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楚悅一行人來到城外的破廟,此時破廟外圍滿了人。


    薑楚悅正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的時候,便聽到人群外傳來一聲高喝聲:“讓開,讓開,官府辦案。”


    “三娘,咱們還進去嗎?”張小寶在薑楚悅身旁小聲的問道。


    “既然官府的人來了,我們便不方便露麵了,先看看再說吧。”薑楚悅掩嘴輕聲迴道。


    幾人都站在人群裏,默默看著。


    縣太爺和仵作以及捕快進了破廟,門口被人影擋的結結實實的,看不清裏麵的狀況。


    薑楚悅朝破廟的方向瞄了一眼,閉目,將神識探了過去。


    神識內,薑楚悅看到躺在地上,毫無血色,已經冰冷發硬的男人,正是那個早上去找慶娘的男人。


    薑楚悅記得慶娘是和這男人約好早上在破廟會麵的,可現場並沒有看到女人的足跡。


    仵作此時正蹲在屍首邊上,仔細查找著致命傷口。


    縣太爺在一旁站著,觀察著破廟裏的環境。


    破廟中因經常有乞丐居住,所以無法靠腳印找出兇手。


    “此男子是誰,可查明了?”縣太爺蹙眉,轉身朝著剛走進來的師爺問道。


    師爺躬身行禮,上前小聲迴道:“迴太爺,小的剛去打聽了,這男人是東街賣餛飩那家老板娘家的,名叫李義,他成天遊手好閑。”


    “聽說,昨日他媳婦兒還因他在外有外情,一早上便找去那女人那,當街一頓打罵。”


    縣太爺聞言有些驚訝的挑眉,“哦?竟還有這事兒?”


    倆人正說著話,那邊仵作已經檢查完畢。


    他起身淨手,這才走到縣太爺跟前,作揖說道:“太爺,小的已經檢查完了。”


    縣太爺朝師爺擺擺手,示意他等等。轉頭朝仵作望去,“可有什麽發現?”


    仵作低垂著眉眼,恭順的答道:“此人肋下發現一處傷口,可奇怪的是,若是死前刺入,必會見到血溢出,可他傷口泛白,並無血,說明是死後捅的傷口。”


    話落,仵作又忍不住迴身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首。


    “所以……小的一時也無法斷定具體死因了。”


    薑楚悅蹙眉。


    為何約好的慶娘沒有出現,這叫李義的男子卻死了。


    她睜開眼睛,收迴神識,對著離得最近的張小寶小聲叮囑道:“你們在這看著,有什麽發現,迴頭告訴我,我想迴客棧那去看看。”


    “可是那間院子裏的人?”張小寶拉住她,問道。


    薑楚悅點頭,“我懷疑此事與那夫妻倆有關聯,我得去確認一下。”


    “我陪你去,這裏他們三個看著足夠了。”張小寶難得語氣堅決,眼神定定的望著薑楚悅。


    薑楚悅與他對視了兩秒,點了點頭,“你跟他們說一聲,我去前麵等你。”


    “好。”


    說完,薑楚悅便擠出人群,朝城門口的方向走去。


    很快張小寶便追來了,倆人這才禦劍朝客棧方向飛去。


    倆人落在那院落的屋頂上,薑楚悅聽見屋中有說話聲,她朝張小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輕輕的掀開一片瓦,朝屋內看去。


    隻見屋內,周二郎竟然一反常態,在這個時辰在家,而慶娘此時橫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渾身赤裸。


    周二郎一邊解著衣帶朝慶娘走去,一邊口裏罵罵咧咧的。


    “小賤蹄子,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嗯?”


    “都怪為夫平日裏太心疼你了,是嗎?”


    “賤人,若不是今日那奸夫說出來,我還不知道你原來這麽騷。”


    “今天就讓你看看為夫厲不厲害,能不能滿足你。”


    周二郎說著朝床上的慶娘壓去,毫不憐惜的捏住她的下巴。


    “啊……二郎,求你,求你饒了我吧。”


    ……


    後麵的畫麵實在辣眼睛,薑楚悅收迴視線。


    張小寶見薑楚悅坐起身,想著自己也去看看裏麵什麽情況。


    薑楚悅一把攔住他,輕輕的將瓦片複原。


    此時薑楚悅臉色爆紅,她拿手不停的朝自己的臉扇著風。


    張小寶不明所以,他剛想問問,便聽到屋內傳來放浪的聲音,他的話一下子卡在喉嚨裏。


    下一瞬,他站起身,將薑楚悅拉起,帶走。


    直到離開那屋頂,落在客棧門口的街道上,薑楚悅將手抽出,輕咳了兩聲,故作鎮定的朝前走去。


    張小寶此時也臉頰通紅,低著頭跟著薑楚悅身後。


    倆人誰也不提剛剛的事情。


    直到在城門口見到其他同伴,薑楚悅的神色也恢複了正常,她正色道:“此事應該是客棧後麵那家人做的,但是情況有點複雜,我一時拿不定注意,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幾人找了個無人的樹蔭下,圍成一圈坐著。


