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父虛弱的聲音在這空蕩的水牢裏迴響著。


    薑楚悅將神識化作實質,將蕭父蕭母從水牢中托起,同時揮舞著“雪浮雲”將捆綁著他們的繩索砍斷。


    蕭望秋眼裏布滿血絲,看著父母受這樣的苦,他不僅救不了他們,連自己也遭那人毒手,如今修為被禁錮,如同凡人。


    若不是他還有如此好的宗門師兄弟,怕是這次他就要栽了。


    蕭望秋望著薑楚悅,嘴巴張張合合,卻不知道感謝的話從哪一句開始說起。


    “別的話,暫時別說了,咱們現在抓緊時間將你父母轉移走。”


    薑楚悅看出他的意思,著急地蹙眉提醒。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在這墨跡,也不知道那煞星有沒有迴來。


    聽到薑楚悅的話,幾人都警醒了過來,薑小白和張小寶分別背上蕭父和蕭母。


    他們再次貼上隱身符,從水牢中離去。


    就在他們離開不久,一男子進入了水牢。而薑楚悅他們對此一無所知。


    男人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水牢,捏緊拳頭,一拳砸在一旁的牆壁上。瞬時那牆壁便出現一個很深的洞。


    “蕭望秋,你……好的很。”


    此人正是蕭望秋口中的煞星,那霸占蕭府的人。


    他今日一迴來,便直接來了水牢,他本是想從那兩個老不死的口中,套出更多錢財,可他們不識抬舉,這些天,無論他如何折磨,他們都不願意說。


    若不是留著他們還有用,他真想一刀解決了他們。


    另一邊,薑楚悅幾人帶著蕭父蕭母直接出了府,他們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再經不起折騰了,隻有將他們藏起來,才能安心地對付那煞星,否則,他隨時將蕭父蕭母拿出來要挾他們,那就很被動了。


    薑楚悅直接讓薑小白和張小寶守著蕭父蕭母,她則帶著蕭望秋迴去。


    倆人剛到蕭府門口,便被門口守著的下人攔住了。


    “你們這是幹什麽?”


    蕭望秋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們。


    “少爺,您莫怪小的們,那是實在厲害,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啊,他今日迴來,便很是生氣。發現您不在府上,便下令不準您進府了。”


    其中一個侍衛一臉為難的望著他,解釋道。


    這年頭,給人當下人也是不容易。


    “你們……”


    其實蕭望秋也不怪他們,畢竟連自己都打不過的人,像他們這樣的凡人,如何能應付的了那樣的人。


    隻是真的麵對這樣的情況,他心中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如今,他連自己的家也迴不去了嗎?


    薑楚悅蹙眉,一把將他拉開,就要朝府內走,那兩個下人見狀,就想上前阻攔,可他們無論如何努力,也近不了薑楚悅一米內的距離。


    薑楚悅一邊往蕭府裏走去,一邊斜睨了那倆人一眼,又朝還傻愣在門口的蕭望秋瞪了一眼,“傻愣著做什麽?還等著人請你進來?”


    聽到薑楚悅略微有些不高興的聲音,蕭望秋連忙跟了上去,有些心虛的望了薑楚悅好幾眼,不敢吱聲。


    “告訴我他住哪,你去找師兄們過來。”


    蕭望秋聞言一愣,“那你呢?”


    薑楚悅斜睨了他一眼,斬釘截鐵的迴道:“我先去會會他。”


    蕭望秋知道,以他的能力,他現在是勸不了薑楚悅的,隻能聽話的點頭,“我這就去,你小心行事。”


    “嗯。”薑楚悅冷靜的應了一聲。


    她按蕭望秋描述的路線,朝那煞星所在的院落走去。


    而蕭望秋則是跑著去到燕梵天和段卓誠所在的院子,“師兄,快快快,阿悅現在單獨去找那煞星了。”


    燕梵天倆人一聽,哪裏還坐得住,瞬間從屋裏閃現在蕭望秋麵前。


    “別囉嗦,指路。”


    燕梵天一臉冷漠的望著蕭望秋,如同拎小雞仔一樣,拎著他的後衣領。


    “哦哦哦,在那邊。”蕭望秋忙不迭地點頭,指著一個方向。


    ......


    薑楚悅順利找到了那煞星休息的院落,院子門口還站著兩個下人,院子裏進進出出的是忙碌的丫鬟仆人。


    薑楚悅站在院門口,還未說話,那煞星便覺察到了。


    在薑楚悅望向主屋門口的時候,那男人從屋裏走出來,站在屋簷下,也同樣打量著薑楚悅。


    “聽說你很狂?”


