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訃告。


    上頭白紙黑字,宣告著自己的死亡。


    好笑,當真太好笑了。


    桑鬼在搞什麽鬼名堂!


    金廉隻覺得自己腦子嗡嗡的,一時半會,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那你們見到桑鬼了嗎?”


    烏延搖了搖頭,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接近殿下,那個老綠茶的人實在太厲害,為了不打草驚蛇將自己陷入險境,他們隻能選擇撤退。


    現在她也意識到了餘虹傑的厲害與心計,跟著金廉喊他一聲老綠茶!


    金廉氣的想打人,但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接下來,他們該怎麽辦?


    沒有了身份,別說為調查真相,就是想離開這裏,也是難事。


    想要順利通往各地,唯有官府發布的路引文書,俗稱“過所”,一人一張,上頭詳細記錄了持有人的出發地、目的地、還有經過的城池、前往的目的,他們現在沒了身份,官府自然不可能給他們開具相關的證明文書。


    而且,金廉從不在這等小事上費心,這東西長什麽模樣,他實在一無所知。


    好在,還是金旺腦子靈,在迴來的時候,偷了一張路引過來。


    有了參照,事情就好辦。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梁風板著張臉,利用他們帶迴來的東西,成功地偽造了幾份路引文書。


    不僅上頭的字一模一樣,就連那章,也被他利索地用蘿卜給刻了出來,沾上印泥,往上頭一蓋,當真分不清真假。


    “沒想到梁大哥還有這手藝,簡直了。”


    烏延看著幾乎能夠以假亂真的文書,忍不住讚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梁風這個大直男實在不會取名字,給他們取得名字一個賽一個的難聽。


    “我自己沒事的時候瞎練的,若是靠這手氣吃飯,恐怕下半輩子,這就得吃牢飯了。”


    梁風被他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耳朵微紅。


    “我們接下來去哪?”


    梁風指著上頭那處空白,得先確實目的地,才能將途經過的城池一並寫出來。


    金廉想了想,如今大陳國都肯定是迴不去了,大周又實在太過遙遠,而且那些人是知道自己沒死這事的,若是他們起了歹心,來個斬草除根,他們在暗,自己在明,實在防不勝防。


    “我們先去東境,暫時,我能想到的,隻有這了。”


    東境是叢瓊的地盤,還有金?他們在,以他們的忠心,自己隻要能與他們接上頭,自己的安全才能得到保證。


    “東境現在可不太平,而且一路上,也並不一定比這裏安全。”


    梁風的擔心實在是不是空穴來風,東境之所以遲遲不能徹底平定,除了海倭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一路上還存在著專門做殺人買賣的水匪。


    若是平地,他們還能與之抗衡一二,但如果被水匪盯上,行船至江中,突然問他們要吃餛飩還是板麵,他們可真沒什麽辦法。


    “現在管不了這麽多了。”


    金廉咬了咬牙,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下定決心。


    “梁兄弟,你和我們一起走,不用擔心你會拖累我們,現如今,說不定還是我們拖累了你。”


    金廉是眾人中唯一一個不通水性的旱鴨子,多一個會水的,他們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一些。


    鐵哥兒已經走了,再不能讓梁風也離開。


    “亂也有亂的好處,東境形勢複雜,反而在某些方麵會顧及不到,倒方便我們進入。”


    眾人一想也是,齊齊點頭,算是答應。


    於是幾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輕裝簡從的離開。


    為了不引人注意,加上大家都會輕功,他們就沒置辦車馬,白天人多的時候就休息,到了晚上,借著月光趕路。


    好在,梁風常年往來各處辦事,有他帶路,倒讓他們少走了許多冤枉路。


    一路上眾人哭哭笑笑打打鬧鬧,感情又深了許多。


    隻是偶爾梁風和金廉這兩人懷著心事的人會獨自看著遠方發呆。


    金廉自己心裏頭更多的還是對於桑鬼這事辦得異常的懷疑,但梁風是真的傷心。


    雖然他不說,但金廉都懂。


    好好一個人,為自己身為梁家弟子驕傲,本該是前途光明的有為青年,卻一朝之間被潑上髒水,與邪魔扯上關係,無處申辯,還被逐出了師門,換誰擱心裏頭都得鬱悶。


    “你別太擔心了,總有一天,你的清白能夠被證明。”


    金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然而道理人家都懂,做起來卻實在有些艱難。


    看著悶悶不樂的梁風,大家也是無能為力。


    不過好在他們有金廉與烏延這兩個嘴碎的活寶在,傷感也隻是偶爾。


    距離東境的路並不近,幾人一路遊山玩水過去,足足花了兩個月,才踏入東境的菡萏城。


    與那些繁華的城市不同,因著海倭水匪時常出來作亂,此處的城池建造的比尋常城池更高大堅固。


    而城內有能力搬遷的,都紛紛搬走,偌大的城,倒顯得有些冷清。


    隻是偶爾有求財心切的商隊,會冒險來往此處,是以這裏的物價較比其他地方會高上許多。


    金廉他們在城內轉了轉,這個按照正常的流程,他們沒有正經的身份,可以見到城內駐守的官員。


    眼下他們唯一的路,就是投軍。


    金廉不禁有些擔憂,他們都是男子,投軍自然沒有什麽難度,但烏延卻是女子,也不知軍隊裏頭收不收女子。


    這話一出,烏延頓時不高興了。


    “你少瞧不起人,女人怎麽了,我這樣的,一個能打十個!”


    金廉見她發火,哪敢在老虎頭上蹦躂,立刻作了個請的手勢,讓她走在最前頭。


    眾人便前往城西處的一個臨時設定的點進行報名,你們也要投軍,負責招兵的是一個年約四旬的長胡男子,見他們穿著打扮似乎不像本城人,忍不住提醒。


    “這打海倭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們出來的時候家裏人同意嗎?”


    這話金廉能接,謊話那是張口就來。


    一套說辭下來,愣是將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既然你們心意已決,又都是沒有家室所累的,那便在簽了這份投軍書,那個姑娘,你就不必去了,我們東境還沒有缺人缺到讓個女人去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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