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承認自己非常有魅力。


    從來不當舔狗追求異性,她們都是自覺往身上湊,趕都趕不走。


    姑且,理由算是充分吧…


    “你覺得,我憑什麽會選擇放一個危險煉金炸彈在身邊?好好想想…還有,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以及你招惹的貴族身份,我要知道所有一切。”


    發光的狗尾巴草塞到莉亞德琳的手中。


    她表情微微一怔,遲疑了數秒,紅唇輕啟:“我的全名叫做莉亞德琳,是德維特子爵的女兒,紫羅蘭藝術學院四年級學生…”


    泰安想起從伊斯卡口中聽到過莉亞德琳的名字,被譽為藝術學院曆屆最美的校花,的確名副其實…


    “從小,我的夢想是能夠成為一名強大的職業者。然而,父親卻不願意花費資源培養我,選擇送我到藝術學院,希望我遇到出合適籌碼的婚姻對象。”


    “憑借著出色的舞蹈天賦和容貌,我漸漸在藝術學院嶄露頭角,受到上流人士追捧。”


    “我不斷的徘徊在各大宴會之間,見慣奢靡與浮華,人心的刻薄與醜惡,我厭倦了虛偽的生活,想要逃離,想要找一個遠離惡意的地方,過上普通、平靜的生活…”


    金發少女雙目失神,似乎沉浸在過往的迴憶,語速緩慢的敘述。


    “可惜,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他們太過貪婪、醜惡,無論掩飾多好,無論外表多麽風度翩翩,言辭多麽冠冕堂皇,精神散發的汙濁與惡念卻無法掩飾,我感到本能作嘔與厭惡,直到遇見了你…”莉亞德琳目光炯炯,眼中煥發出異彩。


    正太純淨的精神磁場,仿佛是黑暗中的亮光。


    雖然她不會讀心術,但是能夠本能感覺到對方釋放的心靈傳聲沒有一絲一毫的惡意。


    平淡、清澈的目光。


    “本來,我打算以後想辦法和你接觸。南石大公看上了我,說服了我父親。實在迫於無奈。不走的話,再也沒有離開的機會…”


    “南石公爵?”泰安鎖緊眉頭。


    南石家族是南方首屈一指的大貴族,正如北方的艾爾梅家族一樣,是體量遠超藍薔薇家族的龐然大物。


    竟然,惹上了大麻煩!泰安意識到事情的棘手。


    紅顏禍水,古人誠不我欺。


    其實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是狠心處理掉眼前的女人,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


    隨意放生,絕對會成為天大的隱患。


    以她的容姿,隻要有人類活動的地方,基本很難一直藏住。一旦南石家族得到相關情報,很可能會成為戰爭的導火索。


    正太臉色沉悶,拳頭攥緊了又鬆開,複而又攥緊。


    殺掉她,有違本心。


    不殺她,風險巨大。


    思來想去,隻能折中處理,放在身邊嚴密看管,謹防消息走漏。


    拖延幾年,等到自己實力更進一步,再開戰也無妨。


    畢竟,世界終究由強者說了算!


    “你收留我,我會盡心盡力的輔佐你。”


    “不夠…”


    “你會得到一具好看的皮囊,我不會拒絕你的任何要求。”


    “不夠…”


    漫長的夜晚,兩人背靠背依偎在樹根旁,斷斷續續的對話開始。


    “我不要求名分,隻要能夠一直在你身邊。”


    “……”


    “我不會獨求你所有的寵愛,一個星期能夠有一天就好。”


    “……”


    落雪靜逸無聲。


    泰安放空思緒,既不答應,也不拒絕。


    美色於修仙者而言,如天空浮雲。在漫長的歲月之中,稍縱即逝。


    他會欣賞,卻不一定會據為己有。自認為所追求的是永恆不變之物,並非刹那之歡愉。


    “你可以說說自己的想法?”莉亞德琳心情急躁,素白的雙手按住正太的肩膀。


    她不信對方不心動,難道真的是年齡太小?什麽都不懂?


    “你是我唯一的選擇,如果你不願意接受,請賜予我平靜的死亡。”


    莉亞德琳起身解開外套,掙掉鞋子,赤足在厚厚的積雪中漫步,深吸一口氣。


    舞蹈,本是動物求偶的衍生。到了這一步,她別無退路。


    “你要做什麽?”泰安疑惑。


    “如果您同意接受我,我就會停下來。”


    發亮的狗尾巴草插在雪中,驅散林間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凜冽的寒風中,少女翩翩起舞。華麗的白色禮裙隨著舞姿轉動,如盛開的花朵一般在風中搖曳,雙足輕盈的跳躍,每一個動作都如此優雅、完美。


    在艱難的條件下,超乎尋常的發揮,莉亞德琳忘卻一切全心全意投入在舞蹈之中,仿佛是信仰一般,臉上充滿虔誠。


    確實很美!


    泰安不得不承認,為了看的更清楚一些,輕輕拍了拍手。


    一時間大量微光從地麵浮起,場景唯夢唯幻。


    莉亞德琳似是得到鼓舞,舞姿更加絢麗、激烈,青春與美好的身姿展現得淋漓盡致,與自然融為一體,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舞姿之中旋轉。


    泰安依然是欣賞的目光,眼中唯獨沒有欲望,認真的審視自己的本心。


    人之天性會本能占據美好的事物,他自然也不例外,即便清楚的知道。


    命運的所有贈予,終究會付出代價…


    一曲畢。


    正太獻上掌聲。


    莉亞德琳麵色泛紅,不斷喘著粗氣。


    她沒有結束表演,以更激烈的完全迴歸自然原始姿態,試圖演繹出傳說之中的天魔之舞。


    聖潔如雪的身軀,失去一切遮掩,屹立於寒風之中,瑟瑟發抖。


    少女的目光平靜、淡然。


    泰安終於理解莉亞德琳所說的死亡的含義,神情微變。


    “我因舞蹈而生,因舞蹈死去,寒風與暴雪,為我舉行葬禮…”


    “死在心上人的陪伴下,亦是人生的幸運。”


    “純潔的白雪!為我的生命葬送…”


    寒冷漸漸浸沒意識,絕望而悲壯的舞蹈,綻放出動人心魄的魅力。


    不再是為了取悅於觀眾,而是為了藝術奉獻。


    “夠了!給我停下…”泰安猛然出聲,上前抱住莉亞德琳傾倒下來的身軀。


    封鎖的氣血,僅僅是釋放出一部分,身周的氣溫急劇上升,寒流受到熱力阻擋隔絕在外。


    “您,願意接受我?”莉亞德琳臉頰泛起異樣的紅潮,虛弱的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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