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手輕腳走出了老太妃的房間,環語在門外等我。她邊走邊對我說:“珊珊,你原來那個房間少主一直要我為你保留著,每日差人為你打掃。得到你要迴來的消息,房間被褥等等生活用品,我已經讓人幫你全部換過了,你迴去隻管休息就行。”


    “環語,謝謝你,我知道了!隻是老杞也迴來了,還得你費心為他安排一下。”


    “撲哧”一聲環語笑出聲來。


    “珊珊姑娘,傳言你對下人如家人一樣,我剛開始還有些不相信,隻以為你對我好,是因為少主的原因。現在才知道真的是把所有奴仆當家人了!你就放心吧!老杞一迴來就去見景煜了,他的事自有人安排。”


    “哦!那我走後,景煜後來怎麽樣了?”


    “你說小少爺啊!你走後,他真的變了很多,少主不在的這些日子,整個家中的大事小事都是他在處理。你也知道老主家在朝廷顧不了家裏大大小小的事,少主自從你走後,不知為什麽,他就很少迴別莊了。”


    “哦,這樣也好……”


    “珊珊姑娘,你在說什麽呢?景煜能有這麽大的變化,老主家,老太妃都說是你的功勞呢?”


    “我的功勞,我有什麽功勞?”我詫異。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們都這麽說。珊珊姑娘,你就別謙虛了,我聽說你在楚國做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我好羨慕你,我要是跟著你去楚國就好了。”


    “環語,你也可以的,以後如果不想在這裏,我可以幫你和老主家說,讓你跟我一起走。”其實我是在想離他們一家的大難不遠了,我能救一個算一個吧。


    “不了,珊珊謝謝你!老主家對我有再造之恩,我還是要留在秦家。哦,已經到了,,就不陪你了。我得去準備今晚為你接風洗塵的晚膳,你先休息下,等下老主家夫婦,少主,景煜少爺都會過去的。”


    “哦!好的。”我應了一聲,原來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走到了我原來的房間門口,我推開門走了進去,房間裏一切還是原來的模樣。


    我剛來時,窗前的那麵銅鏡依然在,隻是窗外那棵桂花樹已經長大了許多,怕是今年就會開花了吧!


    我打開銅鏡下麵的抽屜,那裏麵靜靜躺著我用過的一把木梳,一個銀簪。快一年時間,不長也不短,可我卻發覺這一切都變了。


    我從那個偶然不小心來到大秦的珊珊變成了真正的古代珊珊,這個時代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那麽的熟悉。


    這一路的舟車勞頓,我確實是累了,在見過太妃後,我好像卸下了身上所有的負擔,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直到環語過來喊我去大廳晚膳。


    依舊是那個大廳,甚至連主客的椅子都沒有變動,隻是主座上沒有了老太妃的身影。


    秦子嬰夫婦在主座上正襟危坐,秦湘煜,秦景煜各坐一邊,環語和幾個侍女仍然在旁伺候。


    我真的不喜歡分主仆入座的習慣。如果在江陵,那麽環語和老杞早就和我一起上桌了,但這是在鹹陽。


    我依禮向秦子嬰夫婦請了安,又向左右的秦湘煜,秦景煜施了一禮。


    秦子嬰才開口道:“珊珊姑娘可是見過老太太了。”


    我點了點了頭。


    “你雖然不是英蓮的親生女兒,卻也是她的庶女,按輩份我們仍然是你的舅父舅母,所以在我家你就不必拘禮了。快坐下吧!”


    “環語,既然人都到了,開飯吧!”


    一聲令下,幾個奴仆端了十幾道菜一一擺上桌來。我看向秦湘煜,秦湘煜不說話,我又看了看秦景煜,他也隻是靜等飯菜上桌不說話。


    我這才轉過去看秦子嬰夫婦,卻發現秦夫人仿佛心不在焉,心猿意馬,這到底是怎麽啦!


    我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為何氣氛如此沉悶?難道是因為老太妃不久於人世而引起大家的悲傷嗎?


    我覺得有必要打破這種尷尬的氛圍,於是站起來開口道:“舅舅舅媽,是否什麽事情不開心,能否說出來與珊珊聽,我雖然不才,卻也能幫大家出出主意。”


    眾人聽到我的話,紛紛抬起頭,目光交匯在一起。秦子嬰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珊珊,你能來見太妃,說明你是個有情有義好孩子,大家先用餐。用完之後再說。”我看著他的神情,心中稍稍放下了一些疑慮。


    大家這才開始動筷子,品嚐著桌上的美食。菜肴的味道確實不錯,但是氣氛依然有些沉悶。我決定晚膳後找個機會和秦湘煜好好談談,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晚膳進行到結束階段,秦子嬰終於開口了:“湘煜,景煜,珊珊,現在朝廷動蕩不安,趙高把持朝政,其它六國紛紛複國,我們秦氏一家已經危在旦夕。前兩天,湘煜你舅舅黃大人已被下獄,希藍的妃位被廢除,打入冷宮,你們母親為此焦慮不已。”


    希藍,黃希藍竟然被封了妃位,又被廢了妃位,一向高傲的黃小姐,恐怕現在是生不如死了。


    “太妃這一病,我倒是可以用孝道一事為原由,暫時離開朝廷,躲開趙高,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雖然已經做好各種準備,但是以防萬一,湘煜,景煜,珊珊,等你們祖母過後,你們都離開鹹陽,天大地大,隱姓埋名也罷,投奔他人也罷,總之隻要能保住性命就好。”


    “父親,我不走,我要留在鹹陽助你,想那趙高不過是一宦官而已,我們怎麽可能就會鬥不過他。”秦景煜突然發言。


    “景煜,趙高那廝陰險異常,你父親都鬥不過他,你鬥得過他嗎?我們倒是年過半百,就算失敗了,隻不過是提前去見列祖列宗,你們還年輕,隻要你們還在,秦家就有希望。”秦夫人忽然開口道。


    秦景煜站起來,又要開口。秦湘煜卻道:“父親,母親,這個事情以後再說,再說哪有父母還在,就舍家去業隱姓埋名的。祖母如今還在世,說這些還太早,再說趙高要和我們鬥,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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