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內秦湘煜對我的態度,除了佩服與欣賞之外,還帶了幾分情愫,到底是因李蓉蓉之死產生的愧疚,還是真的對我動了情,我弄不清楚,估計他在心裏也弄不清楚。


    在這場感情的追逐中,最苦的應該數那位秦湘煜嫡親表妹黃希藍了。她無時無刻不在乎著秦湘煜的喜怒哀樂,居行定所。


    我好幾次看到她見秦湘煜教我練劍時的嫉妒目光,我知道她已經把我看成了他的情敵。但我絲毫不在乎,因為想要在這個亂世活下去,靠兒女私情是行不通的,武功才是王道。


    我現在多學幾分劍術,將來我就多幾分活命的機會。畢竟我不是秦家人,不一定會牽連到我。何況趙高隻說要見我,並沒有說要殺我,那肯定是我的家人與他之間有一定的牽扯,但絕對不是仇人。


    我因此為黃希藍的行為感到悲哀,按照現代人的血脈關係來講,就算是秦湘煜對她真的有情,兩人近親結婚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而我的前身如果真的是趙蓉蓉的妹妹,也算是沒出五付的姑表親。所以要我和秦湘煜在一起的話,我也得好好考慮一下,畢竟這關係到後代子孫的智商問題。


    何況我要真和秦湘煜在一起,我要怎樣麵對秦景煜這傻小子。這段時間我早已經看出來,他這毛頭小子是怕是真的對我動了真情。我怎麽可能夾在他們兄弟中間,讓他們兄弟之間生出嫌隙呢?


    我得想個辦法,打消這混小子心中的愛慕之情,這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呢?我怎麽能夠讓他鍾情於我呢?在現代,這孩子最多就是個叛逆少年,雖然說古代人成熟較早,但青春期的感情也都是極為不穩固的。


    這樣想著我在心裏開始了我的劃算,正當我準備實施計劃,為這小子上一場青春期的心理課時。又一件大事發生了,促使我的計劃慢了一大步,後來差點釀成了秦景煜的人生悲劇。


    過了幾天,秦湘煜又被秦子嬰派出去視察商鋪,走之前與老太妃,秦景煜,一幹人等說好,大約出門一月有餘,臨行前把家裏各方麵的事情都交待好。


    囑咐我在他不在別莊時,也得按他在別莊時一樣辰時起來勤練劍法。


    如果說除去秦湘煜和我的姑親表關係之外,他真算得上是我的良師益友了,無論是練劍與心靈方麵,我們完全可以做到心有靈犀一點通。


    此時冬季漸漸到來,別莊裏的花草樹木已經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秦湘煜就在這個時候帶著茂叔一起出發了。


    我初時以為黃希藍這次肯定會纏著秦湘煜要跟去,必竟她鍾情秦湘煜已久,這次是兩人相處建立感情的絕好機會,沒想到她這次表現得很平靜,並沒有死纏爛打的要跟著去,而是聽話的留了下來。


    天氣慢慢開始變冷,我除了按秦湘煜的要求練習劍法之外,就開始了懶人模式的生活。每天辰時練完劍法之後,就迴到臥室裏與漣媽媽討論如何按現代的簡便樣式裁製衣裳,偶爾環語也過來串串門,聊聊天。


    至於秦景煜每天都要準時來我這兒打個卡,有時還要帶上他的小表姐黃希藍。我反正就當秦湘煜是一個還未長大的少年郎,對他不怎麽避男女之嫌,這也導致了後來一連串的誤會。


    這種日子別提有多愜意了,有時候真的希望這種歲月靜好的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下去,過到天荒地老,這也不失為一種人生享受。


    隻是黃希藍跟著秦景煜來串我的門,讓我有些不明白。這黃希藍明明因秦湘煜的原因對我有敵意,為什麽突然和我來套近乎,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心裏立即有了警覺。


    但風平浪靜的日子過得久了,我竟然也開始有些鬆懈起來。比如趙高要見我的事,比如李蓉蓉的親生母親想要認我的事,又比如令我懷疑的老大夫,這幾件事,好像大家都全部忘了,也沒人再在我麵前提起。


