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廉每日數遍的罵娘中,他終於等到了來自大陳皇帝的邀請。


    因為他的身份還未過了明麵,這場宴會的規模並不大,除了皇家的人之外,便僅有幾位重臣出席。


    隔著跳舞的歌姬,金廉與那些皇子公主們彼此互相打量著對方,一時間辨不清彼此的喜怒。


    一場歌舞下來,金廉大部分時間都用在觀察在場的女眷上,心中忐忑,到底哪位才是自己的未婚妻,桑鬼女君呢?


    與大周宴請規矩不同,大陳並不按照身份來安排座次,幾位公主待在一處,隻能分出個美醜,並不能看出身份高低來。


    但似乎無論他如何祈禱,老天爺都沒有站在他那邊。


    很快他就確定了桑鬼是哪位。


    果真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這位桑鬼殿下與桑澤郡主並沒有什麽相似的地方。


    摸著良心說,其實桑鬼的相貌說不上醜,但也與美麗二字沒什麽緣分。


    與叢瓊一樣,她的長相更偏向於男子氣,但或許是要出席宴會的緣故。


    原本應是英氣十足的眉眼卻不合時宜地被塗了上脂粉,修飾了眉型,莫名有些滑稽。


    金廉沒敢問,是不是得罪了給她梳妝的宮人,怕萬一要是她是故意的呢,不是打臉麽。


    這是位十分特別的奇女子。


    金廉隻能這樣評價。


    為什麽要用特別兩字來形容呢,很久很久以後,金廉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麽。


    大概是因為,她同自己之前見識過的那些女子都不太一樣吧。


    作為一個資深顏控,說不失望那是騙人的。


    但作為一個需要靠吃軟飯討生活的贅婿來說,金廉果斷選擇屈從。


    好在,他的演技不錯,愣是將彩虹屁拍得十分真誠又不做作,一時間,眾人皆投以羨慕的目光。


    不得不說,桑鬼雖相貌平平,但到底是皇家金枝玉葉,氣場威儀一樣不差。


    桑鬼個子高挑,骨架較大周女子略粗些,雖然臉上的妝容有些滑稽,但能夠看出她也不至於醜陋到無可救藥,撇去刻意醜化的眉眼,至少她鼻梁頗高,隻是鼻頭略微有些肉,鼻孔微微外露,嘴唇有些厚,但是配上那圓潤的下巴倒也不覺得突兀。


    她似乎不太喜歡如尋常女子般塗脂抹粉,也知道自己今日這副妝容有些違和。


    雖皮膚微微有點黝黑粗糙,但行為舉止頗為大方,照理來說,這等相貌,又是在以強都為尊的陳國,養出來的合該是英氣逼人,談吐大方,不輸男兒的巾幗女子才對,但偏偏,這位女君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供在佛堂裏頭的泥塑菩薩,完美卻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感覺。


    隻是菩薩有很多種,也不知道這位桑鬼殿下算是怎樣的菩薩。


    而她接下來的舉動也證明了這一點,陳國皇帝兒女無數,能出現在這裏的,都是掌實權的皇子皇女,加上大周來的使者,明裏暗裏總是少不了刀鋒劍影,但她麵上卻是一片從容,眉眼低垂,見誰都是一副無欲則剛的模樣,哪怕是伺候她的低等女使,她對待的態度與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並無不同。


    而更讓人奇怪的是,眾人之間明槍暗刀的來往之中,卻獨獨將她撇了出去,仿佛並不將她很放在眼裏。


    這樣的人,當真是陳國未來的王?


    金廉可不敢小看自己這位未婚妻的能耐,暫且將她歸於扮豬吃虎這類人。


    一旦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金廉那是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生怕一不小心就給人坑掉了性命。


    今日所見,在場的皇子公主們雖在容貌上有所差異,但有一點卻幾乎是一個模子裏頭刻出來的。


    野心勃勃,虎狼一路,個個不容小覷,在這樣一堆“人才”窩裏,他真不信能養出一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免來。


    麵對這些人,金廉心中暗自讚賞的同時也免不了多了些警惕。


    正所謂小心使得萬年船,自己可別在這剛來大陳沒多久便翻了船。


    隻是……不知為何,坐在上首的那位大皇子盯著自己的眼神,總是讓人不太舒服,仿佛在打量一件稀罕玩意似的。


    金廉不禁內心起了一絲雞皮疙瘩,這眼神仿佛就是客人在看花姑娘的眼神。


    莫非這位大皇子有斷袖之癖?


