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開看著燕南飛已經恢複了情緒,發自內心的替他高興,他還可以微笑,那這個男人不會輕易的被打倒。


    微笑就像陽光,自信就是太陽,隻要有陽光的時候,他好像就永遠都一定是站在陽光下的。


    他絕不會站到陰影中去。


    然而燕南飛卻不太敢麵對葉開了,他之前可以毫無顧忌的欺騙葉開,但直到他真的麵對這個男人時,他方才知道,傅紅雪沒有騙他,才剛剛麵對葉開,他剛剛活躍的陰暗內心就已經死了。


    他都做了些什麽?他竟然因為當年公子羽對傅紅雪的一句誇讚,一直耿耿於懷,準備設計在一年後徹徹底底的擊垮他,擊垮一個數次救自己,一個數次給自己機會的男人。


    當公子羽親自出馬,將傅紅雪給帶走後,他就開始害怕和後悔了,傅紅雪真的在公子羽手中遭受到了可怕的折磨,他該怎麽辦?


    他發現他機乎什麽也做不到。


    公子羽隻是帶走了傅紅雪,就幾乎令自己方寸大亂,惶惶不可終日。


    他再也無法忍受這強烈的不安和痛苦,於是他隻好找到了葉開,他需要葉開來幫他對付公子羽,正好,葉開也需要自己來替他指路。


    他想著,反正葉開早已經和公子羽成為了對手,他們早晚會對上,那自己這麽做也算是恰如其會。


    可他又錯了,大錯特錯。


    葉開整個人都充滿著仁慈博愛之心,他既光明又偉大,麵對他悲慘的過去,悲劇的人生,葉開沒有嘲諷他,也沒有看不起他,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擁抱,一個溫暖的充滿著人性關懷的擁抱,就治愈了他。


    這反而令他有些無地自容了。


    葉開道:“不用謝我,你很勇敢,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正視自己的過去,也不是所有的人,敢於揭開自己的傷疤。”


    燕南飛道:“你…不覺得我很醜陋嗎?這本是我自己的事情,牽扯進來一個傅紅雪還不夠,現在,又牽扯到你身上來了。”


    葉開道:“反正,我早晚都會去的,你願意幫我嗎?我想親眼見一見公子羽…真正的公子羽。”


    燕南飛道:“我就是為了這個來的,我知道公子羽現在在哪裏,我會帶你去。”


    葉開微笑道:“那我們是朋友了嗎?隻有朋友才會願意一起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燕南飛有些不知所措,道:“朋友?我想,你的確是拿我當了朋友,我本不該奢望你這個朋友的…”


    葉開不容置疑的道:“那好,我們就是朋友了,我當然會幫朋友解決問題的。”


    他將“解決”二字說的很重,燕南飛心中卻沒來由的生出了恐慌,葉開說的很認真,也很果斷,他是真的要去直麵公子羽了。


    他不能夠再傷害另一個了,突然之間,他竟然又生出了萬丈豪情,葉開都可以做的事情,他為什麽不能夠做,他不但要做,還要做絕了,他要全力幫助葉開,徹徹底底的擊敗公子羽。


    燕南飛想了想,道:“當今武林,甚至放眼整個天下,也絕難找出第二個人擁有公子羽這般的權勢與地位的人了。金風細雨樓就是公子羽的耳目和觸角,也是他起家的地方,雖然現在風滿樓投靠了朝廷,可是金風細雨樓仍然還是受到公子羽的控製,我的行蹤雖然隱秘,但絕對瞞不過公子羽,我們要盡快出發了。”


    葉開道:“你放心,公子羽絕對不會讓我就此止步不前的,隻要我順著他的心意,去找他,他就不會對傅紅雪再下毒手的。”


    燕南飛道:“雲天之巔,收容了形形色色的一流人才,也掌控了江湖上無數人的秘密,同時也是一個殺手組織,是公子羽的爪牙和利器,你如果去找公子羽,恐怕是獨木難支。”


    葉開道:“正好,江湖上的同道,和我做朋友的,總算是比和公子羽做朋友的要多。”


    燕南飛道:“公子羽早就不問世事了,他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一應手下,我有一個朋友可以為我們提供一條安全的路前往雲天之巔。”


    葉開道:“他是誰?”


