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鏡人暗恨,翻雲魔君既然有此等來曆,為何還弄出了一個藍魔教,聯合殷不凡那個叛徒坑害自己,真真是可恨。


    無論如何,今日斷是不能善了了,不知道自己殺了翻雲魔君,明教會不會為他報仇呢!


    藏鏡人自持掌力無雙,天下稱雄,心道對方能有幾歲?既練得這般出神入化的劍法,又如何能夠再練得高深掌法,就算習得乾坤大挪移又如何?自己可不會給機會讓他有生機焉。


    當下提掌猛攻,魔君果然不敵,隻求自保,或輾轉騰挪,避而不戰,或硬拚一記,化而禦之,不過一時半會兒,敗像以顯。


    倏而,魔君咆哮一聲,聲如驚雷,響徹天地。雙目燃起熊熊烈火,周身紫焰滔天,身體卻似乎化為一尊紫玉雕像,冷冰冰的,寒氣逼人。


    這一幕與幾天前殷不凡拚命的招數何其相似,難道這麽快就逼的對方走投無路了?


    當然不可能,魔君的狀態全麵提升,使出寒光魔決上的功夫,分身化影,兇焰滔天,開始反擊,卻是與藏鏡人鬥得有來有往,互有勝負。


    似乎是重複了之前的步驟,二人拖著明滅起伏不定的光焰,且戰且走,一時間,到處都是二人的身影。


    見此,藏鏡人使出了看家本領,雙掌上凝聚出熾烈暴戾的真氣,化合為一道驚天動地的掌力,襲向了魔君,“飛瀑怒潮~”


    魔君麵色凝重,禦使全身功力,使出了金(不朽)光罩體,明滅不定的紫色光幕於身前三尺,旋轉不休,不停地將這一道驚人的掌力磨滅,禦使乾坤大挪移飛速將掌力化為己用,濟水火,化陰陽,乾坤搬弄,“還給你~”


    掌力原路返迴,藏鏡人蓄勢良久,雙腳一跺,雙掌同時猛的向前一推,喝道:“暴雷狂濤~”


    一道道雷霆自地麵襲向魔君,這還不算完,於此同時,雙掌上也發出了一道沛然莫禦的掌力襲向了魔君。


    魔君麵色一變,連忙禦使這道掌力與藏鏡人發出的掌力相互抵消,身形化為殘影,瞬間就變換了數個方位,雷霆無功,劈裏啪啦的炸裂開來,留下了一個個黑黢黢的深坑。


    魔君臉色蒼白,駭得魂兒都丟了半個,藏鏡人這廝這麽厲害?居然能禦使雷霆?這還了得?辛好瞧見了藏鏡人喘氣,心下才算是定了下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自己可挨不了對方幾掌。


    心中有了決斷,魔君決然道:“我還有一招,你要是接下來了,我就任你處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藏鏡人也不好受,外強中幹說的就是他現在,他當然不是真正的能禦使雷霆,不過是運用陰陽水火相克的原理,在體外聚合出來了雷霆,此招威力巨大,可消耗也頗大。


    當即同意,一招決勝負,很公平,很合理。


    當下,二人調息了幾個唿吸,機會隻有一次,拚了。


    公子羽心神瞬間沉入了元神,感應到八神陣加持在自己身上的神秘力量,也就是八種神煞。雖然自己不能主動運用,但卻可以借用。此次畢其功於一役,公子羽終於使出了這暗藏最深的一張底牌。


    當下借用此神秘力量,以元神溝通了人劍,人劍有靈,主動現身於公子羽身前,怪異的劍身上似乎籠罩了一層迷蒙的奇異光芒,瞬間勾連起了整個八神陣法,人劍如魚得水一般,歡快得劍身上都蕩漾起了一圈圈光雨來。


    原地似乎又起了風,天地之間似乎形成了一個看不見的大漏勺,滾滾天地元氣灌注於公子羽和人劍劍身之內。


    元神冥冥之中拔高到更高的維度,公子羽隻覺得自己此刻就是天地本身,行天地神罰,誅惡神。


    忽而天地起了感應,風雲變色,天人交感之下,藏鏡人麵色大變,這是什麽鬼東西?是那處陣法?翻雲魔君到底幹了什麽?自己為何會突被天地厭棄,難道他藏鏡人真的是天地不容嗎?天地不公,他做錯了什麽,為何要受這樣的境遇?


