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曲郭氏,再一次出名了。


    隻是這次出名,兩極分化。


    大漢老百姓一個勁誇郭氏深明大義,精忠報國,為大漢願意毀家紓難,一個勁地讚賞。


    而士族這邊,尤其是被刻在恥辱碑上的士族,對郭氏恨之入骨。你想當忠臣,我們沒意見,你去當就是,可是,你為什麽要這樣拉我們下水?按照你的意思,要想從恥辱碑上下來,就得先交十倍罰金,而後獻出土地、人口和私兵?


    有你這麽當狗的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可人家事情已經做了,能怎麽辦?


    隻能將其趕出朝堂。


    不久後的洛陽大朝會,聖旨便下來了。


    護匈奴中郎將王柔、代郡太守王澤、侍禦史王允、涿郡太守溫恕,因德行有虧,罷官歸鄉。


    大司農郭全,雖德行有虧,然聖人曰:“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右遷代郡太守,把王澤的位置頂了。


    洛陽士族很開心,因為他們把投靠宗親的郭氏趕出朝堂。


    皇帝劉宏也很開心,因為這是士族之間的內鬥。


    隻有並州士族受了傷,因為倒黴的都是他們。


    事情就這樣暫時告一段落。


    弘農楊氏、汝南袁氏等士族很開心,他們之前已經猜想到北邊這位有後手,沒有耍小聰明,還揚了一次名,隻是很貴,不過這很符合這位風格。


    陳郡袁氏、晉陽王氏、祁縣王氏、溫氏可謂屋漏偏逢連夜雨,不僅丟官罷職,還要解決家族名聲的問題,這石碑在一天,以後家族子弟舉孝廉都是問題。


    形式很嚴峻。


    有的家族動用關係,想要消除負麵影響,比如陳郡袁氏,在袁渙做出這種事情之後,袁滂就知道,依著這位的性子,絕對是會報複的,隻是沒想到這麽狠,朝陳郡袁氏命根子動手。


    袁滂隻能豁出去老臉,叩見陛下,天子劉宏看見袁滂都這麽大年紀了,心有不忍,派人和劉寒說了一聲,禮到賬消。


    這一迴,不僅要送禮,還得謝謝人家,真是憋屈。畢竟,袁滂丟不起那人,陳郡袁氏丟不起那人。


    有的家族選擇暫時裝死,反正已經選擇與劉寒為敵,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比如祁縣王氏、溫氏,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這兩家選擇閉門謝客,並且封鎖家族與並北的一切往來,糧食、醫藥、兵器......無論什麽,並北都不可能從這兩家手中得到,也用不了他們的渠道,主打一個不配合。


    另一支晉陽王氏內部發生了很大的分歧,主要是王柔和王澤兩兄弟。


    王柔身為武將,他能看出未來大漢與鮮卑之間必有大戰,有戰爭就意味著有戰功。因此,投靠鎮北將軍,能快速將王家帶入中樞,振興家族。


    而王澤卻不然,身為晉陽王氏的一員,他的想法是要跟著士族一條戰線,王允已經做到禦史,王氏已經有人進入中樞,等此事風頭過去,王氏照樣可以進入中樞,又何必付出巨大代價?土地、私兵、人口,這是王氏的底蘊,劉寒這是在挖晉陽王氏的根。


    說實話,王柔心裏也打鼓,身為晉陽王氏的家主,他要對全族負責,壓力很大。


    身為族長,他自是看出大漢如今已是疲態,南匈奴雖未反,但內部仍有野心勃勃之輩,而內部卻是士族林立、宦官亂政、爭權奪利。鎮北將軍雖然手段惡劣,但他的目的就是削弱士族力量,整頓並州。


    相信不出三年,並州便能恢複元氣,十年甚至能與冀州媲美!


    而他,手握十萬虎狼大軍,日後朝堂擁立,誰都繞不過這位。


    這就是王柔身為護匈奴中郎將的直覺。


    最終,王柔力下定決心、排眾議,以族長的身份,毅然北上,不僅交出田地、藏匿人口以及私軍,更將族中產業交出,遞交投名狀。


    身在雁門治所陰館的劉寒也沒想到晉陽王氏的魄力竟然比陽曲郭氏還要大,既然他敢給,那劉寒就敢收。


    劉寒心裏很清楚,技術不進步、選舉製度就無法推進,一日不開啟民智,大漢一日就需要士族,並且,士族是殺不幹淨的,從漢朝的士族,到魏晉、南北朝的世家,一直到唐朝的門閥,宋以後的士紳,都是因統治階級需要而誕生出來的產物。


    因此,即使現在劉寒想盡辦法殺盡現有士族,日後還是會有新興士族誕生,而這些士族,就是跟隨自己的這幫人的後人。


    畢竟,人都有私心,建功立業不僅是為了自己流芳百世,更是為了封妻蔭子。


    所以,最初劉寒對士族的態度便是拉攏、分化、打壓和消滅。


    對於能拉攏的,留給他們仕途機會,解除私兵,交出藏匿人口,離開土地經商,加以律法限製。


    對於那些想各方下注的,就是分化和打壓,讓這些士族成長不起來。


    對於那些對抗的,全部幹掉!


    一地一縣一郡地收複,一點一點地清理,慢點無所謂,幹淨就好。


    而現在要做的,就是建立一個有足夠底蘊的根據地,北伐鮮卑,控製草原和馬場,隨後高築牆、廣積糧,待到漢室江山巨變,天地為之倒懸之時,率軍踏破舊河山!


    “晉陽王氏的投名狀,元皓、誌才,二位先生你們說收還是不收?”


    “主公,豐雖不才,但也能看出,晉陽王氏也想在主公身上賭一賭,搏個前程,畢竟,並州進入中央的人,少之又少。”


    “沒錯,忠也讚同元皓先生的意見,既然他們決定如此,那正符合主公對士族削弱的戰略,且我等身在並州,當地這些士族有天然的優勢,他們已經拔了牙,甘為大漢忠犬,自當收下。”


    沒錯,晉陽王氏交出這些,就表示其與士族割離,既然人家願意來,沒有不收的道理。


    畢竟,身為漢人,殺戮是最後的辦法,能少流點血最好。


    “王柔,既然他原先乃是護匈奴中郎將,那就讓他去定襄當主官吧,閆行為副。


    他的弟弟王澤,去朔方擔任郡守,徐榮的擔子能輕下來,專心備戰。”


    “喏。”


    “還是要把醜話說在前頭,若是他們出了差錯,還是要掉腦袋的。”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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