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警告對於他們而言,猶若無物,因為溫文雅、夏輝武本來就是求藥而來,事先已經請示過神農門。


    一行五人踏著石路而行,溫文雅、夏輝武在前,張璿、夏蘭、諾艾爾在後。


    “文雅,你的氣色好多了!看來你的病有治了!”


    夏輝武注意到溫文雅的臉色紅潤了許多,以為是這山上的靈藥所致,不由得欣喜起來。


    “老頭,明明是因為我們,文雅才好起來的。”夏蘭置氣道。在馬車時,她就注意到張璿將體內的血氣輸送進溫文雅的身體內,以驅散溫文雅的寒氣。


    “嗯,沒錯,這裏也有你們的功勞!”夏輝武敷衍著,走在前麵,心中燃起希望之火,溫文雅這十幾年的苦終於到今天要結束了!


    走在石路深處,靈藥的清香撲麵而來,即便是凡人也能感受到這其中蘊含著奇妙力量。神農門既然能煉丹,所培育的絕對不是凡藥。張璿目力所及,便看見修真界可叫得出名字的靈藥。


    “這裏居然還有靈脈?”張璿微微一頓,看著漫天遍野的靈藥,嘴裏嘟囔著,“靈脈育靈藥,倒是一個修煉的好地方。”


    “張璿,你在傻樂什麽呢?”夏蘭迴頭看了一眼身後走的慢悠悠的張璿,“像個白癡一樣!”


    嗯?


    張璿抬起頭,瞪了一眼夏蘭,隨即,大步流星的追趕著夏蘭,“今天我不揍得你滿地桃花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惡狗咬人了!惡狗咬人了!”夏蘭一邊跑著,一邊大喊著。


    兩人瘋跑著穿過走在前麵的溫文雅、夏輝武、諾艾爾。


    “感覺她們身上有著用不完的精力,真好!”溫文雅望著在狹窄石路上瘋跑的兩人,眼神中流露出一種羨慕。


    她自幼身體虛弱,不可能像她們這樣劇烈運動,平時更是上個樓梯都氣喘籲籲的。


    “來,我背你!”諾艾爾走到溫文雅跟前,微微彎下腰,嘴角露出一抹淡笑,“當初我姑姑也是這麽背著我的!”


    溫文雅點了點頭,騎了上去,“謝謝!”


    “走了!”諾艾爾雙手托著溫文雅,追逐著夏蘭、張璿兩人。


    少女的歡笑聲迴蕩在這邊山野之中。


    就在幾人的歡笑聲中,一聲大喝叫住幾人,“站住!”


    諾艾爾放下溫文雅,抬眼望去是一位身著白衣的青年正正怒意十足的盯著眾人。


    “神農門重地,閑人免進!”


    夏輝武連忙上前,拿出一封紅色的請柬,遞給青年。青年看著請柬上麵的名字,又看了看夏輝武,隨即,掃了一眼眼前的五名少女,“溫文雅何在?”


    溫文雅一步上前,“我是!”


    青年點了點頭,尖銳的目光變得圓潤,嘴角噙著一抹笑容,“原來是京都溫家的大小姐和夏前輩,失禮了!”


    溫文雅、夏輝武先行進去,但到了張璿、諾艾爾、夏蘭,青年伸手攔住了三人,“抱歉,請柬上隻有溫家的兩位,三位還請留步!”


    “小哥哥,麻煩你行個方便,我們是一起的!”溫文雅趕忙解釋道,隻是青年的依舊態度堅決,微微搖頭。


    “麻煩行個方便吧!”夏輝武偷偷拿出一張銀行卡,塞進青年的手掌中,原以為青年收了錢就會放她們三人進來。


    然而青年微微搖頭,掃了一眼張璿、諾艾爾、夏蘭三人,淡笑道:“她們可是有三個人!”


    “夏老頭,你和文雅先進去吧!”夏蘭走到青年跟前,一把奪迴那張銀行卡,隨即交還給楞在原地的夏輝武,“我們三個就在這裏等著你們迴來,你們快進去吧!”


    青年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怒色,他還想在從夏輝武身上在撈點出來,可沒成想居然連那一點都不給他。


    平日裏接觸的世家權貴,那一個不是上杆子給自己送禮,如今卻在這位少女麵前吃了閉門羹。青年雖然憤怒,但並沒有動手,隻是惡狠狠的看了一眼阻撓自己好事的少女,因為他沒有理由。


    溫文雅、夏輝武點了點頭,隨後兩人逐漸消失在幾人的視野當中。


    大約一刻鍾後,諾艾爾有點等急了,望著百米外神農門那張鍍金的牌匾,擔憂的說道:“他們怎麽還不出來?是不是出事了?”