    終於在公元前209年的一個雪花飄飄的日子裏,也是秦湘煜離開的第十五天裏。那天,我和往常一樣,依然按照秦湘煜的囑咐來後院練劍。


    當雪花揚揚灑灑的從空中飛落而下時,我也舞得嘶嘶破風,時而遊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雪花不時的落在了我的衣襟上,劍尖上,光禿禿的樹枝上,迅速又溶化。


    不多時,整個後苑裏就被銀裝素裹著,成了一個白色的世界。我越舞興致越高,竟然一不小心呤起了李白的“斬樓蘭。”


    五月天山雪,無花隻有寒。


    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


    曉戰隨金柳,宵眠抱玉鞍。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話音剛落,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好。”隨及又響起了幾聲擊掌聲。


    誰?我心中大驚道。這詩可不是我寫的,我是盜李白的詩,千萬不要傳出去了。


    李白啊李白,我現在還是在秦朝,你可是在唐朝呢?你的詩怎麽能在唐朝前期出現呢?到時豈不是成了你抄襲我的詩了。


    我想到這兒,竟然驚出了一身冷汗。迅速收劍立身迴頭觀看來人,隻見苑中遠處站著兩個人。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身材略顯高挑,穿著一身黃色長袍。稍顯稚氣的臉龐上帶著一絲放蕩不羈,他正雙手擊掌,麵露微笑的慢慢向我走來。


    他的旁邊站著一個老年宦官,卻身著灰色長袍,兩手反向後背,麵容溫和,不見半點戾氣。這兩人是誰,怎麽有這個能力闖入別莊後苑?


    我正遲疑著要不要走上前去見禮時,忽見老太太率領家人奴仆集中來到後苑,對二人行禮道:“不知陛下與趙師降臨寒舍,未曾遠迎,望二位見諒。”


    誰?陛下,趙師。這兩人難道就是曆史上最有名的趙高和胡亥嗎?我的天,看來是禍躲不過,躲過不是禍。


    趙剛要見我的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沒想到我不去見他,他倒是來見我了,還帶上了這個被秦始皇寵壞的敗家子。看他的樣子,政事不理,倒學會了一身紈絝氣息,大秦江山交與他作主,不倒才怪呢?


    今天這事真有些稀奇,老太太都差不多是胡亥的曾曾祖母了。雖然古代帝王製,見到皇帝要行跪拜禮,但老太妃必竟按身份是他的老祖輩了,胡亥又怎可安然受禮,可見趙高與胡亥早已無視秦王宗室禮法了。


    我眼觀場中,隻見趙剛和胡亥好像沒看到老太妃,一幹人等下跪行禮的姿勢,依然盯著我。趙高倒是像一年老的長者形態,用一個長輩欣賞晚輩的目光一樣,盯著我上下打量。


    而此時胡亥卻像極了風月場中的老手,略帶調侃的目光對著我細細打量。嘴裏還自言自語道:“趙師,今日一趟不虛此行啊!你看這位珊珊姑娘不但舞得一手好劍,而且還長得花容月貌,我若把她帶迴宮中,豈不是再也不寂寞了。”


    寂寞你個頭啊!你這個遺臭萬年的敗家子兒,誰要跟你進宮了?我心裏道。正欲行禮迴話。


    卻見老太妃站起身來急切道:“陛下,這是我娘家親侄女兒,早與湘兒訂有婚姻,怎能進宮?”


    胡亥一聽這話,正要大動肝火,卻沒未料到趙高在旁勸道:“陛下,既然此女與你小王叔已有婚約,如你強行帶迴宮,怕是惹人非議,說你強娶小王叔之妻,那豈不是失了陛下之信義?”


    胡亥一聽,頓時覺得有理說道:“既然趙師這麽說,那肯定是對的。”


    一聽他這句話,老太太與我都長籲了一口氣,我正又想上前行禮。


    哪曉得這位不靠譜的少年天子,立即轉過身來,望著老太妃身後那跪著的那一群人道:“趙師,今日趕了一大半日的馬車,才來到這太妃別莊,我也是聽聞有人講老太妃收有一義孫女,不但國色天香,而且能文能武,這才著急趕過來的。可如今,佳人已在眼前,卻又名花有主,我這半日旅途勞累不是白受罪了,我實在是虧大了。”


    趙高微笑道:“陛下不要心急,你這一大半天的旅途勞頓,並不會無功而返。我聽聞秦夫人有一侄女叫黃希藍的,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如今就呆在老太妃府上,陛下不如召她來見見。”


