連上書將族中稍有姿色的男子都送進宮來,大有任君挑選的意思。


    桑鬼沒空管這些事情,金廉也不客氣,將這些諂媚東西一並給清理出宮,順便給了那些往宮裏頭送這些添堵玩意的家族一通猛捶,一時間倒讓他們安分了許多。


    當然金廉之所以如此囂張,全是他們之前一場場勝戰打下來的結果。


    一通硬手段下來算是徹底將他們給震懾住了。


    “這一年來,我們多少次死裏逃活過來的,又死了多少將士,若我們拿了天下之後還這樣畏畏縮縮,豈不是讓人笑話?”


    金廉冷哼一聲,給了桑鬼一記白眼。


    桑鬼無奈搖頭,這家夥的脾氣可是越來越大了。


    如果想要順利登上那個位置,就必須名正言順,於是之前桑鬼留下的人起了很大作用,利用輿論將事情的真相進行了美化加工,又利用百姓最篤行的天命之論將她的身份慢慢扭轉過來。


    好在桑鬼本就是名正言順的女君,如今所作所為也不過是為了拿迴原本就屬於她的一切。


    在這一點上,即便是那些最迂腐頑固的老臣文士也無法反駁。


    不過以桑鬼雷霆手腕,現在朝堂之上已經沒有公然與她對著幹的臣子派係,幾乎所有站錯隊伍的世族都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清理。


    一項項罪名羅列下來,能留下一口氣已經算不錯的。


    等桑鬼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們的禮服也已經準備妥當。


    看著做工精美繁複的禮服,金廉有些出神。


    仿佛又迴到了自己與桑鬼成婚的那日,也是穿著這樣繁瑣的禮服,像個木偶一樣被人擺弄,如今雖禮儀流程依舊繁複,但自己卻在實權握在手中,與當日作為一件禮物,徒有虛名的感受不同,如今再無人敢以女君贅婿這個名頭來嘲笑自己,輕視自己。


    他們一路走來如此艱辛,現在終於可以登上這至尊寶座,可權利迷人眼,今日桑鬼與自己是夫妻同心,那將來呢?


    他們會不會也是舉刀相向的時候?


    桑鬼剛一進門就看到金廉對著禮服發呆,麵上似喜似憂,仿佛並不單純地開心。


    兩人一路磕磕碰碰走來,經曆了太多,桑鬼哪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這人八成又在胡思亂想,杞人憂天了。


    桑鬼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倒嚇得金廉一個哆嗦。


    “你來了,我讓人給你準備茶點。”


    桑鬼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著急要茶點,而是將一張蓋著大印的詔書遞給了他。


    這是一張廢除後宮製度的詔書,雖不能保證千秋萬代的傳下去,但在桑鬼死之前,這無疑是給金廉吃了一顆定心丸。


    沒有後宮就意味著他地位不會受到那些想送人進來世族的威脅,沒有後宮就意味將將來繼承王位的一定會是他們兩人的血脈。


    自然,這張詔書發出去,會引來什麽樣的非議,但詔書的末尾已經將責任都推在了桑鬼自己頭上,那些人就算不服,也不能越過桑鬼,將這事怪罪在自己身上。


    對於她這種無疑是挑戰先祖規矩的行為要承受多大的壓力金廉不會不清楚,說不感動是假的,但他並沒有拒絕這張詔書。


    這是他能為自己爭取到的最大的保障。


    經過兩個多月的準備,新帝正式登基。


    兩人身著華服,在眾人各色的目光中,隨著儀典樂起,緩緩登上了那座至尊之位。


    這場儀典將被以極其耀眼的方式被人們記住,作為盟友,幾乎所有人能趕來參禮,也讓那些懷有不臣之心的人歇了出來挑釁的心思。


    桑鬼不願意沿用舊陳的年號,於是便著人改了國號,啟用了新的年製。


    兩人互相牽著對方的手,站在高處,緩緩俯瞰立於下方的眾人。


    如今天下初定,在這自陸地之上,唯他們所在的國度最為強盛,已經沒有勢力能夠威脅到他們。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他們知道他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還要付出許多努力。


    儀典結束之後,又是一場盛大的宴飲,他們設宴款待前來恭賀的各路使者以及有功之臣。


    宴會上輕歌曼舞之後,就該進入正題,雖不能在宴會上正式封賞這些功臣,但略提點一二,先知會一聲還是可以的。


    桑鬼深知如何與這些人打交道,談笑之間恩威並施,將一國之主的風範盡數顯露,倒是金廉佩服不已。


    而對於前來恭賀的使者,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桑鬼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刻意為難他們。


    論起封賞,自是屬東南兩境和香山島為首一派最為豐厚。


    其次就是按著投靠次序先後與功勞論賞。


    當論到如何處置北蠻俘虜的時候,因著嬌嬌的死,金廉與桑鬼態度一致,將他們發配做苦役,雖沒有大肆屠戮,但卻能教他們多受些苦楚,既保全了他們的仁德,又讓他們吃盡苦頭。


    這種事情其實有些無聊,隻是今日他同桑鬼一樣都是主人,自然不能像從前那樣借著更衣的借口出去躲著,雖換了常服,但儀製擺在那,厚重的禮服勒得人生疼,坐著這麽久,他整個人的笑僵了,隻覺得腰疼得厲害。


    但他又不能讓人看出來,隻能勉強維持著得體的樣子。


    正當他發愣的時候,突然下邊傳來一個使者自報家門的聲音。


    “大周使者金鏡奉大周皇帝之命,前來恭賀二聖登位之喜,願聖人千秋萬歲,事事安康,國富民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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