    皇帝老兒身體硬朗,下得崽子一個比一個皮實。


    除去早夭的和未成年以及在外頭辦差沒迴來的,在場的皇子有三個,分別是大皇子桑瑜三皇子桑瑀和六皇子桑玠。


    按照長幼有序的排位,隻怕剛才那男子便是大皇子桑瑜了。


    關於他,金廉能得到的信息不多,隻知道他出身高貴,是陳國主正妻狄絨公主所出,家族背景可謂最強,也一度被認為是最有希望的王位繼承人,但奇怪的是,最後卻是二公主桑鬼穎而出,猝不及防的成功上位。


    在場的公主除了桑鬼,還有五公主桑佑與七公主桑娜。


    人人立場不同,特別是桑瑜與桑鬼。


    這幾個皇子公主中就屬兩人最不對付,幾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自己這位大周來的和親對象,隻怕難免會成為兩人交鋒之下的犧牲品。


    剛才他看向自己眼神不善,恐怕以後自己得多加小心了。


    說不定這大皇子哪一天一個不爽給自己來個先奸後殺,扒光了衣服掛城牆示眾可就糟了。


    正這麽想著,金廉忽然覺得自己袖子一涼,抬眼望去,才發覺是一旁的侍女不小心將酒灑了出來,弄濕了袖子,他不禁微微有些不悅地鄒起眉頭,麵色不善。


    “請郡公爺恕罪。”


    因兩人現在尚未成婚,是以用郡公來稱唿自己。


    能的這種場合當差的女官侍女都是經過仔細篩選的,從舉止到禮儀都是個中翹楚,他可不相信,怎麽會日挑了這樣一個新手來伺候,又偏偏好巧不巧地放在了自己這桌伺候?


    有陰謀!


    金廉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那侍女年歲尚小,但生的頗有些姿色,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睛一看就知不是大陳人,看著對方饒有興趣地盯著自己,那侍女知道自己的這些小把戲跟本騙不了他,隻能壓低了聲音快速說道:“郡公爺,我是二殿下的人,二殿下有意請郡公爺單獨說話,還請郡公爺隨奴婢來。”


    聽聞這話,金廉微微皺起眉頭,直覺更加不妥。


    私底下相見,這在大陳雖然說不算什麽,但她為何這般著急?


    這事多少透露著一點蹊蹺,然而容不得他拒絕,忽然又走過來一個麵容嚴肅的女官,斜眼瞥了那侍女一眼,口中淡淡說了句:“不懂規矩的小妮子,不過讓你斟個酒,你也能出個差錯,得罪貴人,當真不中用。”


    話音未落,便有兩個女官準備上來替換,一個負責將麵色慘敗的她給拽了下去,隱隱約約,仿佛聽到小聲怒罵與討擾聲,似乎那侍女要被處罰。


    跟著引路的女官,金廉心下有些不忍,迴頭望去,不由心下一驚。


    他以為的處罰不過是賞幾個板子或者訓斥幾句,但是看她們的架勢,竟是要將她的右手給生生剁下!


    “住手。”


    金廉終究忍不住開口替她解圍:“不過是一點小事,不如就讓她將功折罪,引起本……本郡公去更衣吧。”


    “既然有郡公這話,奴婢莫敢不從。”


    那丫頭也是機靈,立刻站了起來,生怕她們反悔,忙不迭地上前扶著他的手向前而去。


    大陳國都建都不久,裏頭還保留著從前被滅王朝的模樣,雖不比大周皇宮那般細致,但七彎八繞也能將人給繞暈。


    金廉很快便不太記得迴去的路,好不容易到了更衣的地方,早有宮人守在那裏,利索地將準備好的衣服捧到了內室。


    內室裏頭早已準備了洗漱之物,熱水豬胰子等一應俱全,甚至還貼心的燃上了香。


    因禮服繁瑣,所以那小丫頭並沒有退出去,而是在一旁殷切地替他寬去外衫,金廉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當,畢竟在家中時候,也是幾個奴婢這般服侍,他雙手舉平,任由對方替他解下腰帶,褪去外衫。


    但很快,他便察覺到不太對勁,對方不但沒有及時將新的外衫捧來,反而雙手不規矩地在他身上遊走,意圖去扒他裏頭的衣服。


    “你……”


    金廉本想嗬斥她一句,剛一張口,便覺得腦中一陣眩暈,麵上不由一陣燥熱,然後一個柔軟的唇就覆了上來。


    怎麽迴事?


    金廉感覺到自己的手腳開始不受控製,本能地想要推開對方,卻不了對方似乎是屬蛇的 死死扒住自己說什麽也不肯鬆手。


    那香……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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