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嬸子迴到家,便鑽進了廚房忙活起來,這一大家子人,家裏的活可不少,夠她忙一陣的。


    迴到家,薑裏正不知去哪了,並不在家。


    薑楚悅抬頭看了一眼天,現在時辰尚早,原本來她是想著下午再去鎮子上找先生的,沒想到阿叔的事情很順利。


    反正他可以禦劍,去鎮上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阿尋,你陪我去趟鎮子上吧。”


    薑楚悅看了眼旁邊的司空南尋,她要去鎮上,也不好將他一個人丟家裏,不如跟著她一起去鎮子上轉轉。


    聞言司空南尋挑眉,“有事?”


    她點著頭迴道:“嗯,阿爹想將村上的族學擴建一下,這樣的話就要再找幾個好一點的先生了。他沒有門路,想讓我想想辦法。”


    “那你可有目標?”


    “沒有,但還是要先去鎮上看一看,才能想出辦法。”


    薑楚悅抿了抿唇,搖頭。


    她對這些其實也不了解,但是看著阿爹為了此事煩心,她也不忍心,她想著走一步看一步,總歸能找到的。


    “那你不如去書坊看看,不少文人墨士都喜歡去書坊,或許能打探到消息。”


    司空南尋記得天元界就有書坊,不過與這下界的書坊不同。


    這裏的書坊是供凡人們學習交流的地方,裏麵也都是史記詩集等。


    天元界的書坊則是專門提供給修士的,類似於各宗門的藏經閣,隻是比之類別要更豐富,功法更高階。


    薑楚悅聞言,眸色發亮,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還好讓你同行,不然我肯定焦頭爛額的。”


    薑楚悅一拍腦門,對呀,她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聽到自己被誇,司空南尋很是驕傲地揚起了腦袋。


    倆人到了鎮上,看著熱鬧的街道,倆人都有些懵圈。


    薑楚悅長得可愛,嘴又甜,走到旁邊一個正在買菜的大嬸旁邊,笑著詢問。


    很快便問到了書坊的位置。


    書坊一般很少有女子前來,可以說幾乎沒有過。


    進來的基本都是男子,一些富家女子都是派下人過來買書或是自己辦一個詩會。


    書坊內的書生見一長相如此甜美可愛的女孩進來,不自覺視線都黏在了薑楚悅身上,眼睛都看直了。


    司空南尋板著臉,眼神冷漠地掃過眾人。


    一股莫名的寒意在眾人背後升起,令他們都反應過來,紅著臉別開頭去。


    有些仍是時不時的拿眼光偷偷瞄過來。


    “兩位客官想買點什麽?咱們這有名的文人墨寶,筆墨紙硯,還有各類書籍應有盡有。“書坊的老板一看就是個文人,長得很是斯文,但又少了大部分文人身上的那種疏離感。


    他溫潤儒雅的微笑著介紹書坊裏的東西。


    薑楚悅環視了一圈,問道:“老板,我們來,不是為了買東西,就是想打聽一下,可有認識的學識淵博的先生。”


    見老板猶豫,薑楚悅從香囊裏掏出兩個碎銀子就要遞到書坊老板手中。


    司空南尋見狀,一把將她手中的銀子接過,遞給那老板,沉著聲音說了句:“有勞了。”


    看著手中的銀子,書坊老板不可免俗的笑了,他抬起頭,溫聲迴道:“咱們這,除了書多,那便是有學問的人最多了。你們是想請先生教書嗎?”


    薑楚悅點頭,“是,咱們村上擴建族學,想請兩位學識淵博的先生,可以去教教孩子們。”


    一聽是村子裏的族學,書坊老板蹙了蹙眉,這文人墨客多是驕傲的,雖都不一定富裕,卻大多孤傲的很。


    這願意去鄉下教書育人,怕是大部分人都不願意去啊。


    他一時犯了難,視線從書坊內眾人身上掃過,當看到角落裏,那至始至終都未抬頭瞧過一眼的窮書生,他眸光一亮。


    對著薑楚悅倆人笑著道:“我倒是想到一位合適的人選。”


    說著,他手指向左手角落,那一排書架旁,正坐著一穿著普通的書生。


    “那位,名叫莊江,家裏窮,供不起他科考,可他靠自學也考上了秀才,如今在我這書坊裏靠抄書賺取家用,他家中還有病重的老人,所以很是缺錢。”


    秀才?那教村裏的孩子們,真真是綽綽有餘了。


    書坊老板隻知道這莊江一人合適。


    可這對於薑楚悅來說,也是很好了。


    “多謝。”跟書坊老板道了聲謝,薑楚悅便想走過去找那莊江聊聊。


    可她剛動身,司空南尋便拉住了他。


    “你先出去等著,我去跟他聊聊。”


    薑楚悅見他如此,也樂得輕鬆,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街道上很多擺攤的,薑楚悅走到一個賣首飾的攤位。


    一塊幹淨的淺色布上,整齊的放著各種各樣的飾品。


    發簪、項鏈、鐲子、耳環,各自擺放在一個區域,看著很是舒服。


    攤主是位美嬌娘,見薑楚悅過來,熱情地招唿著:“小姑娘是要買首飾嗎?我家首飾都是獨一無二的,這每一樣款式都是我親自設計的。”


    薑楚悅看著,確實,這攤上的首飾樣式都挺獨特的。


    尤其那木簪上的海棠花,格外逼真。


    她拿起那根海棠花木簪,問道:“這根怎麽賣?”