    生死危機之下,藏鏡人目眥欲裂,不住的催殘元氣,匯集全身功力,接連發出了兩招,“怒潮襲天、雷光熾爁”


    怒潮襲天,傾盡了藏鏡人的憤怒和不甘,化為一道水火雷霆,欲擊破這這天地不公,恨天道無眼,恨這天下蒼生無情無義,自己浦一出生,就無從選擇前路,隻能被迫接受。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然而陽光已使我的荒涼,成為更新的荒涼;


    我本以為月光會治愈我的荒涼,然而月亮卻隻屬於太陽,縱是月光的清涼柔和,皎潔美好,卻無法澆滅我的野望,以致無法自拔,終不得逃脫;


    終是負了美好,斷了情誼,亂了綱常,禍了天下,戀上禁斷,藏鏡人無悔,卻是長恨綿綿。


    他嫉妒史豔文諳和太陽星命,太陽星是紫微命盤中的一顆星,為中天主星,化氣為貴,掌管“光明”、“博愛”、“權貴”之星,能文能武。


    他渴望成為史豔文這樣的人,與他做朋友,可惜他終究是藏鏡人,是奇源部落的子孫,無數次悔恨,矛盾,糾結,卻終是無法割舍對權勢欲望的渴望,他一邊縱使手下對付史豔文,又一邊化身為冷霜子,幾次三番相救之。


    猶如飲鴆止渴,剜肉醫瘡,涸澤而漁,然終究是枉費心機空費力,雪消春水一場空。


    他更恨公子羽,此人出身名門,明明樣樣不如自己,卻能坐收其成,光明正大地居於幕後,笑看蒼生掙紮,他憑什麽?他公子羽也不是啥好鳥,為什麽能得人人稱讚?還誇讚他為武林正道中的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而自己卻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恨殷不凡,這個腦生反骨,天生絕命的叛徒,抗命不尊,自己找死不說,還夥同翻雲魔君坑害自己,可惡。


    他亦恨翻雲魔君,明明和自己是一丘之貉,卻偏要夥同殷不凡和自己作對。


    他的好師尊雷光世祖,還真是“好”命啊?生了一個好兒子,收了三個“好”徒弟,哈哈哈哈哈哈…


    藏鏡人將一腔憤懣全都發泄在了這一掌上,隻欲毀天滅地。一道風火神雷自他手上直向著人劍和翻雲魔君襲去。


    雷光熾爁,藏鏡人似乎化身為藍白色雷霆之主,高高在上,漠視蒼生,雷霆光焰無情撕毀著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八神陣首當其衝,避無可避。(參考司空震,自己想象)


    公子羽此刻似乎處於上帝視角,將眼前的一切都了然於心。


    心念一動,公子羽和人劍高高升起,身合天地,居高臨下,猶如一尊主宰生靈萬物的天神,高高在上俯瞰蒼生,行天地神罰,誅惡神。


    天神無悲無喜,隻餘神性,瞬間就融入了人劍,人劍合一,化作一道悠遠,亙古長存的誅邪之劍,鎖定了雷霆之主,無視雷霆的攻擊,直直襲向了藏鏡人。


    “人劍?”


    藏鏡人瞬間麵色大變,神智突然之間恢複了清明,想都不想,突然之間就取出了一麵鏡子橫隔在自己麵前,燃燒了全部的精氣神,鼓動著所有的天地元氣,都灌輸進這麵鏡子中去。


    避?避無可避,擋?擋無可擋。一時間,藏鏡人已是陷入了絕境。


    眨眼之間,人劍合一的誅邪之劍,就像破開了時空一般,出現在了藏鏡人身前,抵住了鏡子。


    時間,空間,就像是在這一刻停滯不前。天地就像是凝固的琥珀,風雲,雷霆,通通都靜止不動。


    公子羽卻是還在不斷向前,他似是“穿過”了一麵鏡子,來到了一處光怪陸離的奇異空間。


    這裏麵有數之不盡的鏡子,每一麵鏡子後麵都似乎是一個世界,可隻有一麵鏡子後麵,藏著藏鏡人。


    公子羽無思無想,但依本能而為,並不理會這些鏡子,直直向前,合身撞入了一麵最大,閃著幽光的鏡麵中。


    就像是穿過了一層泛著漣漪的水麵,就此進入了一個新天地,闖入了一處的私密空間,這裏比之剛剛的鏡子空間,更加的光怪陸離,詭異離奇,陰森恐怖,黑暗是他的主題,詭譎是他的調劑。