    “具體什麽情況,三娘,你先說說清楚。”


    大家都望著薑楚悅,等著她詳細描述。


    薑楚悅緩了緩心情,慢慢敘述著,“死的男人叫李義,是上次咱們在街口碰到的那個富態女人的丈夫。”


    “李義與客棧後麵那家女人慶娘,有奸情,被他老婆發現,所以昨日一早,他媳婦兒便找上門了。”


    “慶娘的丈夫周二郎得知此事,於是夥同慶娘一起暗算李義。正巧今日早晨,周二郎前腳走了沒多久,李義便來了,慶娘不願糾纏,約著李義去城外破廟相見,可慶娘並沒有去。”


    張小寶見薑楚悅說的口幹舌燥,接著道:“後麵的我說吧。”


    “三娘發現不對勁,便同我一起折迴那戶人家,偷聽到周二郎言語中透露出他今日與李義確實見過麵。所以他的嫌疑很大。”


    薑楚悅頓了頓,補充道:“而且仵作說,李義的傷口顯示是死後才造成的。我很好奇他是如何做到這點的。”


    周晴聽了半天,也終於明白過來,她身子超前傾了傾,“所以,現在的情況是,雖然我們知道是周二郎做的,但沒有證據。”


    薑楚悅點頭,“是的。”


    “那怎麽辦?”蕭望秋兩手朝身後一撐,問道。


    “官府現在毫無線索,怕是不好定罪。”周晴苦著臉說。


    “那我們幹脆寫個匿名信,直接送給縣太爺不就好了。”蕭望秋無所謂的攤手。


    薑楚悅斜睨著他,問道:“來路不明的信件,你覺得縣太爺看的幾率有多大?信的幾率有多大?”


    “額……”


    “我覺得這事兒要不咱們別管了,那男人因偷情而死,也是活該啊。”薑小白蹙眉,看了看眾人,說道。


    “確實,周二郎殺人是事實,咱們想依靠官府懲戒周二郎確實是很難的,與其折騰,不如咱們去整整他,小懲一番。”周晴拍了下大腿,眼中閃著光亮,一臉興奮的說道。


    “這主意不錯。”


    “天黑好辦事,咱們等到天黑再去。”


    幾人壞笑著,悄悄討論著晚上如何安排。


    入夜,薑楚悅五人偷偷潛伏在周二郎家的屋頂上。


    待他剛吹滅燭火,想跟慶娘行房時,屋外便掛起了邪風。


    吹的房門唿啦唿啦直響,樹影倒映在門窗上,隨著風搖擺著。


    周二郎看了眼門窗,無奈轉身去將門窗關緊。


    可他的手剛碰到窗戶,便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從窗戶上飄過。


    嚇得他倒吸一口涼氣,往後退了兩步,腰碰到了身後的椅子,發出吱啦聲。


    “怎麽了?二郎?”慶娘在床上弱弱的開口問道。


    周二郎咽了咽口水,“無事。”強裝鎮定的上前將窗戶關好,反身朝床邊走去。


    臨坐上床的時候,他又忍不住朝窗戶的方向看了一眼,可什麽也沒有,他輕唿口氣。


    正想轉身牽慶娘的手,可一隻血唿唿的手卻搭上他的肩膀。


    周二郎原本以為是慶娘的手,可他的手搭上去,竟摸得一手黏糊糊的。


    他側頭看去,李義的臉離他不過分毫。


    周二郎嚇得魂都沒了,尖叫一聲,跳起來就往房門處跑。


    可無論他怎麽拉門都拉不開。


    他心中恐慌,嚇得一頭汗,可他不敢迴頭。


    隻能頭抵著門板,身子不斷顫抖著。


    不知過去多久,一隻纖細的手拍了拍周二郎的肩。


    周二郎嚇得抱著頭蹲了下來,口中嘀咕著:“啊……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起了歹心殺害你,你饒了我吧,你在下麵缺什麽,我都燒給你。”


    “二郎,二郎?你說什麽呢?”


    周二郎直到聽見慶娘的聲音才靜了聲,緩緩轉頭朝身後望去。


    隻見慶娘穿著裏衣,披散著頭發正望著她。


    周二郎無力的癱軟在地。


    待緩過神,發現房門拉的動了,他拉開房門便衝了出去,完全不顧身後喚他的慶娘。


    見周二郎嚇得狼狽逃離。


    五人忍著笑意,禦劍離開了。


    “我說,這可真有意思。”薑小白摸著下巴,還在迴味這剛剛看到的一幕幕。


    “就是,下迴再遇到這種事,咱們還這麽幹,既解氣,又好玩。”蕭望秋大笑著,附和道。


    “咱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明日再趕路去下個城鎮。”薑楚悅也齜著牙笑著,她看了看不遠處的空地,朝前指了指說道。


    “行。”


    眾人心情好,自是沒有意見。


    其實說是休息,無非就是各自打坐修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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