    燕南飛道:“她是公子羽身邊的貼身護衛,俞琴,那件血衣便是她偷出來交給我的。”


    葉開道:“恐怕我們得盡快動身了,晚了,隻怕是會生出變故…”


    燕南飛道:“你是說…”


    葉開道:“他不想陪著我慢慢地玩這場遊戲了,他在逼我…”


    燕南飛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道:“難道他是有意的?近些年來,公子羽隻離開過雲天之巔數次,他就是靠著我們這些手下來掌控武林的。江湖中也幾乎沒人看見過公子羽的真麵目,隻要戴上了青銅麵具,那麽我也可以化身成為公子羽,我可以替你擋住一部分麻煩。隻是,公子羽並非隻有我一個替身,還好我已經找到了一個,隻需要再解決掉另一個,那麽公子羽暫時就將成為無牙的老虎。”


    頓了頓,燕南飛遲疑的道:“隻有一點可慮,那就是公子羽本身…我們無法揣度他的手段和本事,我甚至懷疑,我的所有行為都在公子羽的掌控之中,他既有鬼神莫測的心思,又有殘酷無比的手段,我擔心…”


    葉開道:“擔心也是沒有用的,我從來就不會擔心明天還沒來得及發生的事情,隻要他不是鬼神,隻要他還是人,他就會有破綻,就會有弱點,隻要我掌握了他的破綻,找到了他的弱點,他就一定會被我打敗。”


    葉開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充斥著強大的自信,他仿佛無論什麽場合都能保持鬆弛冷靜,無論是什麽樣不利於他的絕境,他也可以從容麵對,奇跡般地翻盤。


    他能洞察秋毫,也很會把握時機,往往直到對手敗了,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敗在了何處?


    他的確是一個可怕的對手,無論是誰小瞧了他,終究也隻會飲恨敗北,輸的很慘。


    公子羽也的確是一個可怕的人,但他既然選擇開啟了這場遊戲,那麽他麵對葉開時,總也會露出來一點破綻,這點破綻,就是葉開的機會,哪怕他再小,他也有自信可以牢牢把握住。


    葉開似乎感染到了燕南飛,他終於暫時掙脫了公子羽帶給他的陰影,打敗公子羽,揭露真相似乎成為了他現在唯一的動力,他就像是被鞭子鞭策著,必須要這麽做。


    一處隱蔽的宅邸內,一名風度翩翩的青年正在對窗小酌,獨自感歎著韶華易逝,人生如夢。


    江玉郎覺得他現在就像是在做夢一般,在短短幾年間,他的身份完成了非常玄奇轉變,也可以說是徹底的改變了他的人生。


    他本來是江南仁義大俠,江別鶴的獨子,他少年時外貌格外清秀英俊,身材纖瘦有力,頭腦聰明靈敏,性情狡黠如狐,看似年幼怯弱、文雅無害,實際上城府深沉、極善隱忍。


    他時常多愁善感,心思極為複雜多變,又兼風流薄情,口甜舌滑,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甘心情願任他擺布,無論那女子是如何多情溫柔,他也絕不會動心分毫,他是一個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本自風光無限的身份,其實暗藏著至他於死地的死穴。


    他的父親仁義大俠江別鶴,居然是當年玉郎江楓的書童。而他不僅是家奴之子,還迫於無奈殘忍的對待了被他視為朋友的小魚兒。


    他自知早已無法迴頭,他們父子二人既得罪了移花宮少宮主,攻打移花宮也落得一個損兵折將的下場,父親想謀奪武林盟主之位,卻又被母親揭露出真麵目,身敗名裂。一夕之間,他們居然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嗬~”,真是諷刺,父親有今日之地位,還不是靠他一拳一腳打拚出來的,落得今日這個下場,他倒也無悔,隻能說是人算不如天算,棋差一招罷了。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隻是因為思念母親,竟然害了母親的性命。他也從來沒有想到,一直到最後,留在他身邊的居然是被他騙取了身子的鐵萍姑。他更是從未料到,他居然還有一個妹妹玉燕,而在玉燕妹妹跟父親相認的當晚,在他下定決心要跟父親決裂的當晚,他的父親居然選擇了自裁,父親他…他竟願意為了他們自裁。


    是啊,父親精明了果決一輩子,他如何能猜不到自己二人的想法?他的心也是被傷透了吧!


