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嬋可能看出了我的想法,她輕輕對我說:“珊珊姐,你救了我們母女的命,又把妙欣帶到半歲,我終身難忘。”


    “可是現在妙欣的父親既然迴來了,那就她跟著他的父親吧!我知道你舍不得妙欣,但是我考慮到你也還未嫁人,我們一家受你恩惠太多,不能再讓妙欣連累我了!”


    我心裏嘀咕道:你一開始怎麽不這樣想,他生下來你看都不看,現在你連商量都不跟我商量,就把孩子送給他父親,你讓我怎麽能接受呢?


    “珊珊,玉嬋說得對,孩子應該送迴給她父親才是正道,你必竟隻不過是代養。”漣媽媽不知從哪兒走了出來。


    其實是我心裏也知道把妙欣送還給他父親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我真的舍不得。


    我還想再說什麽,玉嬋卻走過來向我跪下,直接磕了三個頭:“珊珊姐,難為你了,我知道你對妙欣的感情。從今天之後,我就是方外之人,我隻是覺得我無能力報答你對我的恩情,隻好盡量不連累你,如果你真的舍不得妙欣的話,那你就把她留下來吧!


    “我相信世恆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妙欣跟著你還是跟著世恆我都非常的放心,我這一生能遇到你們是我最大的福分。”


    這時李世恆走上前來道:“玉嬋你真的要出家嗎?難道你就不想我們一家團聚嗎?”


    “世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在經曆很多事情之後,已經決定把心身獻給佛祖,以贖我先前之罪孽。何況你身邊已經有了雪瑩姑娘,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人,把你交給她,我非常放心。”


    李世恆還要再說,玉嬋卻朝他揮了揮手:“法師,開始吧!”


    靜尼法師卻問道:“玉嬋你想好了嗎?一入佛門,你就必須斬斷人世間一切情緣。”


    “法師,玉嬋心願已了,此身願以心身奉獻我佛,即使是曆盡萬般艱險,我也必將毫無怨言。”


    靜尼法師點了點頭,滿意地看著玉嬋。她的決心和堅定讓她相信,她是真心願意投入佛門的。


    剃渡儀式開始了。玉嬋坐在一張木椅上,靜尼法師拿起鋒利的剃刀,輕輕地撫過她的秀發。一縷縷黑色的發絲落在地上,仿佛是她過去的一切紛擾和牽絆也隨之消散。


    玉嬋閉上雙眼,心中默念著佛號。她能感受到法師手中的剃刀帶來的微微刺痛,但她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她的內心早已經超越了肉體的束縛,她已經做好了為佛道奉獻一切的準備。


    剃刀在她的頭頂上停頓了片刻,然後輕輕地剃去了最後一縷頭發。玉嬋的頭頂變得光禿禿的,她的容顏卻更加清麗動人。


    靜尼法師將剃刀放下,拿起一塊白布,輕輕地為玉嬋擦拭著頭頂。然後,他取出一把金光閃閃的剃刀,將它遞給玉嬋。


    “玉嬋,這是你的剃刀。從今以後,你將用它修剃自己的頭發,象征著你對世俗的舍棄和對佛道的執著。”


    玉嬋接過剃刀,感受到它的沉甸甸,她心中充滿了一種莊嚴和肅穆的感覺。她知道,這個剃刀將成為她修行路上的伴侶,見證她對佛法的堅持。


    見證了玉嬋的剃度儀式之後,李世恆知道已經無法挽迴,當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我們一行三人離開了南華寺,我也不再三動員漣媽媽下山了,她的心思比之玉嬋更甚,也許留在南華寺是她最好的去處。


    迴去的路上,我們都默默無語。一段路程之後,李世恆突然向我問起黃玉嬋離開鹹陽之後經曆。我覺得她既已皈依佛門,凡世等等已與她無關。


    我並把黃玉嬋的種種經曆一一告之李世恆與葉雪瑩,夫妻倆聽後唏噓不已,李世恆歎道:“都是我無能啊!如果當時我帶她一起走,後來的事就不會發生。”


    夫妻倆下山又去我的小院看了妙欣,兩人見到妙欣都歡喜不已,卻絕囗不提要帶走妙欣的事,我知道他們是怕我舍不得。


    當晚,李世恆夫妻離開後,我與黃老父子三人,田叔田嬸夫妻二人商量妙欣的去留問題,大家都舍不得。


    小瑜一聽說要把妹妹送走,就開始眼淚雙流。我隻得安慰身道:“好,聽小瑜的,不送了。”


    實際上我是想讓大家有個緩解接受的時間,必竟李世恆是她的親生父親,而葉雪瑩又是這麽好的一個人,不存在前娘後帶受難的情況。


    再說讓她迴到她父親身邊,也是玉嬋的心願,我豈能因為自己的自私,而讓他們父女分離?


    日子如流水般流過,轉眼又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以來,李世恆和葉雪瑩時不時來看妙欣,時間一長倒是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就在我覺得應該把妙欣送迴她的親生父親身邊時,鹹陽那邊來人了,帶來了秦湘煜的來信:珊珊,祖母病重,望你速歸,欲見你最後一麵。


    接到他信後,我是左右為難,老太妃待我如親孫女,按道理我該迴去一趟。可我又實在不想卷入他們與趙高之間的戰爭。


    現在秦家與趙高已經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敵,而顧希墨也投在趙高門下,趙高又是師爺爺的師弟,這一連串的關係,我該怎麽去麵對。


    可是麵對的老太妃的期待,我又做不到無動於衷,我想我隻要一迴到鹹陽,大概就必須做出選擇,可我兩邊不想得罪。趙高對我有恩,秦湘煜一家同樣對我有恩。


    我左思右想,右思左想,難以決斷。這天下午小瑜看著我:“阿姐,你是不是生病了,這兩天我叫你,你總是沒聽見。昨天田嬸喊你幫她看下鍋裏的菜,結果你把菜燒成黑炭。”


    “是嗎?……”我一瞬間清醒過來了,我道:“小瑜,如果從前有個奶奶對你很好,現在她生病了,要去天堂了,你是不是應該去看她?”


    小瑜黯然:“如果是我,我會的,她去天堂是不是和我奶奶一樣永遠不迴來了!”


    “對的。”聽了小瑜的迴答,我一下之間我作出了決定,我要迴鹹陽看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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