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逃過這堂課,要麽使用複方湯劑,跟一個人互換身份,但持續時間較短。


    要麽就是在上課前佯裝肚子疼跑去請病假。


    要麽,就直接點,光明正大的翹課。


    九為了保險起見,提前一天佯裝頭暈,住進校醫院。


    這也是她頭一次住在地上。


    能夠唿吸到新鮮空氣,也能看見月色,看見遠山,甚至那隻小倉鴞得知她搬來地上後,歡歡喜喜落在她床頭。


    而次日一早,在龐弗雷夫人查房喂藥過後,她穿好衣服,準備偷溜去禮堂旁聽。


    可就在這時,靠近門一側的床位拉簾拉開,有人貓著腰準備趁機溜出去。


    對方在迴頭一瞬間,表情怔住了。


    是萊姆斯·盧平。


    九怎麽也沒想到他會用這招來翹課。


    “在這裏見到你可真意外。”九站直了身板,看著仍舊貓著腰躲在床架邊上的盧平,“別告訴我你也是同一個目的。”


    “我想,我也想去,但,麥格教授不給假,所以——”盧平依舊一副委屈巴巴,羞澀的模樣,始終半蹲在床邊,“詹姆他們打算直接翹課過去,不過我昨天確實肚子不舒服。”


    “嗯,是的,我也頭暈,但不耽誤我過去看看。”


    九聽著龐弗雷夫人腳步聲走遠,隨即跑出了門,盧平就跟在身後,一邊躲藏一邊望風。


    “照我說,你不必如此。”九有些不解對方謹慎的模樣,“現在才8點55,照例也沒開始上課呢。”


    “要是龐弗雷夫人看見了呢。”


    “那就說我餓了。”


    “現在不是吃飯的時候呀。”


    “可我餓了呀。”


    “可早飯吃過了呀。”


    九一時有些無語,也不知道這麽實誠的盧平是怎麽加入劫盜者的。


    校醫院在時鍾廣場這邊的4樓,離獅院休息室很近,想要繞迴主塔走移動樓梯最近。


    而盧平還知道一條更近的密道。


    七拐八拐,他倆從入口廳一側的雕像下麵轉出來,靜靜等候著學生們入場,並打算混入其中。


    “嘶嘶。”


    人群中傳來對暗號聲音。


    盧平小聲道:“是詹姆,咱們走吧。”


    他倆從雕像下麵爬出來,又把地磚推迴去。


    理了理衣服,混入人群當中。


    “怎麽也把她帶來了?”詹姆皺了皺眉表示不滿又不屑。


    “她,她好像本來就打算過來。”盧平如此解釋,又看了眼四周的高年級同學,“人真多。”


    “那當然。”小天狼星看了眼四周,“3年級以上,對這門課感興趣的都來了。”


    詹姆接話道:“不感興趣也可以來,顯然偷溜出來更有榮譽感。”他說著看向盧平,“那條密道好走嗎?”


    盧平歪頭,讚同地撇撇嘴,“非常順利。”


    “早晚有一天,我要把所有密道都找出來。”詹姆信誓旦旦說著期許,一旁的小天狼星附和道:“也許到時候可以標記出來。”


    “還能標出人。”詹姆嬉笑著構建遠大目標。


    九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且一句話都沒跟詹姆和小天狼星說,自從上次鬧得不愉快後,他們就再沒說過話。


    而聽他們的話,是打算孕育活點地圖了。


    進到禮堂裏,前麵5排是統一高度的長凳,後麵,是一排梯形座位。偷溜進來的學生多躲在角落的梯形座位邊緣。


    “要是知道咱們偷溜進來,院長會不會氣炸了?”詹姆說。


    “我說我肚子疼,他們也沒轍。”小天狼星始終保持著高冷優雅,他們已經找位置坐好。


    可詹姆還在一旁叨叨咕咕,說著對成功逃課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的話。


    九不想聽著他自我感覺良好的炫耀,就挪開一些,繞到梯形座位的第一排邊緣坐下。


    可沒料到,一年級,竟然還有人翹課了。


    “噢!”阿尼斯顯然是沒料到,更是有些驚奇,“你,你不是病了嗎?”


