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帥相,將軍軍中來點將,


    披戰甲,上沙場,千軍萬馬斬敵將。


    捧黃沙,連營號角戰鼓響,


    親人盼我榮歸故,我盼親人家中住!


    雲州璟王府大堂,蕭璟玄高坐在大堂上,看向左側一身浩然正氣、威嚴沉穩的秦弋問道,“你一人來的雲州?”


    秦弋看著蕭璟玄的目光帶了點埋怨和怒意,“蕭璟玄,當初你要我效忠於你,讓我代替你二哥去接管涼州,可你了,西隴聯合大蒙進攻涼州,你隻給了我五萬兵馬,你可知,要不是昭仁公主,我早死在了涼州,你就是這樣對待效忠你的人的?!”


    蕭璟玄盯著秦弋,語氣冷淡道,“你是怪本王沒有去支援涼州?”


    秦弋怒道,“不僅如此,你不是手眼通天嗎?為何西隴聯合大蒙要攻打涼州的事,你一點都沒察覺!”


    蕭璟玄無言,那時他和周元卿之間發生了太多事,根本無暇顧及西北那邊,但怎麽說,也是他理虧,便道,“你既然來了,就跟本王去攻打西南,本王給你一萬兵馬,若你能拿下徑淮城,本王就封你為鷹狼軍左先鋒將軍,掌管十萬兵馬,如何?”


    秦弋一愣,問道,“掌管十萬兵馬?你當真願意讓我掌管晟國鷹狼軍?”


    蕭璟玄淡然一笑,“本王既然讓你效忠於我,自然得給你機會,但前提是,你得拿下徑淮城,而且隻給你一萬兵馬,你若拿不下,本王亦不會看在公主的份上給你第二次機會,當然,本王會讓落殤跟你一起,若是你在軍中屢立戰功,本王還會助你重掌秦家軍。”


    秦弋唿吸一滯,秦家軍可是他父親一生的心血,若是有蕭璟玄的助力,他定能拿迴秦家軍兵權,這個誘惑對他來說太大了,但事情怕是沒那麽簡單。


    “徑淮城怕是沒那容易拿下吧?”


    蕭璟玄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徑淮城背靠群山、城牆堅固、城高池深、易守難攻,而且守城將領驍勇善戰,他手裏的兵馬是你的五倍,所以……”


    秦弋驚訝道,“五倍?!這根本不可能拿得下!”


    蕭璟玄不以為意,“沒有什麽不可能,古往今來,以少勝多的戰例比比皆是,想要站在頂峰,你就得學會往上爬,機會本王給你了,能不能把握,那是你的事兒了。”


    秦弋驚歎道,“蕭璟玄,你可真是……”,蕭璟玄很是期待的看向他,秦弋咬牙切齒,“極善用人啊!”


    蕭璟玄低笑幾聲,秦弋又想起了弱不禁風的沈言,便問,“沈仙……先生也來了雲州,他說什麽跟你有個約定,你打算如何做?”


    蕭璟玄思忖片刻,正色道,“待本王攻下西南,親自去請沈先生。”


    這時,莫敢言疾步走了進來,拱手道,“殿下,靖德帝駕崩,周懷允繼位大商皇帝,改年號為正康,稱英禎帝!”


    蕭璟玄譏笑一聲,真的靖德帝死了他是知道的,“周懷允居然這麽快就發現靖德帝是假的了,看來此人比本王想象的還要難對付。”


    秦弋震驚,“靖德帝是假的……誰會如此膽大,敢假扮靖德帝?!”


    蕭璟玄薄唇輕啟,“內侍監禦前總管,林公公。”


    時間倒迴大商皇宮!


    林公公正躺在靖德帝床榻上發愣,周懷允拿著玉軸聖旨走了進來,坐到床邊,眼神晦暗不明的看著他冷笑道,“父皇,您看您喝了這麽久的藥,身子也不見好轉,您還是早點兒退位讓賢,免得累壞了身子。”


    林公公緊盯著周懷允一言不發,周懷允拿著他早已寫好的退位聖旨,在林公公麵前晃了晃,“父皇,兒臣都替您安排好了,隻要您在這退位聖旨上蓋下玉璽,兒臣就讓您安享晚年,如何?”


    林公公憤怒的將周懷允手裏的聖旨打落在地,周懷允瞥了眼地上的聖旨,耐心告罄,大怒道,“父皇,您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您若不乖乖聽話,九妹妹,怕是不能活著迴京了。”


    一提到周元卿,林公公臉色大變,啞著聲音說,“不許動九兒!”