    薑楚悅冰冷的盯著男人,這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男人,一臉尖嘴猴腮的樣子,眼神不正,一看就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男人聞言,輕蔑的笑了一聲,“你是蕭望秋那小子找來的幫手?就你這小丫頭片子,可不夠我玩的。”


    男人輕佻的話,惹怒了薑楚悅,她完全不打招唿,瞬間出手。


    冰刃如利劍般朝男人射去。


    院子裏和院門口的仆人、丫鬟全都四處逃竄,朝著院外跑去。


    薑楚悅此時站在院牆上,手中握著的是“雪浮雲”。衣帶隨著微風飄動,很有一種大俠風範。


    “雪浮雲”也激動的發出清鳴聲,它身子顫了顫,薑楚悅便鬆開它,任她在空中自有的旋轉。


    男人見薑楚悅竟然突然出手,下意識的躲過了冰刃。


    他剛直起身子,想破口大罵,就見迎麵一把淡藍色的靈劍朝他刺來,他隻能再次避讓。


    他其實連薑楚悅的麵容,都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便要躲避攻擊,他真是頭一次見到比他還不講道理的人。


    男人被“雪浮雲”追的煩了,反手祭出一條鐵鏈。


    薑楚悅見狀眼睛一眯,直接這東西不簡單,她下意識抬手要將“雪浮雲”召喚迴來。


    可她還是遲了一步,男人手中的鐵鏈,追著“雪浮雲”,一旦纏上,便入蛇一般將“雪浮雲”纏繞住,致使“雪浮雲”不能再動彈一下。


    “啪嘰”一聲,“雪浮雲”從空中掉落在地上。


    男人奸笑著要上前去撿,薑楚悅哪裏能讓她得逞。


    隻見“雪浮雲”身下的地麵拔地而起,地麵猶如波浪般,將被捆綁的“雪浮雲”送到薑楚悅的手中。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硬茬,我陸虎就喜歡你這樣的,今日我就要讓你知道,你這靈劍和你這人,都是我的,一個也跑不掉。”


    男人的聲音聽著有些沙啞,而且是那種能讓人雞皮疙瘩起一身的,令人十分不舒服。


    就在薑楚悅想動手動的時候,她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破空聲,“咻……砰……”


    下一瞬,她眼前那叫陸虎的男人,直接倒飛出去,在地麵砸出一條長長的深坑,連那屋子也跟著坍塌了。


    到塵灰落定,陸虎捂著有些凹陷的胸口,吐出了一口血,抬頭看向前方。


    隻見在那篇坍塌的屋子前,一個有著深邃眼神的男人,背著手,身姿挺拔的站在那。


    \\\"前輩是誰,晚輩不記得哪裏得罪過前輩。\\\"


    陸虎深知自己不是眼前人的對手,軟下聲音,恭敬的問道。


    “我家小師妹,也是你這樣的垃圾可以惦記的?”燕梵天陰森的盯著陸虎,“真是不知死活。”


    陸虎一聽,完了,這次真的是撞到硬茬的了,早知那蕭望秋的背景這麽大,說什麽他也不會挑這蕭家啊。


    “我……晚輩並不知道這位……這位仙女是前輩的師妹,都是誤會,誤會,還請前輩放過晚輩一馬。”


    如今隻有先服軟,裝可憐了。


    他真是倒了血黴了,本想著自己到了金丹期,在這民間,那不是橫著走嗎?誰能想到不過是剛踩點第一家,便撞到了鐵板上。


    “你是用什麽方法禁錮住蕭望秋的修為的?若是你聽話,將他的禁錮解除,我可以饒你不死。”


    薑楚悅從院牆上跳了下來,望著陸虎的眼神,似是毒蛇盯著獵物。


    陸虎吞了吞口水,眼神在薑楚悅身後的蕭望秋身上望了一眼,有些不確定的問:“我若給他解開,你真的願意放了我?”


    薑楚悅輕笑一聲,“當然。”


    陸虎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瓷瓶,隻見他將瓷瓶的蓋子揭開,裏麵一條紫色的蟲爬了出來,蕭望秋瞬間癱軟在地,並捂著胸口發出痛苦的聲音。


    薑楚悅迴頭望了蕭望秋一眼,眼神陰寒的又望向陸虎,陸虎連忙解釋:“這是母蟲,他身體內有個子蟲,隻有母蟲可以引出他體內的子蟲,他現在這個反應都是正常的。”


    果然,在陸虎說完,蕭望秋的手臂上出現了一個血洞,從按血洞中爬出一個小一些的紫蟲。


    隨著那蟲子爬出來,蕭望秋痛苦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蕭望秋立馬從地上坐起,盤膝打坐,恢複靈力。


    見蕭望秋可以正常修煉了,薑楚悅抬手間,一片小小的樹葉便出現在她指尖,隻見她手指翻動,那片樹葉便朝地上的子蟲射去,將它釘死在地上。


    而陸虎手中的母蟲,在子蟲死的那刻,發出一聲淒厲的鳴叫聲,然後一口咬在陸虎的手上。


    陸虎見狀,下意識想甩掉那母蟲,可他怎麽可能甩的掉,掙紮間,那母蟲便鑽入他的體內。


    隻見他痛苦的露出猙獰的表情,在地上打滾。


    “還真是個天真的人呢,我隻說饒你不死,可沒說讓你如何活著。”


    他們經曆了這麽多,再也不是那會對敵人投以善良的人了。


    像這種人,就是死,都是對他的恩賜。


    隻有讓他痛苦的活著,才是對他的懲罰。


    薑楚悅收走了他身上所有的東西,如今他如同凡人般,毫無修為,且一身傷。


    蕭望秋醒來後,命人將他扔到了乞丐的地盤。


    蕭父蕭母也被接迴了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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