    “是的。”九捂著腦袋,坐在他旁邊,“暈暈乎乎就走到這兒了。”


    可坐下後,她就後悔了。


    阿尼斯的目標可能是全場最大的,他是紐特的孫子,很難不顯眼。


    可禮堂大門已經關上,紐特跟蒂娜已經相伴著進來了。


    教師台上,西爾瓦努斯教授就坐在旁邊。


    這年,他已經失去了一隻胳膊跟半條腿,顯然不久的將來,他的另一條腿也得失去。


    他倆寒暄一陣後,紐特站在台上,略顯羞澀拘謹的自我介紹,言語裏還這點小幽默。


    雖然每年都過來辦一場講座,但他似乎還是沒有習慣上台授課。


    坐在一旁的蒂娜,溫柔地看著他以及同學們,並在人群中,瞄見了自己的兩個孫子。


    阿尼斯的哥哥是7年級級長,馬上就要畢業了,如今就坐在第一排,一臉驕傲地看著祖父。


    而阿尼斯,因為九坐在他身旁,顯然是有些拘束,那模樣跟台上的紐特如出一轍。


    “你對,對神奇動物感興趣?”阿尼斯羞澀問。


    “我對你祖父感興趣。”


    九盯著講台上的老頭,聽著他講述那些與神奇動物相遇、相識、相知的過程,那些故事十分奇妙。


    “我祖母還健在。”阿尼斯一臉天真,說著並不天真的話。


    九鄙視地看著他,並翻了個白眼,沒再接話。


    “所以你還是對神奇動物感興趣對嗎?我也是。”


    “所以你頭暈是裝的?”


    “我跟斯普勞特教授請假了,她很好說話。”


    “你都見過哪些神奇動物?”


    “你……”


    話沒說完,九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你祖父廢話不多,你怎麽半點都沒遺傳呢?”


    阿尼斯扒拉開她的手,眼神閃躲畏縮,“我隻是,就是……”


    他委屈巴巴沒說出原因,但也不再多說什麽。


    九隻會對自己感興趣的事或人身上才會多說兩句,並不會因為看誰可憐,而施舍兩句友善的話。


    講座在精彩的故事中,過得飛快。


    “如果在野外遇見囊毒豹,千萬不要逞能自己應對,它真的非常危險,但也請保持友好。”


    紐特雖說上了年紀,但聲音十分溫柔,還帶著點小害羞。


    他迴到蒂娜身旁拿起水杯。


    蒂娜看了眼手表,道:“還有半個小時,有提問的同學,可以舉手。”


    她在人群中選了一個。


    “您好,斯卡曼德教授,我是6年級學生,萊文斯,很榮幸能夠提問,額,我一直,對默默然這種生物很感興趣,可以請斯卡曼德教授講講關於默默然的事嗎?”


    提起默默然,紐特的神情明顯不像提起其它生物那樣輕鬆。


    “這確實是一種需要注意的魔法生物。”他眼睛並不看著提問的同學,而是看向地板或是遠方,“那是一種黑暗能力,能寄生和蠶食宿主,當壓抑自身的魔法,或者心靈身體受到創傷的時候,它們就會鑽空子。”


    “它們會是無形的,也會是沒有形態的黑色,像一陣黑煙,或是海中泄露的石油,它們非常危險,當然,首要做的,是取得它們的信任,讓它們冷靜下來,從默默然,變迴默然者。”


    “所以您覺得現在存在這種生物嗎?”萊文斯問。


    “它——”紐特沉思片刻道:“應該不會絕跡。”


    而萊文斯繼續問:“半年前,預言家日報曾有篇報道標題提到了默然者,您覺得啞炮轉變成巫師,這是否可以歸咎於默默然呢?我的意思是說,她曾經會不會不是啞炮,而是抑製了魔法天賦?她的體內會有默默然的存在嗎?會顯露出來嗎?有危險嗎?會釋放嗎?”


    萊文斯顯然是沒有注意到,他提到的這個人現如今也在禮堂裏,並繼續發問,“跟她同校,會有危險嗎?”


    此話一出。


    九幾乎是下意識地縮了下脖子。


    好死不死的,又提這個幹嘛。


    該死的預言家日報。


    胡謅八扯的麗塔·斯基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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