    公子羽依照本心,拖著長長的尾焰,不曾停留,給這處陰森黑暗的世界帶來了少許的光明,卻也帶來了無盡的毀滅。


    他似乎看見了貌似正常人的冷霜子,冷霜子道:“我有兩個靈魂,一個樂觀而善良,古道熱腸,另一個卻低沉而陰暗;我有兩個世界,一個充滿鮮花與微笑,沐浴著陽光,另一個卻爬著藤蔓和枯草,遭受著烈火焚身;白晝與黑夜更替,天使與惡魔搏鬥,我用兩個靈魂去對抗著兩個世界,一個沉陷,一個掙脫…黑夜太漫長,最後一次夢見你了…我的月神…”


    他又似乎看見了陰鷙恐怖的藏鏡人,藏鏡人道:“我就像在地獄裏的一隻惡鬼,掙紮,逃脫,見不得光,從來不甘願就這樣,可也沒有人能拉我一把,沒有人能是我的救贖,別人都是天使而我生來就是噩夢…既然如此,那就讓所有的人都成為噩夢,我們就都一樣了…”


    他似乎又看見了冷霜子和波娜娜,冷霜子道:“你的溫柔如同沼澤,你的堅強如同鐵釘,沼澤讓我越陷越深,直到窒息,鐵釘釘進了我的心裏,直到和我融為一體。抱歉,我不想是你的好大哥,你也不是我的救贖,我放棄了你,也就放棄了我自己。”


    他還看見了醜陋的藏鏡人和閃著光芒的史豔文,藏鏡人道:“你渾身光芒萬丈,我也想擁有。當我靠近你時,貪心想分得一縷陽光時,卻照見了自己的醜陋。我想逃離,卻發現自己被你深深吸引,我忍受住內心的不安,被你接納。卻發現,自己正在被你慢慢融化…這可不行,我不能曝露在陽光下,我會死的…我會消失的…”


    一個個冷霜子微笑著被破滅,一個個藏鏡人發出絕望的嘶吼,不甘地被拉扯進更深層次的黑暗中。


    公子羽化身的劍光,無思無想,無知無覺,不曾停留,直直奔馳,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歇,又似乎即將永遠迷失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成為黑暗的一部分。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公子羽依照冥冥之中的指示,來到了一處孤島上,化身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


    這裏牛羊遍布,鳥語花香。天空藍的好似伸手可觸,雲層好似棉花,他看見了大漠,看見了落日,也看見了歡笑,他又看見了冷霜子。


    對方是個少年的模樣,身著著蒙古族的衣服,懶洋洋愜意的枕著自己的手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對方那雙藍汪汪的眼睛裏,還有著光亮,他似乎很苦惱,他看見了公子羽,刷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他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在悲。


    少年冷霜子道:“你來了,我知道你是來殺我的,但我還是很高興,因為你給我帶來了光。”


    他似乎真的很高興,指著公子羽身後的光焰,道:“你看,它們是不是很美,有那些家夥擋在外麵,我根本就看不見光,謝謝你了…”


    公子羽的目光隨著他的手指,第一次轉過了頭,他看見了自己帶過來的光芒,這些光芒的確是很美,但美麗的東西,卻是致命的。


    這些光芒正在摧枯拉朽地破滅著黑暗中的人影,無數的怪物嘶吼著,不甘心地被拖入了更深層次的黑暗中,這處世界正在不斷崩塌。


    腳下的孤島正在劇烈地震顫,那一縷縷的光芒,照耀在少年冷霜子的臉上,他感動的落下了淚來,坦然地接受光明,就這樣消失在了光明之中。


    公子羽就這樣看著眼前的世界完全崩塌,四周再也沒有了一絲詭異,隻餘無盡的本源黑暗。


    隻有自己的身上還帶著光芒,但這些光芒卻在不斷地飄散,就好像是一隻隻頑皮的螢火蟲,毫不留戀的離開了巢穴,飛向了未知的黑暗,妄想點亮黑夜。


    公子羽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這裏的黑暗似乎很讓人安心,那麽,要不就留在這吧!自己似乎生來就是屬於這裏的,這裏似乎是靈魂的來處,從來處來,歸來處去,生於虛無,歸於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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