    可父親最後還是成全了他們,父親臨終前也隻是囑咐他們兄妹二人要好好地活著。


    一代梟雄,最終居然落到了如此淒涼的下場,隻有荒墳一座,好在他並不孤單。


    母親恨毒了父親,可他卻還是隻能將母親埋到父親的旁邊。白氏一輩子無名無份,卻反而能夠和父親共枕而眠。


    就在他以為,他大概率是要躲躲藏藏,隱姓埋名一輩子時,他的妹妹居然向他拋出了橄欖枝,沒想到玉燕居然是公子羽的手下,驚喜來的太過突然,一時間他居然分不出來了真假。


    就此,他們兄妹二人,就都成為了公子羽的手下。


    短短幾年過去了,沒想到他居然還能成為公子羽的替身,這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當他戴上那張麵具,他居然覺得他似乎真的成為了公子羽。


    成為了公子羽,他非但沒有開心,反而很惶恐。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前一任是怎麽死的,而他,又是怎麽樣得到了這個位置的。


    他今天的感慨似乎是有些多了,但是很快,他就沒有機會再感慨萬分了,因為一個他十分討厭的家夥已經找上了門來。


    啪嚓一聲,大門被人囂張的破開,一個討厭的人走了進來。霎時間,寧靜與平和被這個人破壞的幹幹淨淨,也讓江玉郎的心情被毀的一幹二淨。


    燕南飛怨毒地道:“江玉郎,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武林中的敗類,沒想到你居然甘願成為公子羽的走狗,替他帶上了這張麵具。”


    江玉郎亦是惡毒的道:“你說我卑鄙無恥,說我是武林敗類,說我是公子羽的走狗,那你為什麽不想一想你自己呢?你少年時的經曆,還有誰會比我更清楚?當年沒能殺得了你,竟讓你成了氣候,如果我將你的事情全抖落出來,你的下場隻怕是會比我當年還要慘不忍睹啊!”


    燕南飛瞬間被破防了,他猙獰地道:“你以為是你沒能殺得了我?錯了,是我痛恨沒能殺得了你?我當年落到了你的手裏,被你百般折磨淩辱,我隻恨沒能殺得了你,竟然讓別人成了你的替死鬼。”


    江玉郎突然之間就恢複了溫文爾雅的姿態,高高在上的道:“不管當初如何?現在再殺了你,也為時不晚。”


    “晚”字還未說完,江玉郎就已然當先出手,他身法何其迅速,思維何其敏捷,哪怕是被燕南飛打了個措手不及,也很快就有了對策。


    燕南飛本是待罪之身,居然膽敢出現在自己這個風頭正熱的仇人麵前,他肯定是有所倚仗,是以在出言亂了他心神的同時,便即果斷出手了。


    他一出手就是五絕神功上的絕學,身法詭異,又兼迅猛絕倫。他沒有使兵器,因為他的人就是最好的兵器。


    當年他本就自地宮裏習得了一部分五絕神功,後來又得公子羽親自指點,竟然補齊了當初沒有看完的部分精華。不止如此,公子羽還教了他完整的移花接木,更是讓他如虎添翼。


    他不得不對公子羽佩服萬分,他可以確認,這個世界上看過五絕神功的人隻有他和小魚兒,公子羽居然隻是憑借著自己演練一番,就指點了自己缺失的部分和後續變化,真可謂是天縱之才。


    若非當初小魚兒使詐,他又怎麽會隻學了一部分的五絕神功。不過,就算小魚兒學了全本的五絕神功,也絕不是自己的對手。


    至於燕南飛,就更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了。


    果然,燕南飛瞬間被他欺進了身周三步內,他隻好選擇後退拔劍,劍光大放光明,在身周三尺內防得密不透風。


    可是江玉郎卻是哂然一笑,於間不容發之間,就險之又險的掠過了劍網,一爪抓向了燕南飛的咽喉,若是被他抓了個結實,那燕南飛也就不用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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