    周懷允聽著林公公沙啞的聲音,眼眸閃過一絲異樣,他安排在禦德殿的人說靖德帝是因為生病傷了嗓子,可他還是很懷疑。


    “隻要父皇答應退位,九妹妹不但平安無事,還能與兒臣共享天下,父皇,您何必跟自己過不去了。”


    林公公大怒道,“休想!朕是不會讓你坐上這龍椅的!”


    周懷允猛的掐住林公公的脖子,惡狠狠道,“父皇,兒臣勸您還是乖乖拿出玉璽,否則……別怪兒臣心狠手辣!”


    林公公臉色漲紅,眼睛死死盯著周懷允,周懷允怒極,掐住他脖子的手緊了緊,“說!玉璽在哪!”


    林公公被周懷允掐得有些喘不過氣,憤怒的用手去抓周懷允。


    周懷允一怒之下將他摔在了地上。


    周懷允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林公公麵前,正欲說什麽時,突然看見林公公鬢角有一層透明的皮。


    他之前曾將活人的臉皮撕下,對這種貼在人臉上的假皮很是熟悉,於是他便蹲下身,抬手去撕下林公公臉上的假皮。


    周懷允看著手上的假皮,這是用特殊材料製作的麵皮,並不是活人的。


    周懷允猛的看向林公公,怒急攻心,“假的?!你這個狗奴才居然敢假扮父皇!真的父皇在哪?!說!”


    說話間,周懷允再次掐住了林公公的脖子,林公公脖子上的鮮血順著周懷允的手指流了下來。


    林公公盯著周懷允憤怒的臉低笑出聲,“老奴……就是死……也不會說一個……字!”


    “想死?”,周懷允慢慢鬆開手,“你以為你不說出玉璽的下落,本太子就會讓你痛快死去嗎?別做夢了!”


    說完,站起身一腳踢在林公公身上,“父皇早就死了吧,是九妹妹讓你假扮父皇的?”


    林公公趴在地上痛苦的怒瞪著他,周懷允走近他,“說啊!”


    周懷允又是一腳將林公公踢撞在寢殿丹爐上,“九妹妹有沒有告訴你,玉璽在哪?”


    林公公吞咽著嘴裏的鮮血,不吭一聲、不置一詞,周懷允憤怒的眼眸一片殷紅,“你要是不說,本太子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禦德殿裏的太監們,聽著寢殿裏傳來東西被撞倒的聲音,心知裏麵發生著怎樣慘不忍睹的事,但整個皇宮都被太子掌控,他們隻是命如螻蟻的奴才,又能怎麽樣了,隻能裝作什麽事也沒發生,呆愣愣站著一動不動,任由悲劇發生。


    林公公被周懷允打的隻剩下半條命,仍舊不吭一聲、不發一言。


    周懷允見林公公還是不說一句話,從衣袖裏拿出匕首,走到林公公麵前蹲下身,邊把玩匕首邊威脅道,“林公公,本太子知道你不怕死,可這世上還有比死,更可怕的事,你若是說出玉璽藏在哪,本太子說不定還能讓你痛快死去。”


    林公公口含鮮血,艱難的吐出兩個字,“……休想!”


    剛一說完,周懷允便挑斷了林公公手筋,林公公終是忍不住疼痛大叫出聲,“啊!!!”


    周懷允看著痛苦到扭曲的林公公惡狠狠道,“說不說!”


    林公公仍舊不說,周懷允又把林公公另一隻手的手筋挑斷。


    林公公承受不住身體上的摧殘,幾度想咬舌自盡,但都被周懷允阻止了。


    周懷允盯著被他虐待得不成人樣的林公公,陰鷙說道,“本太子說過,想死,沒那麽容易。”


    林公公自知尋死不成,隻好激怒周懷允殺了他,於是便用盡全身力氣怒罵周懷允,有多難聽罵多難聽,再加上林公公毀了的嗓音,聽得周懷允憤怒的發了瘋,一刀捅在林公公脖子上。


    林公公臨死前眼睛緊盯著殿門,恍惚間看到了他服侍幾十年的皇上,正笑盈盈的向他走來,跟他說,“林公公,陪朕去禦花園走走。”


    林公公落下淚來,嘴角艱難的扯起一個微笑,衝殿門大喊一聲,“公主……老奴……走了!”


    林公公走了!


    他要去找他心心念念的皇上了,


    他要去禦花園陪皇上散步了,


    他要去天上找皇上了!


