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春暖大地的時候,鎖仙穀裏到處鳥語花香。此時在一條幽靜清涼的溪流大鵝卵石上,坐著一位十三四歲,身穿紅色長裙的美麗少女,少女扯起裙擺,把兩條如蔥般的大腿放進溪水裏。


    溪裏的小魚正圍她的腿你咬咬,我咬咬,擠成一團。酸麻的癢癢味惹得少女時不時發出一陣鈴鐺般的笑聲,給靜寂的山穀增添了幾分樂趣。


    突然間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位十五六歲,身穿白色勁裝的少年匆匆而來道:“珊珊,快迴來,父親母親今日要迴顧家,差我過來叫你。”


    那紅衣少女聞言道:“希墨哥哥,父親母親不是說要過幾天才走嗎?”


    那顧希墨道:“我也不清楚,隻知道顧家已派人來,催父親母親迴家。”


    顧珊珊聽明原由,急急從小溪旁邊站起身來,也顧不上腳上的溪水沒幹,急急把鞋套至腳上,起身隨少年而去。


    當兄妹二人趕到父母住處時,外麵馬車已經準備停當,顧家派來的人正在等候。


    此時兄妹倆並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兩人氣喘籲籲跑到父母跟前道:“父親,母親,你們真的要走嗎?”


    顧愷之道:“你爺爺病重,急召我們迴家,我與你師尊已經商量好,你們兄妹二人暫時還留在鎖仙穀學藝,等我一切安定之後即遣人來接你。”


    兄妹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迴答。這時師尊走過來道:“希墨,珊珊,有師爺爺在,你二人休要心慌。”


    這時剛準備上馬車的詠溪看著他們兄妹二人道:“希墨,珊珊,父親,母親迴顧家實在是無奈之舉,你兄妹二人在此,切勿擾師爺爺生氣。他老人家年紀大了,我們走後,你們要學會照顧好他。”


    希墨道:“母親,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師爺爺和珊珊的,你們也要照顧好自己。”


    “母親……”珊珊撲到她懷裏的哭了起來,她永遠忘不了她三歲時找不到母親,親人的場景,她生怕此次一別,她怕再也見不到自己的母親。


    她模模糊糊記得她並不是母親親生,她寧願自欺欺人不願意承認。何況父親母親待她幾乎和希墨哥哥一樣,從小至大,希墨有的她也有,希墨沒有的她也一樣有。


    希墨待她就像親妹妹一樣,父親母親這樣差別對待,他也毫無怨言。他甚至總是說,珊珊是女孩子,女孩子就得穿得漂漂亮亮,女孩子就得好好愛護。


    詠溪撫摸著她的頭道:“珊珊不要難過,父親母親一定會派人來接你們的。”


    看著她們母女倆的難分難舍,顧愷之有些動搖了,為什麽不帶她們一起迴去呢?


    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就聽見白衣老者道:“愷之,我知道你想帶他們一起走,對不,我看還是讓他們兄妹倆先留在這兒。顧家那老頭子,先前對你不聞不問這麽多年,如今卻突然要你迴去,怕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吧!”


    顧愷之道:“師尊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想,虎毒還不食子呢?父親應該不會對我怎麽樣的。隻是兩個孩子要麻煩你了!”


    “愷之,你放之,如你那邊有什麽事就還是迴鎖仙穀吧!這些年來你的師兄,師弟走出鎖生穀之後,就不再迴來了。我已徐徐老已,眼見鎖仙穀往日的熱鬧已然不見,心中實在難受,這幾年有你們在此陪我,我心裏快活多了。”師尊說完之後竟有些神色黯然。


    顧珊見了,從母親懷中出來道:“師爺爺不要難受,父親母親走了,有珊珊和希墨哥哥陪你呢?”


    希墨也道:“師爺爺,你說得對啊!你還有我們相陪呢?”


    師尊一聽,哈哈大笑,所有的離別之情在這一刻一掃而空。向顧愷之夫婦二人揮手道:“去吧,去吧!有事來信。”


    說完直接走向內廳,留下希墨珊珊二人揮手向父母致別,師尊年紀大了,也許還是不想麵對離別吧!


    又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希墨和珊珊正在鎖仙穀練功,一童子急急前來報道:“希墨,師尊要你去一趟。”


    兄妹二人急急迴師尊居住處,卻見師尊愁眉不展,不知所為何事?


    希墨問道:“師尊叫我迴來有何要事?”


    師尊猶豫道:“你父親來信,讓你迴顧家一趟,說有重要事情。你父母迴去已兩年有餘,很少來信,今日卻來信要你迴顧家,我真擔心有詐,本欲與你一同前往,但總奈師尊年歲已高,實在不想再走異鄉。”


    “師尊無須擔心,家父既要我迴去,自有他的道理。師尊既不願遠離,那就留下珊珊妹妺在此陪你。”希墨道。


    “上次顧老頭招你父親迴家,說是病危,如今兩年過去了,你父親母親雖偶爾有書信迴來,但從沒提至此事,我恐事情會有變。”


    “你此次迴顧家,必然有事。“罷了,罷了!我老頭子還是陪你們走一趟吧!”師尊歎了一聲道。


    次日淩晨,一輛馬車不急不緩的駛出了鎖仙穀。為了減少麻煩,師尊與珊珊希墨隻乘一輛馬車,希墨卻成了趕車人。


    這祖孫三人一路輕車簡從,直奔冮城顧家,此時正是春暖花開之時,沿途的美景讓從未出過遠門的希墨與珊珊頓時感覺眼前一亮。


    一路上,二人嘰嘰喳喳聊個不停,師尊看著二人打鬧嘻笑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這天他們來到了離冮城不遠的一裏處,卻見從城裏三三兩兩走出一批流民,卻不知道出於什麽緣故。


    希墨珊珊急向前打聽道:“城內可是出了什麽事?”


    一流民迴答道:“江城昨晚來了盜賊,顧家一家大小全部遇難,聽說顧家的家主顧愷之夫妻也死在其中,卻不知是何人所為?”


    二人聞此惡訊,眼淚雙流,悲痛欲絕,傷心不已,立即告之師爺爺。


    師爺爺聞此訊道:“希墨,珊珊暫時不要驚慌,道聽途說未必是真言,我們先緩緩再進城。”


    可珊珊希墨卻擔心父母安危,急道:“師爺爺,我現在歸心似箭,求師爺爺成全。”


    聞此言,師爺爺歎了口氣道:“好吧!我們先進城,找家店住下,再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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