    趙高此話一出,把跪在下麵的黃希藍嚇得麵如土色。而傻皇帝還在興致勃勃地聽完趙高的話,說道:“曾曾祖母,既然你家有此佳人,為何不早早獻與寡人。”


    老太妃無奈道:“陛下此言差矣!這黃希藍是我兒媳的娘家侄女兒,隻在我家暫住,她的終身大事我無權幹涉。”


    “黃希藍,黃希藍……趙師,黃希藍是誰家的女兒,他父親在朝廷上可有官職?”胡亥終於開始動腦了,隻是用在尋花問柳上。


    “黃希藍的父親是離鹹陽以北的一個小縣丞,陛下若有心要黃希藍進宮,不如隔日調黃縣丞迴京。”趙高仍微笑道。


    趙高的幾句話把黃希藍的一線生機都全部堵死了。可見曆史上說趙高是有名的陰謀家、野心家,政治手腕老辣陰毒果真不假。


    雪在這一刹那間靜止了,我不由得用局外人的角度再一次打量全場,已經沒有人敢出聲。


    “皇上萬歲萬萬歲。”忽聞兩聲高唿!我一看原來是秦子嬰夫婦趕迴別莊,如今正跪在落滿白雪的青石板上,旁邊還另外跪著一人,那正是秦景煜。


    秦景煜身上全身濕透,稚嫩的臉上一臉疲倦,頭發上留有剛才落下來還不及溶化的點點雪花。秦湘煜為了我去搬來了秦子嬰夫婦嗎?可能嗎?


    老太妃的別莊離鹹陽城市區也有五十餘裏,他騎馬怎麽著也得來迴四個小時,可現在離趙高,胡亥來到別莊,總共算來不過一個小時左右。


    聽胡亥這敗家玩意兒的口氣他也是從辰時之前動身,約莫趕了幾個小時才到別莊的。難道這全是預謀,是針對我,還是針對秦子嬰一家?


    我剛才差點就開口拒絕進宮之事了。假若胡亥不分青紅皂白非要我進宮,我手中的劍可不是吃素的,我不是古代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一套三綱五常我是不吃的。


    我練了這麽久的劍法,手正發癢得很,真想試試自己的劍法,看看自己有沒有闖蕩這個亂世的能力。


    如果有的話,我今日正好殺出重圍,離開秦府別莊去外麵另辟一片天地。


    可如果這隻不過是一個陰謀,我剛才若是真動了手,豈不是給了胡亥趙高一個滅秦子嬰一家的理由嗎?


    直接把秦子嬰滅了,把後麵的曆史全改寫,想到這兒,我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秦叔祖……快平身。”胡亥倒有些驚慌失措道,大概是因為自己平白無故摸到了叔祖家裏來要人來了,怕傳出去不好聽。反觀趙高卻不慌不忙,無有臉色變動。


    “陛下既來看望老太妃,為何站在雪地裏,不去大廳。如今外麵天氣寒冷,陛下,趙師小心凍壞身體。”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胡亥立即答道。這本來就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應該是真的感覺冷了。


    趙高竟也不再言其它。於是一行人得已離開後苑,緩慢進入大廳。我這才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自己全身都濕潤潤的極不舒坦。


    此時漣媽媽才得已脫身來喊我道:“珊珊,你快去換掉濕衣,老太妃囑托,一下去前廳,今日此事怕是難以善了。”


    我道:“漣媽媽,難道老太妃想把我送入宮中,換取一家平安。”


    “老太妃既已說明你是少主沒過門的妻子,想來不會再交出你了,那黃姑娘就不一定了。”


    “既如此,我先去換衣,再去大廳。”我氣道。


    我始終鬧不明白,為什麽我在秦府別莊居住的事,和這個時間段在後苑練劍的事竟然會傳到胡亥耳朵裏去。


    難道是趙高,不可能,他要唆使胡亥不用等這麽久,在我不答應見他的時候就已經實施了。


    而且他隻說要見我,從來沒說要殺我,除掉我,反觀他想除掉秦子嬰一家的目標相當明顯,隻是顧忌秦子嬰的身份及實力罷了。


    所以此事恐怕另有人謀劃,我心中一驚,不知為何,立即就想到了黃希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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