    “林公公!!”


    周元卿猛的從床上坐起來,睡在外麵帳篷裏林耀辰聽到周元卿的驚叫聲,不由分說的衝了進來,看到周元卿眼眶裏的淚,坐在她身邊焦急問道,“元卿,你怎麽了?”


    周元卿看向林耀辰哽咽著說,“耀辰,我剛剛看見林公公……帶著父皇走了。”


    林耀辰心疼的給他擦了擦眼淚,安慰說道,“元卿,隻是夢而已,林公公……已經死了。”


    周元卿靠在林耀辰肩膀上哭了起來,邊哭邊說,“……你知道,林公公是怎麽死的嗎?”


    林耀辰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據暗藏在皇宮的黑影衛說,林公公是被周懷允……分屍喂狼……。”


    周元卿聽到林公公死的如此慘烈,泣不成聲道,“是我害了林公公……是我讓他假扮父皇,他為何不說出玉璽的下落,我告訴他玉璽在哪了……隻要他說出來……他就不會死……”


    林耀辰悲涼的歎氣道,“林公公對皇上很忠誠,他到死也沒有說出玉璽在哪,是周懷允翻遍了整個皇宮,並把……並把坤宇宮拆了,才拿到的玉璽。”


    周元卿悲痛的怒喝一聲,“周懷允!我要殺了你!!”


    林耀辰緊緊的抱著她安慰道,“元卿,別難過了,我們很快就到溪州了,待安頓好南甲軍後,我陪你一起去殺了周懷允。”


    周元卿哭的問道,“我們……現在到哪了?”


    林耀辰溫聲說道,“我們已經到朔州了,再有半月就到溪州了。”


    周元卿似是想到什麽,離開林耀辰的懷抱,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問道,“西南……西南現在都在璟……他手裏嗎?”


    林耀辰瞬間垮下臉,冷冰冰說道,“蕭璟玄早在半年前就拿下了西南,而且他還親自到霧廬山,請沈先生下山做了他的謀士,沈先生現在可是璟王府的座上賓,我真不明白,三年前你為何要把沈先生送到他身邊!”


    周元卿怯弱的問道,“那、那你可知,他是怎麽請沈先生做他的謀士的?”


    林耀辰瞬間黑臉,“……”!


    書接雲州璟王府,蕭璟玄讓秦弋率領一萬兵馬攻打徑淮城,在兵力懸殊的情況下,秦弋先派三千鷹狼軍和守城將領張金在城門下對陣交鋒,打了一炷香時辰,秦弋就下令撤軍。


    每隔三五日,秦弋又故技重施,每次都是打一炷香時辰便下令撤軍,張金怕有埋伏不敢出城追擊,待秦弋再次來到城下叫陣時,張金置若罔聞、視若無睹。


    秦弋並不氣惱,依舊讓人每日到城下叫陣,連續叫了半個月後,秦弋讓一群老弱殘兵到城下辱罵叫陣。


    作為一個驍勇善戰的將領,張金那受得了此等侮辱,若他不出城迎戰,豈不是昭告天下,他張金打不過一群老弱殘兵?


    一怒之下,張金率領三萬士兵出城迎戰,秦弋佯裝大敗潰逃。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前幾次的對陣中,秦弋早就摸清了張金是個爭強好勝,有勇無謀的將領,隻要他佯裝敗北,張金定率兵追擊。


    果不出所料,張金帶兵追上了上來,秦弋將張金引到一條山路,待張金大軍騎馬而過時,埋伏在山上的鷹狼軍將準備好的巨石迎頭砸下,再用火箭攻之。


    三萬士兵潰不成軍,張金亦被落殤俘虜。


    秦弋故意放走張金手下到城內求援,留下落殤帶領一千鷹狼軍看守張金,然後率領剩餘六千鷹狼軍折迴徑淮城,埋伏在城外,隻待張金援兵出城時,便下令立刻攻城!


    待張金麾下大將發現中計時,徑淮城已被秦弋率領的幾千鷹狼軍占領!


    守城容易攻城難,丟失的城池想要奪迴,豈是那麽容易的,再加上徑淮城附近的幾個州縣都被其他鷹狼軍占領,張金麾下大將被逼梁山,落草為寇!


    蕭璟玄得知後當著鷹狼軍眾將軍的麵,讚賞了秦弋一番,並按照自己許諾的,封秦弋為,鷹狼軍左先鋒將軍,掌管十萬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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