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收拾東西的時候,李昀去找了葉星雨。


    他像個朋友一樣坐在葉星雨的對麵。


    葉老師給他倒了杯茶,他倒也接的毫不客氣。


    “李昀,你和鹿悅這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呀,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她已經看過考場外那個采訪的視頻,知道李昀和鹿悅早就在一起了。


    “葉老師,現在都高考完了,你不會還要因為談戀愛找我談心吧。”


    李昀笑了,本來他就無所畏懼,更何況現在考完了,更是什麽都不怕。


    “沒有,你們現在都考完了,我還管你們這些幹嘛。”


    葉星雨也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老師,其實我今天來不是聊我和鹿悅的事,而是想聊聊你和鹿悅哥哥的事情。”


    李昀放下水杯,笑了一下。


    “考完那天你讓吳老師假扮你男朋友的事情,鹿悅哥哥已經知道了。”


    他又補了一刀。


    聽到鹿悅哥哥這幾個字,葉星雨臉上的笑就凝固了,再聽到後麵一句,臉上就隻剩下尷尬。


    “鹿暢都知道了嗎……”


    捏著杯子,她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


    “老師,我跟你說一下我和鹿悅的故事好不好?”


    這時候,說什麽都不如拿自己舉例子。


    “我第一次注意到鹿悅,是在高一軍訓的時候,那個時候雖然大家都穿著一樣的迷彩服,戴著一樣的帽子,但她就是比別的同學好看。”


    “我承認最一開始注意到她,是因為她的外貌,可那時候並沒有對她有什麽特別的好感,我知道,她的家庭條件挺好的,我有聽別的同學聊到過。”


    “那時候我對她的印象,就是一個白富美,一般這樣家裏有錢長得又好看的姑娘,都有點大小姐性格,那時候我就想著可千萬不要惹到她,不然隨便弄髒她一條裙子都不得了,我可沒錢賠她。”


    說到這裏,李昀低頭笑了一下。


    沒辦法,貧窮的烙印太深了。


    看到漂亮女同學的第一眼不是喜歡想追,而是躲遠點。


    “可是我躲著她,她並沒有躲著我,第一天上午軍訓完,她擰不開礦泉水瓶子,讓我幫忙,那是我第一次和她說話。”


    “她問我怎麽沒有喝水,我沒好意思告訴她我沒錢買,隻說我不渴。”


    軍訓是在八月底,不渴是假的。


    把擰開瓶蓋的水遞給鹿悅後,李昀就轉身走開了,默默咽口水。


    “下午再軍訓的時候,幾箱子礦泉水就放在操場邊,每個人渴了都能去拿。那時候有男生把那個水擰開往頭上倒,鹿悅看見了,就上前說了他們。”


    “那時候我就在旁邊,看她漲紅著臉去跟那幾個男生理論,她說這些水是用來喝的,不是用來洗頭的,洗頭的話不遠處就是衛生間,那裏有自來水。”


    他還記得鹿悅一張臉紅紅的,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因為太陽曬的,手指著衛生間的方向,臉上是氣鼓鼓的表情。


    “那幾個男生看著鹿悅一個人,根本就不在乎,還說這水放在這,誰都能拿,既然能喝,為什麽不能洗頭,不僅要用來洗頭,還要拿來洗澡,說著其中一個男生又去拿了一瓶水,在他準備擰開的時候,鹿悅一把奪了下來。”


    “‘這水是學校買給大家喝的,不是給你們這樣用的。’鹿悅絲毫不退讓,我看著對麵那個男生臉色變了,就趕緊站了起來。”


    “被一個女孩子說了,那個男生大概覺得沒麵子,就要上手去推她,還說讓她少管閑事。也就是這時候,我衝過去,擋住了。”


    “後來我就和她聊了聊,問她怎麽想起來去攔那些男孩子,她告訴我浪費不好,而且這個水並不多,基本上隻夠一人兩瓶,他們這樣浪費,就會有別的同學喝不到水。”


    “葉老師,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就覺得,她和一般的富家小姐不一樣,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開始慢慢喜歡她。”


    葉星雨聽了李昀的話,想起來一開始軍訓是不提供水的,後來是一位校董掏錢,校長安排去買的水。


    “後來開始上課後,我和她一直都是同桌,那時候因為心裏喜歡她,反而不敢和她多說話,越了解她越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那你後來怎麽和她表白的?”葉星雨滿臉都是吃瓜的表情,“我聽說那時候你可是當著全班人的麵喊出來的。”


    李昀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


    “那次是我趴在桌上睡覺,做了個夢,夢裏鹿悅跟我說她一直喜歡我,醒了來以後一衝動,就表白了。”


    “那她喜歡你嗎?而且那次我記得鹿悅很堅定的說高考前不談戀愛的呀,後來呢,後來你怎麽追到她的?”葉星雨端著水杯,好奇地問。


    原來老師也很八卦啊……


    “她跟我說她也一直喜歡我,隻是大家都是學生,應該以學習為重,所以就約定好高考後再談戀愛。”


    “後來我就大著膽子和她相處,借著給她補習數學的機會靠近她,就這樣把她追到手了。”


    “老師,聽了我和鹿悅的故事,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他看著葉星雨,雙臂放在桌上,彎起嘴角笑了笑。


    “果然真學霸就算談戀愛也是學霸,學習不好的同學就不應該學習學霸談戀愛,學不來的。”


    葉星雨啜了口茶水,慢吞吞說道。


    “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聯想一下你自己,有沒有什麽感想?”


    李昀臉上的笑容消失一大半。


    葉星雨搖了搖頭。


    李昀歎了口氣,“葉老師,我的意思就是說,既然你也喜歡鹿悅哥哥,那就給自己也給他一個機會唄。”


    “誰說我喜歡他了?”葉星雨瞪大了眼睛。


    “老師,騙別人可以,不要連自己都騙,我跟鹿悅都看出來了,你對鹿暢肯定是有好感的。”


    李昀坐迴去,靠在椅背上。


    這個動作讓葉星雨產生一種對麵坐著一個成熟男人的錯覺。


    “李昀,老師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吧……”


    細想來,葉星雨比李昀大不了幾歲,在校是師生,在外也就像是姐姐和弟弟。


    “葉老師,其實我跟鹿悅都很希望能叫你一聲嫂子。”


    李昀的臉上重新布滿笑容,“我見過鹿悅的爸爸媽媽,都是很好的人,而且鹿暢這個人也不錯,真的。”


    雖然鹿暢之前總是擋在李昀和鹿悅之間,可這也是因為他擔心妹妹。


    “你連她家長都見過了?”


    這下,葉星雨更加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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