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悟被問的有些尷尬,他故意裝作老成的樣子,“少爺,這等女子,咱看看便罷了,莫要入了迷。”


    薑楚悅被他這樣子徹底逗笑了,直起身子,朝他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咱這不是難得出來。”


    不知道的人,若是聽到他們這麽聊,還真以為他倆是對兒關係不錯的主仆呢。


    伽悟揚起唇角,將視線轉向舞台上。


    薑楚悅則是時不時觀察周圍的人,她還記得他們混進來的目的呢,可不是為了這嬌嬌姑娘。


    很快,薑楚悅的視線就落在舞台正對麵的那幾桌人身上,他們幾乎都是年輕人。


    其中靠左邊一桌,有一個給人的感覺陰森森的,跟之前他們在外遇到的那個神秘人很像,但是薑楚悅也不敢確定。


    於是她將視線轉迴伽悟身上,伽悟似有所覺,側頭看她。


    隻見薑楚悅將手指,在她跟前的茶水中輕輕沾了一下,然後在身體稍稍遮擋下,在桌麵上畫了一個方向的箭頭。


    在伽悟領會她的意思後,薑楚悅快速將那桌上的水漬擦拭幹淨。


    伽悟沒有立即就朝薑楚悅說的那個方向望去,而是將桌上的果盤朝她的方向推了推,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看向舞台上跳舞的嬌嬌姑娘,在看舞台的間隙,他朝那一桌望了幾眼。


    歌舞很快就結束了,在燈光亮起後,台下瞬間吵嚷起來,喊著嬌嬌的名字,想讓她再舞一曲。


    嬌嬌姑娘坐在舞台中央,調試著琴弦,也不理睬台下的眾人。這時春婉樓的老鴇走了上來,她那臉上的脂粉厚的,感覺都能隨著她的走動掉下好幾斤來。


    老鴇微笑著朝吵嚷著的人擺擺手,“哎呀~大家莫要心急,我們嬌嬌啊知道大家喜歡,特意今夜多演奏一曲,這不,爺們也得給咱嬌嬌姑娘空出時間準備準備啊。”


    台下眾人聞言,也都漸漸安靜下來,也有臉皮厚些的,直接高聲應道:“不急不急,讓嬌嬌姑娘慢慢調,咱也能多觀賞會兒嬌嬌姑娘的曼妙的身姿啊。”


    “就是啊~嬌嬌姑娘,今夜可定要陪在下好好飲一杯。”


    “你臉也忒大了些,不知道咱們嬌嬌隻彈奏不陪酒嗎?”


    “管你屁事,滾開……”


    ……


    為了嬌嬌姑娘在,這台下的老爺們真的是分分鍾就能吵起來,真的一點臉麵也不要了。


    不過也是,這都來春婉樓了,還要什麽臉麵。


    燈光再次暗了下來,一束柔光打在舞台中央安靜坐在琴前的嬌嬌姑娘身上,在光影下,即使她未曾露出真顏,也能感受到她的美,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超脫凡塵的美。


    在嬌嬌姑娘低頭撫琴,那靈動的音律響起時,薑楚悅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這音律不對勁!


    她將視線落在嬌嬌姑娘身上,隻見她那手指在琴上撫動間,無形的波紋以嬌嬌姑娘為中心朝四周擴散而出。薑楚悅看向周圍那些聽到音律的人,發現他們的眼神隨著音律漸漸開始渙散,不少站著的人,身子都開始左右搖擺起來,顯然是站不穩了。


    薑楚悅一把拽住旁邊伽悟的衣袖,伽悟隻是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撫。


    確定伽悟沒有被這詭異的音律所迷惑,薑楚悅也稍稍放下心。


    她一邊學著周圍的人的樣子,假裝她也中招,一邊時不時觀察著舞台前那幾桌人。


    那幾桌人果然不簡單,竟然沒有一人被嬌嬌姑娘的音律迷惑,眼神都是清明的。


    在所有人都倒下後,或直接倒在地上,或趴在桌上,全場,隻剩台上的嬌嬌姑娘,還有台前那幾桌人還清醒著。


    “真是沒有看出來,原來嬌嬌姑娘的琴聲竟然還有這種功力。”坐在中間那桌是一對兒男女,說話的正是中間那桌中的男人。


    他語氣充滿調侃,眼神也不安分地在嬌嬌姑娘身上遊移著,那嘴角的邪笑,看著真的是想上去給他一拳。


    隔壁桌是兩個男人,靠近中間那桌的男人斜睨了他一眼,“這就是你少見多怪了,像咱們嬌嬌這麽漂亮,又有才華的姑娘,怎會甘於平凡。”


    舞台上嬌嬌姑娘依然在撫琴,對於他們的談話,視若罔聞。


    薑楚悅趴在桌子上,聽著他們的談話,心裏不禁對嬌嬌姑娘的定力產生佩服,在這樣的場合,被人調侃、輕視,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忍耐的。


    “嬌嬌姑娘,你可以停下了,無論你彈多久,這琴聲對我們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何必白費這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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