    “姑娘,你真有眼光。”攤主說著,朝薑楚悅比了兩根手指,“這根海棠花木簪,二兩銀子。”


    薑楚悅覺得這價格也能接受,畢竟是人家自己做的。


    她爽快的掏出二兩銀子遞給她。


    見薑楚悅如此爽快,也不還價,攤主很是高興,她笑著見銀子揣好,衝薑楚悅說道:“這簪子日後若是斷了或是裂了,你拿過來找我,我幫你修。”


    “這還能修?”


    薑楚悅有些驚訝,一般像這樣的買賣都是一手買賣,鮮少會有賣家說幫忙修補的,最起碼在這個時代,她是沒有見過的。


    她頓時對這攤主另眼相看了起來。


    “當然,我們家這手藝,可是傳了好幾代的,若不是家中沒有銀子開店鋪,我的生意定不會如此。”


    攤主很是自傲的誇著。


    “就衝您這做生意的態度,日後必定能夠開店鋪,紅火起來的。”


    薑楚悅揚了揚手中的木簪,笑著說道。


    攤主一聽這話,頓時笑的花枝亂顫,“你這小姑娘嘴真甜,你這木簪是要自己戴,還是送人?可需要我幫你裝一下?”


    薑楚悅原本就是要買來送給阿娘的,阿娘為了這個家辛苦了一輩子,從來舍不得為自己花一分錢,阿爹也不是個懂得浪漫的人。


    她阿娘也不喜歡戴那些金啊銀啊的,深怕被人惦記上。


    所以她才買了根木簪。


    “多謝,麻煩您幫我包起來,我是要送給我阿娘的。”


    攤主接過木簪,找了個差不多長度的木盒,將那海棠花木簪裝了起來。


    薑楚悅剛接過來,一轉頭,便見司空南尋同那書生一起從書坊走了出來。


    見司空南尋望過來,她笑著朝他招了招手。


    倆人便一同朝她走來。


    薑楚悅不禁挑眉,阿尋可真能耐,這麽會兒功夫,便說服了這書生。


    倆人走到近前,司空南尋開口道:“莊江同意去薑家村當先生,隻是他家老母病重,他走不開。”


    聽到這個,薑楚悅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啊~這都是小事情,你帶我們去見見你母親,說不定可以幫上忙。另外我今日迴去將你們的住處安排妥當,你和你母親明日雇一輛馬車,直接來薑家村即可。至於你日後每月的月奉,就要等到了薑家村,由我阿爹決定了。”


    見說道雇馬車,莊江沉默不語且蹙了下眉,薑楚悅笑著補充道:“這是給你雇馬車的錢,現在帶我們去見見你母親吧。”


    莊江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銀子,他沒想到眼前的女子竟如此大方。


    也從沒想過,這麽好的事情會落到自己身上。


    莊江紅著眼眶點頭,“我這便帶你們過去,日後定會好好教村裏的孩子們的。”


    莊江帶著他們去了他家,院子很小,屋裏也隻是中間一個小堂屋,兩邊對著的有兩間房間。


    莊江帶著他們進了右手邊的那間房間。


    進入屋內,一股濃鬱的中藥味撲鼻而來。


    莊江不好意思的迴頭說道:“不好意思,家母常年臥病在床,一直靠著吃藥堅持著,所以這藥味有些重了。”


    說著他便朝窗戶邊走去,想要打開窗子散散味。


    薑楚悅上前看向躺在床上的老人,“你母親的病,大夫怎麽說的?”


    “說是年紀大了,治不了,隻是開了個方子吊著命罷了。”


    見莊江一臉頹色,薑楚悅在床邊坐下,將手輕輕地搭在老人的手腕上,她將神識緩緩探入老人的身體中。


    神識在老人身體裏遊走了一圈後,薑楚悅發現,老人貌似是因為骨裂才導致臥床不起,而長久沒有醫治,才導致她現在這個模樣。


    她將從儲物袋中掏出兩個瓷瓶,倒出兩顆丹藥,拿起旁邊的一碗水,將老人扶起,喂了下去。


    莊江想想上前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你……你給我母親吃的什麽?”


    “這是我親自煉製的丹藥,一顆是生骨丹,一顆是清毒丹,不要再喂你母親那些中藥了,她再修養些日子,會一天比一天好的。”


    薑楚悅將老人輕輕的放倒,讓她睡的舒服些,這才一臉正色的對莊江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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