    夏蘭搖了搖頭,拍了拍諾艾爾的肩膀,“治病嗎?肯定沒那麽快。”


    “夏蘭、諾艾爾,他們出事了!”張璿望著兩人,隨即看了一眼青年,眸光中閃過一抹殺意,“讓開!”


    青年心中一顫,擺開架勢,大喊道:“這裏是神農門,容……”


    “啪!”


    話音未落,一道迅如雷霆的巴掌重重的扇在青年的臉上。隨即,血水飛濺,牙齒脫落,整個人更如同破布一般飛進了神農門的大堂內。


    “諾艾爾,你知道打人不打臉的嗎?”張璿走動衝在自己前麵的諾艾爾,諾艾爾的右手上還留在那個青年的一抹血漬。


    “這也是華夏的文化嗎?”諾艾爾順手蹭了蹭一側夏蘭的紅格短裙,將手上的血漬蹭到夏蘭的短裙上,“果然博大精深!”


    “精深就精深唄!你怎麽把血漬蹭到我身上了?把我當衛生紙了!”夏蘭連忙拿出紙,擦著自己裙擺上的血漬。


    大堂內,有人扶起了那名青年,望著他那張滲著鮮血的臉頰,淤青的眼眶,一嘴的牙齒如今也隻剩下兩三顆,心中一怔,這也未免太慘了吧!


    神農門內的許多人臉色驟變,青年是內勁修為,誰的一掌能將一位內勁從百米外的山門扇到這大堂裏。


    就在他們驚駭之時,三道身影悄然出現在神農門的金色牌匾下。


    “你們是誰?居然敢硬闖神農門!”一時間所有神農門的醫師們都將自己的怒火化作一句話扔向了門口三人。


    他們隻是些普通的醫師,年過半百,沒什麽修為,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放一放狠話。


    那些慕名而來治病的患者們,微微愣神,幾十年來,她們應該是第一個敢硬闖神農門的人。


    “她們是誰呀?不要命了嗎?敢打神農門的人,難道不知道神農門可是有七位宗師坐守的?”


    “估計是某個家族的小姐,隻是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不過,能一巴掌把內勁扇這麽遠的,估計也是位宗師吧!”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吃著瓜。


    “不在這裏,我們走!”在眾人的目光下,三位少女離開的大堂,轉而向繼續向上。有幾名醫師在目睹幾人離開後,趕忙向門內長老報告。


    神農門的範圍很廣,近乎彌蓋了整個半山腰,要想找到兩個人並不是那麽容易,但先前張璿將自己的血氣注入到了溫文雅的體內,她可以感應到自己血氣的位置,從而定位兩人。


    “咳咳!餘偉英,你好歹是神農門的大長老,為什麽要對我們疼下殺手!?”


    夏老嘴裏吐著鮮血,脖頸處出現令人恐懼的黑色絲線,黑線還在朝著他的全身蔓延。


    “夏輝武,你中了我的毒,還能迎接我數招,當真不負人屠的稱號!”


    老嫗坐在桌邊,輕蔑的看著躺在牆角的夏輝武。這位人屠夏輝武,年輕時曾在戰亂之地闖蕩,三年時間裏殺了上千名宗師、先天級別的高手,被譽為軍榜第一人,被人戲稱為當代人屠。而這位老嫗,神農門的大長老據傳有妙手迴春之能,為各大家族敬仰,除了神農門的那位可醫死人的老門主,整個華夏再無人能在醫術與其比肩,但,是藥三分毒。她在毒術上的造詣一點不也不比她的醫術差。


    “但此刻,毒在你體內已經流過了奇經八脈,你現在怕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吧!?”


    兩人都是先天級別的強者,而如今,夏輝武中了餘偉英親手調至的可殺先天的毒藥,實力自然不如她,接下數招後,被一掌打在牆角。


    “夏爺爺,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溫文雅拉著夏輝武的手,眼淚奪眶而出。


    “傻孩子!爺爺,可能就到這裏了。喂,餘偉英,你到底受了誰的的旨意來殺我們?”


    餘偉英是在拖延時間,想讓自己的毒藥進一步蠶食夏輝武,畢竟一位先天強者的舍命一擊,可是非同凡響的。但夏輝武又何嚐不是?舍棄抵抗,自斷生機,任由毒素侵蝕,匯聚全部先天之力,為了給他身邊少女爭取那一絲絲機會。


    “騰雲鼎!夏前輩,你應該知道?那東西對於我們煉丹師來說,有多麽珍貴吧!”


    她陰笑著,臉上的褶皺連成一片。“哎!我也不想前輩就此隕落,要不你把那個丫頭交給我,我就放過你,怎樣?”


    “哈哈哈!!!事到如今,你還多說什麽?文雅,跑!!!!”


    夏輝武體內僅剩的先天之力,在此刻猛然爆發,他的手中赫然出現一把七尺長的黑色鐮刀,看起來猶如死神。


    凝型化物,神異!


    眨眼間,便出現在餘偉英的身前,速度之快遠超音速。


    作為一位大宗師,餘偉英反應極快,在鐮刀落下之時,身後猛然升起一條巨蟒,通身幽綠,身軀卷曲,化作一道綠色的牆壁將老嫗護在身下。


    戰亂之地起烽火,一人一鐮斬千萬!


    霎時,黑色鐮刀如流星墜落,在空中劃過一條黑線。毫無疑問,即便是眼前是一座小山,也將在這一鐮下一分為二。


    綠蟒的身軀開始在這一鐮下迅速壓縮,隨即一條微小的裂痕出現,餘偉英的臉上露出一抹難以置信,高舉雙臂全力支撐著自己的異象。


    轟!


    她還是低估了這位人屠,瘦死駱駝比馬大。一瞬間,黑鐮斬下,巨蟒被切成數段,一道淩曆無比的氣刃穿過巨蟒的另一半身體,將用特殊材料做成的房子,轟出一個缺口。他的身軀也僵硬在這抹透過缺口的驕陽下。


    “不愧是早入先天的老前輩,先天之力能如此雄厚!”


    忽然,一道聲音緩緩響起。


    “若不是這張縮地符,我就真的死在這一鐮下了。”她將手中的黃色符紙,隨意的一扔。一般的符咒隻能使用一次,是一種消耗品,但效果卻不言而喻,生死關頭能保住一命。因其稀有程度,一般有價無市。這張符篆原本是神農門門主留給她,遇到危機關頭,帶著神農門眾人離開用的。如今為了誅殺溫文雅、夏輝武,她不得不動用。


    “好了,小姑娘該上路了!”餘偉英的目光落在衝著那堵缺口的奔跑的溫文雅的身上。


    溫文雅抽泣著從夏輝武的身邊跑過,腦海中閃過自己與夏輝武的一個又一個片段,這是爺爺給我創造的機會,我不能辜負他的苦心。


    驕陽下,她的影子不斷拉長,直到她的身前出現了那張蒼老可怖的臉。這一刻,她閉上了眼。


    “沒事了,文雅!”一道輕柔的聲音緩緩在她的耳邊響起。


    當她睜開雙眼時,望著諾艾爾那張雪白如曇花的俏臉,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躺在諾艾爾的懷裏,哽咽著,說出的字更是連不成一個句子。


    此刻,餘偉英脖頸間出現一柄鮮紅如血的長劍。


    她望著眼前的叼著棒棒糖的少女,雙瞳中透露著驚慌。與夏輝武的一戰,已經將她自己的先天之力全部用盡,現在即便是一位宗師也能殺了她。


    “你們不能殺我,我是……”


    哢嚓!


    夏蘭一口將嘴裏糖果嚼碎,隨即一抹璀璨無比的劍光穿過餘偉英的脖頸,劍氣如月,不斷旋轉著撞在對麵的牆壁上,滋滋滋!!!最終,將牆壁擊穿。


    月璿!


    一聲悶響響起,餘偉英身軀癱軟,跪在地上,脖頸間鮮血溢出,隨即頭顱滾落。


    一些好奇跟在幾人身後的醫師、患者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幕。


    神農門的大長老死了,而且還是死在一個二十左右的小姑娘的手裏。


    她們到底是誰?敢殺神農門的大長老,就不怕神農門的報複嗎?


    溫文雅在諾艾爾的攙扶下,緩緩走到正在為夏輝武治療的張璿身邊,抽泣著。


    “張璿妹妹,夏爺爺他是不是……”


    張璿收手,起身看向溫文雅,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已經護住他一絲生機,並給他服下的解毒丹,應該是沒有什麽大礙了。”


    “文雅,你別太擔心了!夏老頭,還沒給付報酬呢?我們怎麽會讓他死呢?”夏蘭收起長劍,安慰著受驚的溫文雅。


    “謝謝!”


    溫文雅忍不住再一次哭了起來,隻是她的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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